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對，就要保持這種饞涎欲滴的樣子

到晚上睡覺的時候，蘇水娘照例開始教孩子們做人的道理。

“璟兒、瑜兒，你們現在還怕鱷魚嗎？”

“娘！”瑜兒聲音輕脆道，“以前在家裡，見了她我都要繞著走。但是，今天以後，再也不怕她了。”

“就是。娘，我今後也不怕她了。”璟兒也說。

“為什麼不怕？”蘇水娘問。

“起初很怕。所以不停躲，生怕被老鱷魚抓回去。”璟兒認真的想著，

“還是娘你喊我一聲，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不怕了。”

“知道為什麼娘喊你一聲就不怕了嗎？”蘇水娘問。

兩小隻齊齊搖頭。

稍後，瑜兒突然咧嘴，張開她缺牙的嘴巴道:“娘！我知道，是我的牙齒厲害！”

璟兒也認同的點了點頭，“就是。我也覺得我牙齒好厲害。”

蘇水娘默了默道: “讓娘來告訴你們，厲害的不是你們的牙齒，而是心中的底氣，想想，是不是？”

兩小隻凝眉。

稍息，璟兒恍然大悟道:“娘，我、我知道了。你在背後叫了我一聲，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就不怕了。”

“對，這就是底氣。知道嗎，今天贏的不是你們的牙齒，而是心中的底氣！是知道娘會為你們撐腰的底氣。”

見孩子們有所領悟的點了點頭，急忙補充道，

“這份底氣可以來自娘、來自外婆和舅舅們，但是，最終它要來自你們自已。知道嗎？”

兩小隻認真點頭。也不知是真懂了，還是雲裡霧裡。

管它了，十年樹木，百年樹人。

慢慢來。

“所以，用牙齒咬人一事，能不用就不用。 因為那是一個傷敵800，自損1000的拼搏。

璟兒想想，如果妹妹沒有及時趕過來，那條死鱷魚吃疼之下，萬一抓住你的眼睛，會是一個什麼結果？

有可能瞎眼，是不是？但是你呢最多最多隻能咬下她胳膊上一塊肉。一塊肉和一隻眼睛相比較，你覺得哪一個最重要？”

“眼睛！”兩小隻異口同聲道。

“對！所以今後在強大自已的同時，要學會保護自已，把牙齒臧起來，好不好？”她說。

“娘，我知道了。”璟兒說。可是她一直認為人身上最厲害的武器是牙齒呢。

“我也知道了，娘。”瑜兒小乖乖道。

“好，乖乖睡。明天和娘一起去鎮上賣芋頭粥。”

“娘，賺了錢，還給我買雞蛋吃。”瑜兒把頭鑽進她懷裡，幸福道。

“買。”

蘇水娘左擁右抱，娘仨藉著溫暖的小紅土爐，不知不覺進入夢鄉

*

她被孩子在身上一拱一拱的動作弄醒，才感覺好冷好冷。

原來，昨晚睡的早，小紅爐裡的木炭已經燃盡了。

對，今天一定要買一床被子回來。總不能天天靠著小紅爐取暖吧。

水娘本想著要不要起來再點一次爐子，就聽見有動靜。

再側耳傾聽，原來二哥蘇小山已經起床在忙活了。

她一骨碌坐起來，這麼一弄，兩小隻也醒了。

——“娘。”孩子們搓著眼睛，張嘴就喊。

水娘本想讓她們再睡一會兒，但想到自已一起床，她們不就更冷了嗎？

感冒怎麼辦？

“還困嗎？”她不忍道。

“娘，是要去賣粥了嗎？”璟兒問。

“娘，我不困。”

“好。那我們就都起床，準備熬粥。”

娘仨一起來到灶房，蘇小山兩口子已經把準備工作做的差不多了。

“小妹，驚動你了？”曾氏一臉笑意道。

“嗯……不。”她是被冷醒的。

“三哥，保溫桶怎麼樣？”水娘從黑茶壺裡倒了洗臉水又問。

“不錯。昨晚上去肖木匠家取貨的時候，我仔細看了，保溫桶的外層，選用的是結實的青鋼木做的，磕磕碰碰的一點也不用擔心壞了。

裡層和蓋子都是香杉木，肖木匠還說，粥裝在裡面，說不定還能增加另外一種香味呢。”

