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沉睡的（女）聖嬰

1985年12月13日

上海石庫門弄堂 52弄二層

一個小小的嬰孩正躺在搖籃中熟睡，一個小男孩正趴在搖籃旁邊，一邊抱著湯婆子，一邊捏著她一隻小手盤玩兒。

每覺得拉著她那隻小手不暖和了，就換上抱著湯婆子那隻手，迴圈往復。

同時小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盯著，彷彿要把她一呼一吸之間，每個動作都銘記於心。

門外白雪紛飛，整條弄堂銀裝素裹。

小男孩兒突然有些不安，看著空中飛舞的雪花，摸了摸小女嬰沒有多少血色的小臉兒，輕輕把小被毯拉好，不由自主走向窗邊。

小院兒裡，一個年輕的女人不懼嚴寒的坐在一層院中，手裡端著碗，配了五彩斑斕佐料的水果冰沙。

反倒是旁邊的男人搓著手，有些憂心的為她扛來一把大傘，又是急急忙忙的端來暖爐讓她暖暖。

看見男孩兒露頭出來，熱情的招呼他。

“阿政，湯婆子還暖不暖，要不要無叔再給你換些熱水。”

白瀾挖了一口冰，涼的一個激靈。

“小政，你老守著幹嘛？下來吃雪糕。”

小無政淡淡搖了搖頭。

“白姨，我想守著小鬼，她一個人會無聊的。白姨，小鬼什麼時候能睡醒啊？”

白瀾放鬆的表情一收，略有些落寞。

“小政，白姨也不知道。”

無一窮一看，立刻轉移話題，轉身招呼無政下來，坐在火爐旁一起吃烤玉米和烤紅薯。

白瀾默默接了片雪花，看著它化成水。

無政抱著烤玉米，小耳朵凍得通紅。

無一窮一看，把暖爐挪得離他近些。

“你這孩子，冷不冷，晚上睡著還好嗎？這個天兒，湯婆子要是不夠的話，晚上叔給你換成電熱毯。”

小無政皺了皺小小的眉，不解道。

“無叔，為什麼小鬼從來不用湯婆子和電熱毯呢？她身上好冷，看起來比我需要多了。我不要電熱毯，給小鬼用可以嗎？”

無一窮愣住了，有些遲疑的看向白瀾。

白瀾嘆了口氣，慢慢從搖椅上站起來，蹲下來與無政平視，眼神格外認真嚴肅。

“小政，你三歲了，白姨知道你從來就早慧，現在也開始懂得了一些東西。這是妹妹的秘密，你要想保護她的話，就不能說出去。”

小無政喃喃兩句，啃了口手裡的烤玉米，表情有著不符合自身年齡的幾分認真。

“秘密，保護。白姨，就像你教我的，知道了妹妹的秘密，就要永遠守著妹妹嗎？”

白瀾微點了點頭，摸了摸小無政的發頂。

“你答應白姨過的是不是，會永遠守護妹妹。但這可不只是眼睛盯著她就行，等你長大就懂了。”

小無邪有些激動的昂了昂頭。

“白姨，等我長大了，小鬼就醒了嗎？小鬼一直睡，都不會自已起來吃飯，小鬼不乖。等小鬼醒了，要打她屁屁。”

白瀾苦澀一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落雪。

無一窮立刻從後面上來摟著她的腰。

“會好的，小傢伙現在心跳越來越正常了，體溫也在慢慢穩定，遲早有一天會醒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