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是不是太順利了,有點不敢相信。”陸輕舟真的懷疑是不是在做夢。

“有點不可思議。”乙柏覽也是遲遲迴不過神來。

“你們就是疑心太重,皇帝殯天又沒留什麼詔書,糟!”太后驀然想起一件事來。

“怎麼了皇祖母?”

“忘了讓你靈前繼位了,都怪那母夜叉,說說你柏覽,在你身邊多少年了,你竟不知她是那逆子的乳母。”

“都是孫兒的錯,她待孫兒一向挺好,誰能想到……”乙柏覽只恨自已識人不清。

“好了好了,說那個還有什麼意義,宮裡可有什麼異常?”

“沒發現什麼異常。”

“不可掉以輕心,各個宮門派重兵把守,不能出任何紕漏。”

“臣遵旨。”

“孫兒謹遵教誨。”

“去歇著吧,哀家累了。”太后有一瞬間的不忍,貌似嘆了口氣。

“孫兒告退。”

“臣告退。”

夜色茫茫,燈火闌珊。

慧妃坐著,形如枯槁,剛死了丈夫兒子又生死未卜,她這是造了什麼孽,怎麼命這麼苦呢?

這時陸茗幽端著粥走進來,“吃點東西吧,您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君蘭的毒是你下的。”這不是問句。

“如果想活命就得聽話。”陸茗幽蹲在她面前,兩手壓在她腿上,冰冷冷的語氣透著威懾。

“你覺著本宮怕死麼?”

“難道你就不想見你兒子?”

陸茗幽沒得選擇,如果不是她兒子待自已太過絕情,她又豈會……

她可以為了他跟父親決裂——可惜沒得退路。

“君蘭怎麼樣?”

“有乙墨瀾在,你以為呢?”

慧妃不再說話,關心的事她不答,還有什麼好說的。

陸茗幽也不多停留,轉身出了房間。

墨瀾和君蘭在一起,是不是該去找找德妃?事情發展成這樣……德妃難道不幫乙墨瀾麼,雖然不是生母,但也是她養的,難道她就袖手旁觀?

但如果她不想,事情又怎會到這種地步,想到這裡,她決定找德妃去,拉開門剛跨過門檻,被一隻手臂攔住。

“幹嗎?”

“容王妃交代,如今宮裡不安全,娘娘早些歇息。”門口的宮女冷冷的開口。

“本宮還是慧妃呢。”

門口的宮女嘲諷的笑笑:“馬上就是慧太妃了。”

“你這賤人敢嘲笑本宮?!”

慧妃哪受過這種氣,揚起手就打了過去,只是她低估了面前這生面孔的宮女,手腕被死死攥住,她疼得直抽氣,骨頭好似碎裂一般。

“你,你放手……”

“老實待著!”宮女說著把她推進去關上房門。

慧妃一些趔趄,險些摔倒,原來她被軟禁了,那慶明宮定是被她們控制了,門口那宮女不像浩泱的,而且武功不錯。

坐以待斃是不行的,怎麼辦,門是出不去了。

這時聽得低低的聲音:“娘娘娘娘。”

慧妃張望,看見窗子開一條縫,躡手躡腳的走過來,近乎囈語:“曉靜。”

“噓。”

曉靜一早出宮,回來就看到這樣子,她也是好不容易溜進來,事情她都也聽說了。

她小心翼翼的把窗子開啟,示意慧妃跳出來,慧妃點頭,然後輕輕地搬來凳子,不發出一點聲響的踩上去再跨過窗子,曉靜扶著她跳下來。

兩人戰戰兢兢的躲了一會,從後門悄悄溜出來,“娘娘您打算如何?”

“找德妃,墨瀾是她養大的,不信她不著急。”

曉靜點頭,扶住她從近路去耀陽宮,很快拐入那條巷子,“娘娘小心腳下。”

曉靜提醒,深一腳淺一腳的走,朦朧的月光勉強為她們照亮一點路。

“你們這是去哪?”

身後忽然傳來的聲音嚇得兩人一個趔趄摔到地上,籬疏扶額,她已經把聲音放得很輕很輕。

“你們去找德妃?”這是慶明宮到耀陽宮的近道。

“雍王妃?”曉靜驚訝看著面前的“小內侍”。

慧妃看看曉靜不知所以,雍王妃聽說過,但見的次數屈指可數,真不敢確定面前“內侍”會是她。

“當然。”籬疏拿下帽子,長髮飄落,非她是誰。

“你……不是什麼好東西。”慧妃確定是她恨得不得了,如果不是她,君蘭怎會是今天這般結果。

籬疏一怔也是火大,但想到容宜便不與她計較了,輕聲問:“你們找德妃有事嗎?可是關於容王?

慧妃聞言倒是愣住,她怎麼知道,但眼下不是置氣的時候,沒好氣的應一聲:“當然是為本宮那不爭氣的兒子,自已媳婦不疼,對別人媳婦倒是心疼得緊。”

籬疏勉強壓下怒火,冷笑一聲:“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容王生母。”

“當然。”

“我看不像,你知道你剛才的話會把他置於何地嗎?你是嫌你兒子命長,還是怕你兒子不會身敗名裂?是不帶腦子出門還是一直沒腦子?”

籬疏氣急轉身就走,只是想到容宜又停下,如果他母妃有什麼閃失,就真的對不起他了。

“別去找德妃,找她又什麼用。”

“那可不一定,雍王是她養大的,不信她不著急。”慧妃想到剛才口無遮攔有一點悔意。

“他們有協議。”

“啊??”慧妃呆在原地。

“別啊了,想想去哪兒吧。”

“是……這……”慧妃作難了,慶明宮被他們控制了,自是不能回,那能去哪兒啊。

“雍王妃您去哪兒啊,能不能把我們帶上?。”曉靜弱弱的開口,沒有更好的選擇,那就賭一把,能收服德妃身邊的人想必不會太差。

“那要看慧妃願不願意了。”

“願意,願意。”剛才還內涵人家,這會求助人家,真不好意思。

“跟我走。”

籬疏帶她們到一棵老樹下,拍了三下,樹下的花盆向四周移動,露出僅容一人的洞口。

“下去吧,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許說一個字,把自已當成啞巴。”籬疏交代。

“那您呢?”曉靜擔憂的問。

“我還有事。”

“那您要小心。”曉靜說。

籬疏點頭看著她們進去,又拍三下,花盆移回原處,她轉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