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怎麼，不記得了？

一向嚴謹斯文的時醫生，工作起來，卻是雷厲風行的模樣。

穿梭於各個病房，仔細檢查並記錄病人的情況，任何一個小小的問題都不可能逃出他的眼睛。

工作起來，像是渾身使不完的勁，高度集中的精力，讓他很亢奮。他能做的就是竭盡全力從死神手裡搶救每一個還有希望的病人。

“喂，時醫生，緊急情況！州城醫院請求支援。他們那裡運過去一名傷患，是個孕婦，七個月身孕，骨折嚴重，搶救了幾次，情況不容樂觀，有生命危險。院長希望你能立即過去協助一下。”一通緊急的電話打進了時越的科室。

“好！”時越掛了電話，就聯絡本院救護車，並給周茉打了一通電話，一路跑出了醫院。

此時此刻，已經是晚上七點鐘。當時越和周茉一起坐在了開了緊急呼叫聲的救護車的時候，他們的心裡是沉穩的。

與死神搶人，這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骨折與孕婦共存，卻是他們第一次遇到。他們心裡清楚，等待他們的是什麼。竭盡全力！這是他們唯一能做的！

救護車開的飛快，一路通暢。

時越看了看周茉，周茉點了點頭。兩個人的默契，早在學院的時候就已經達成。雖然時越是急診科的醫生，但他還是一名骨科專家醫生，經手的大小手術不計其數。周茉則是婦產科主任醫師。此時，他們搭檔再合適不過了。

州城人民醫院。

時越和周茉顧不上舟車勞頓，一路小跑進了手術室……

住院部，二樓。207病房內，蘇婉正在攪拌著一碗白粥。

“婉婉，醫生說後期慢慢養著，奶奶就會沒事的，我肯定會照顧好奶奶的，放心吧。”顧生坐在床邊，削著蘋果，抬眼跟蘇婉說著。

“嗯，辛苦你了！小生哥！”蘇婉感激地回道。

爺爺已經在陪護床上睡著了，奶奶醒來了，疼痛讓她很不舒服，好在看著孫女在身邊，心裡舒服很多。

“奶奶，我餵你吃一點點吧。不燙了。”蘇婉輕輕地扶著瘦弱的奶奶，小心地喂著白粥。

奶奶滿是皺紋的臉上，沒有血色的蒼白，她努了努嘴，慢慢地吃著。雖然沒有什麼胃口，但是稍微吃幾口米湯，也能讓孫女安心。

奶奶吃了幾口，便不再吃了，蘇婉扶著奶奶躺下去了。

“奶奶，你好好休息，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我就在這陪您，有什麼事情招呼我就行。”蘇婉乖乖地坐在床邊，拉著奶奶的手。

“給！”顧生遞過來一個蘋果，微笑著看著蘇婉。

“謝謝小生哥，一人一半吧！”蘇婉示意著。

“好！”從小養成的習慣，蘇婉還是沒有忘記，顧生笑了。

顧生是蘇婉的鄰家哥哥，母親在他小時候跑了，他就跟著父親一個人過。由於父親要出門賺錢，經常把他一個人放在家裡，鎖在屋子裡。爺爺奶奶看不下去了，就跟顧生的爸爸說，可以幫忙照看著，這樣，兩個孩子才熟絡起來。不是親兄妹，卻勝似親兄妹。

爺爺上街賣菜回來的時候，蘇婉和顧生就坐在爺爺回來的那條小路的路口等待著。因為，爺爺總會從街上帶一些吃食回來，滿滿地驚喜和期待。有時候是一個蘋果，有時候是一個燒餅……他們總是分著吃，一人一半。

後來，蘇婉考上了大學，顧生沒再繼續讀書。高中畢業就在街上支了個攤子，冬天賣餛飩餃子，夏天賣炸串飲料。蘇婉放寒暑假的時候，總會回家幫他的忙。

蘇婉扇著扇子，啃著半個蘋果，看著眼前的顧生，這些天的操勞讓他又瘦了一些。烏黑的短髮有精神地豎著，被風吹日曬的麥色面板，完全擋不住他的帥氣的五官，結實地肌肉，一看就沒少幹活。有一些心疼，有一些自責，在蘇婉的心裡慢慢流淌。

