很快,崔芳就推了一輛電瓶車過來。她招呼我在後排坐了下來,我跨到電瓶車後座上,略帶尷尬的理了理裙襬。

她便馱著我,行駛在海岸邊。

海風輕輕的拍打在我臉上,還帶著一股涼風。說實話,來這兒的這幾天,我並沒有習慣這裡的氣候,反而更加想念家鄉的氣候。

以前一直不知道,原來有的地方可以熱到連空氣都是熱的。

像我們市的天氣,不管太陽再怎麼曬,你躲到樹蔭下,依舊會覺得很涼快。

可是在這個濱海城市,你不管是站著、坐著,還是躺著,只要不開空調,都會覺得悶熱無比!

只有到傍晚的時候才會感覺到些許涼快,這也是我為什麼喜歡晚上才出來的原因。

崔芳騎了大概五分鐘,又和我嘮起嗑來。

“梔子,你覺得許明笙這個人怎麼樣?”她問我。

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覺得他很討厭我,嫌我麻煩。

不過也對,好像每次都是我在給他添麻煩,從我們見面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一直在替我解決問題。

不論是被色狼盯上,還是衣服沒得換,最後又在他上班的時候把琪琪弄丟了,等等,諸如此類的事。

不過他除了偶爾說我是麻煩精以外,好像一直都在幫我解決問題。

“梔子,問你呢?!”

我被崔芳的話,打斷了思緒。

我清了清嗓子說:“咳咳,嗯,這個人好像還可以。”

崔芳驚訝道:“只是還可以嗎?你每天和他住在一起,難道真的不會心動嗎?”

心動?

我仔細揣摩了一下這個詞。

我這前半生除了對鐘意心動過,好像還沒有對別的男人心動過。

可笑的是,我連鐘意這個人都沒有見過…

我們在一起玩遊戲的這三年,除了偶爾打打語音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打遊戲,這也是我在繁重的學業之餘,唯一的消遣了。

但他失聯的前幾個月,他好像一直都很忙,我們的交流也變少了。

我很難過,但我又不想放棄。

我一度以為他變心了,為了挽回他,我跟他告了白。

可就在我發完了那句我喜歡你以後,我和他就徹底失去了聯絡…

至今,我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說到心動,許明笙的外貌條件,是個女生都不可能不心動吧?

我如實答道:“憑藉他的外表條件,如果是個正常女生,應該很難不心動吧?”

更何況他的聲音和鐘意實在太像了,有時候我甚至會把他們帶入到同一個角色當中!可我一直在控制著自已,因為,許明笙雖然有個遊戲賬號,但並不是鐘意的那一個,所以他們應該不是同一個人。

崔芳聽我說了實話, 她好像並不在意,只是在沉默過後,又說道:“其實他身邊的鶯鶯燕燕很多,可我從沒見他對別人心動過,所以我還有機會的,對不對?”

“嗯…”

良久過後,我問還在疾馳的崔芳:“你為什麼這麼喜歡他呀?”

她聽後頓了頓,想了幾秒鐘,然後緩緩開口說道:“因為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啊!他很善良,也很有責任感,其實,他的外貌只是他最平凡的一個優點。”

我感覺到了來自於心底的震撼,它像一根破土而出的竹子,在很快的生長。

我沒有想到崔芳會這樣說。

在我看來,她只是一個喜歡塗胭脂水粉的戀愛腦,喜歡的也應該只是他的v皮囊,可恰恰相反,她看到了,不一樣的許明笙。

我又何嘗不是個戀愛腦呢?為了鐘意,不惜跨越千里的距離,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落腳紮根。

再忍忍,很快就可以補辦手機卡了,說不定等我登上微信以後,鐘意就會給我發來資訊呢!

最後,我們的電動車停在了春和酒吧門口。

門口的服務員還是上回的那一個帥哥,他先是看到了我,隨即熱情的招呼道:“哎呦美女,又是你呀!今天也是來找明笙的吧?”

我還沒說話,崔芳一隻手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她又挽起我的胳膊,笑嘻嘻的說:“是呀,老曹!我們來找許明笙的,快領我們去開個卡座,要位置最好的!”

她口中的老曹,在見到她以後,眼中先是出現了一絲驚喜,在聽她說完訴求後,他的神色又黯淡了下來…

隨後報以假笑說:“那走吧走吧,我帶你們去!”

崔芳是經常在這消費的顧客,這麼熟絡也很正常。

路上老曹還開玩笑似的說:“就你發的那點兒工資,天天來點許明笙,自已還活不活了?”

儘管他的聲音被壓得很低,但還是被走在崔芳身邊的我聽到了。

只見崔芳很不悅的懟了他一句:“關你屁事兒!你要真能行就給我打打折!少在這兒操心這個操心那個的!”

正是這句話,讓氣氛凝固了…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更不知道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所以我低著頭默默的走路。

隨後,我們被領到了一個正對舞臺的卡座裡,這個位置的桌子四四方方的,很大,沙發是黑皮的。

桌子上擺放著一個菸灰缸和一個燈筒。

我和崔芳落座之後,這個叫老曹的人就走了,臨走前,他淡然道:“我去給你們叫服務員來上餐,許明笙一會兒就來,你們…”

他頓了頓,最後又像是下定決心般說道:“你們玩的愉快。”

我望著他遠走的背影,覺得有些奇怪。

他和崔芳之間肯定有故事!

崔芳邀請的朋友也很快都到了,她們談論著許明笙的腹肌到底有多硬,說他這樣自視清高的人,說不準背後睡了多少女人。

而我這才反應過來,許明笙根本就不是老曹之前所說的也是來這邊的顧客。

他,真的是個男模!

我忽然想起了那天,他和楊姐在車上說的話,說什麼逢場作戲,說什麼職業職責,這一下全部串聯起來了。

我只覺得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這個局我是待不下去了,我拿起包,站起身,崔芳連忙拉住了我的手,疑惑道:“你幹嘛去?許明笙還沒過來呢!”

我笑著說:“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你們玩吧,我先走了!”

說完,我甩開了她的手,我實在不理解,為什麼她口口聲聲說自已喜歡許明笙,卻在背後這樣議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