水娘點了點頭，“嗯。肖木匠有心了。”

“就是，昨天我去的時候等好長時間。小妹，你看看，這蓋子、這邊緣打磨的多光滑？桶身還雕了荷葉，栩栩如生。”

她點了點頭，心道: 這就更不是20文錢能幹出來的活了。

洗漱完畢，她開始動手熬粥。

灶臺上兩口鍋都燒起來，打算先把切好的芋頭碎用油炸，然後再倒入另一口鍋滾著的水裡。

“小妹，熬這個粥和我們平常吃的粥不一樣嗎？”曾氏邊燒火邊昂起頭問。

水娘笑道:“當然不一樣。”

說著，趁鍋熱，翻箱倒櫃，把罐子裡僅剩的一勺豬油刮進鍋裡。

隨著一大塊雪白的豬油在鍋裡滋滋滋的變成了亮晃晃的液體，香味開始往鼻子裡竄。

“小妹……這……”曾氏一臉苦瓜相。

這可是平常都不準用的豬油啊。婆婆天天都在唸叨，放在那裡是心頭有一個家裡還有豬油的底氣。

是不能用來吃的。

可……

“二嫂放心，只要今天的粥好喝。一會兒這些就都回來了。”

水娘說著，丟了一大把花椒在之前的油罐裡，然後將正在冒著香氣的豬油，打了一勺往罐裡倒，邊倒邊用筷子不斷攪和。

隨著輕微的滋滋聲傳來，花椒的香味頓時充斥在屋子裡。

接著又把芋頭碎倒進油鍋裡翻炒，直到炒的四面金黃，就用木瓢把旁邊煮開的米水用瓢翻過來。

混合勻了，再加足夠的水，把之前的花椒全部放到裡面，就開始小火慢熬。

前世的人們吃粥以清淡為主。而這裡當然是油越大越好。

“娘，我幹什麼？”兩小隻圍著鍋臺，嘴裡吸溜著口水問。

那上面飄著油星的開水，喝一碗也不錯啊。

“你們去洗碗。把家裡所有的土陶碗都要清洗出來，用乾布擦乾淨，準備待用。”

沒辦法，只能就地取材，有什麼用什麼。

“娘，家裡只有12個碗。其中兩隻還有豁口，要麼？”

“有豁口的留下，今天先帶十隻吧。”

“二哥，還要準備一桶清水。用過的碗筷必須及時清洗。”

蘇水娘一邊照看著鍋裡的粥，一邊安排。

粥開鍋以後，全憑攪的好。

沒辦法，現代熬粥可以加點鹼，又有高壓鍋，根本不擔心粥不爛糊，現在就全靠鏟子不斷攪。

一是避免糊鍋，一是熬出米和芋頭足夠的混合精華。

大約一個小時，粥熬好了，簡直是香氣四溢。

“小妹，再蓋上鍋蓋悶一下，是不是會更好？”曾氏見她就要起鍋，吸溜著口水忙道。

“不用。從家裡到鎮上還要走小半個時辰呢。在桶裡悶也是一樣的。”

水娘說著，就把粥往保溫桶裡舀。

“聽小妹怎麼說，你怎麼做就行。”

蘇小山一手扶著保溫桶，眼睛一眨不眨看著熱氣騰騰的粥舀進桶裡，忍著口水說。

“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美味的粥。”

“你不看豬油都用了多少？”曾氏嗔道，“裡面還有不少油渣呢。”

“那……那是。”蘇小山邊說，感覺嘴裡的口水根本管不住。

蘇水娘看著，心裡一喜，暗戳戳想，對，就要保持這種饞涎欲滴的樣子。

反正昨晚上都吃的芋頭，要說餓，這會兒應該都扛得住，主要是饞。

就饞著吧。

“哎，這麼香。”蘇老太起來了，一邊讚歎一邊繫著圍裙匆匆而來。

“娘，鍋裡的再燜一會兒就可以吃了。我們幾個到鎮上吃，你不用管。”蘇水娘道。

“哎，精米粥啊。這麼好的東西你都拿去賣錢吧，家裡可不敢吃這麼好。我們接著熬黑麵糊糊就行，別浪費了。”

蘇老太焦急著，又問:

“五斤精米都用了嗎？”

“是的，娘。”

“豬油也都用完了？”

“是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