她心裡默默期盼著奶奶快點好起來，這樣，小生哥也不必那麼辛苦了。忽然，小肚子一陣曖昧的疼，蘇婉定住了。

夜色深沉，窗外似乎還能聽到青蛙的聒噪。今晚註定是一個不安靜的夜晚。

“哇——”一聲嬰兒的哭聲響了。

“資料不太滿意，有些呼吸困難，轉送保溫箱。”周茉看了一眼，手上忙個不停。

大家一時驚喜，但來不及歡喜，就緊接著繼續手術，各自忙開了。

當“手術中”的燈熄滅的時候，時越和周茉這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孩子保住了，送了保溫箱，產婦保住了，大出血加骨折，全部處理好了。

這場手術的驚險，也只有他倆心裡清楚。時越已經累得坐在了地上，衣服早已溼透了。精疲力盡，疲憊不堪。但是心裡卻是滿滿的成就感。是的，又救了一個人。

他，內心的遺憾是不是又少了一點點呢。

“時越啊，我們倆真的是太不容易了！”周茉紅著眼睛，血絲布滿了她的雙眼。

時越起身去了清潔室，卸下一身光榮的綠色戰衣，丟下口罩，沖刷著雙手和胳膊，臉頰上勒出的印記，記錄了他的疲憊。

緩了一會兒，他換上自已的衣服，想去抽根菸。

夜間的醫院，陰冷空寂，總給人一種陰森寒冷的感覺。時越不喜歡，他走了出去，想去透透氣。

凌晨時分，夜色微涼，微弱清涼的風彷彿吹散了時越的疲憊。他吸著煙，舒緩地吐著菸圈，看向遠處。微卷的頭髮，隨風微微飄動，一襲白衣，挺拔的身姿靠在了柱子上，禁慾感滿滿的。

遠處，24h營業的超市裡，蘇婉正在拿著姨媽巾。緊急避孕藥帶來的突如其來的姨媽讓她措手不及。她拿著姨媽巾，付了錢，想以最快的速度跑回醫院衛生間。

柱子旁邊的男人的菸頭在黑暗中，微紅，忽的一閃，他頓住了。

是她？！她怎麼在這兒？！

時越認出來了。

蘇婉夾著小碎步往前跑去，絲毫沒有注意到向她走來的男人。

“蘇婉！”

時越一把拉住了蘇婉，往後一拽。蘇婉就這樣撞進了他的懷裡。

“是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蘇婉上下打量著時越，詫異不已，怎麼會在這兒遇見這個男人？他是這兒的醫生？！

“怎麼，不記得了？要不要，我幫你回憶回憶啊？”時越握著蘇婉的手腕，悄悄地使了力氣。

“啊呀，疼疼疼。”蘇婉委屈巴巴的小臉皺在了一起。

“你，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會是後悔了吧！我告訴你，外面一個女孩……第一次可不止這個價！”蘇婉心裡緊張害怕，她根本不知道外面所謂的價格，只是覺得五萬塊錢確實有點多，擔心這個男人一路追過來要錢，她下意識地要掙脫。

“蘇婉，你可真行啊！就那麼缺錢！賣到外地來了？！這是準備全國各地跑一遍？”時越緊握著她的手腕，絲毫沒有放鬆，恨恨地說道。

“啪！”一個巴掌拍在了時越的臉上。

時越一時鬆了手，氣憤地看著蘇婉，恨不得掐她，揉她，虐待她。

“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憑什麼那麼說我！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拿了我該拿的，你還要怎樣！”蘇婉流著眼淚，後退了一步。

時越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按在了柱子上，霸道用力的吻落在了蘇婉的唇上。

“嗯……嗯……放開我！”蘇婉拼命掙扎，雙手亂抓。

時越一隻手抓住了她亂動的雙手，按在了柱子上方，彷彿蘇婉的力氣在他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時越肆意地吻著，絲毫不顧及她的掙扎，那種熟悉地清香又入了鼻。

“再動，我就在這裡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