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被廢去宗主之位,可雲韻餘威仍在,宗內之人見了無不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宗主。

“宗主,你這是。”

“雲雷長老,如今宗內事務都由你管理,不必這麼叫我。”

雲雷面色複雜,雖然雲韻做事風格確實讓他不太喜歡,可雲嵐宗的宗主就是雲韻,這是不變的事實。

“我要送嫣然進生死門,沒什麼問題吧?”

“宗主,這,貌似不太妥當,嫣然她現在進了生死門,可是九死一生啊,那裡面太過危險,一但隕落,根本沒有辦法救回來啊。”

“雲雷長老,我意已決。”

納蘭嫣然向前一步,臉上寫滿了堅定,雲雷無奈嘆息,側過身子不再阻攔。

“我會事後稟報老宗主的,唉。”

面前是一面高達百米的巨大石牆,一座石門就這麼鑲嵌在山體之中,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滿了各種符文,盡顯高大和古老的威壓。

生死門,雲嵐宗歷代宗主坐化之地,相傳裡面蘊含著極其龐大的能量,也是每一任宗主繼任前必須經歷的最後一關考驗。只要可以活著出來,那麼就可以成為雲嵐宗的新一任宗主,並且實力也會大大提升。

雲韻身後浮現出鬥氣之翼,緩緩升到半空之中,將手掌放在石門中心,隨著鬥氣的不斷湧入,石門開始劇烈顫抖,空中出現一道圓形的青色陣法,在雲韻聚精會神的操控下,陣法開始旋轉,並且不斷變換方位,不少的石塊從山上滾落,天空烏雲密佈,響起陣陣驚雷。

石門中心開始分離,古老的大門開啟,映入眼簾的是一層神秘的藍色薄膜,

“嫣然,真的想好了嗎?”

“嗯,老師,我會成功的。”

納蘭嫣然深呼吸一口氣,抬起左腳一步一步的靠近薄膜,在接觸的那一瞬間,身體瞬間被吸了進去,石門也轟然關閉。

閉關療傷的雲山察覺到了異樣,眼神不斷變換後歸於平靜,閉上眼睛預設了這件事情。

虛幻的空間裡,腳下也是一片虛無,納蘭嫣然環顧四周,只是黑漆漆的一片,突然,眼前的景象不斷變換,雲嵐宗歷代宗主的靈體開始一一浮現,他們圍成了一個圈,對著中間的納蘭嫣然。

“沒想到是一個大斗師,後生可畏,這麼早來到這裡,你不怕死嗎?”

空洞的聲音不斷迴盪,納蘭嫣然捂著腦袋頭痛欲裂,這聲音彷彿在刺入她的靈魂,一點點的侵蝕她的靈智。她雙眼泛白可仍然咬著牙堅持,這份毅力倒是讓眾人欣慰。

“此子不錯,呵呵,那是什麼?”

納蘭嫣然的額頭上浮現出一個印記,行成光圈將她包圍起來,託著她的身體來到空中,一道道罡風出現擊打那光圈蕩起一陣陣漣漪,

“真是大機緣,看來雲嵐宗崛起有希望了。”

納蘭嫣然醒來,眼前出現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微笑著看著她。

“你是誰?”

“女娃娃不要害怕,我是雲破天,也不知道你們這些後人還記得我不,呵呵。”

“納蘭嫣然拜見雲破天老祖。”

雲破天笑著把她扶起,說道:

“不必如此,想必你剛剛也看到了,這裡有我雲嵐宗歷代宗主的靈體,可只有我可以與你對話。”

“老祖還活著?”

“不不不,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只是一縷有著些許記憶的殘魂罷了,真是懷念曾經的崢嶸歲月啊,呵呵,我當初也是十七歲突破大斗師,後來遊歷大陸闖蕩出了一些名聲,只是到了那鬥宗巔峰境界後,苦苦尋找不到突破的契機。得了些機緣,僥倖突破鬥尊,這才發現鬥氣大陸無比廣袤,就算是鬥尊,也只是天地間的一粒蜉蝣,我那時年歲已高,心灰意冷,回到加瑪帝國創立了雲嵐宗,以這雲彩銀劍為標記,也算,這輩子闖出了些名堂,只是後來人越來越差,讓宗門也開始衰落,更沒想到我坐化的地方竟然慢慢成為了這麼一座生死門,呵呵呵。你身上有很大的機緣,定然可以重新帶領雲嵐宗達到一個新的高度,希望,就在你的身上了。”

雲破天捋了捋自已的鬍鬚,對納蘭嫣然十分的滿意,十七歲突破大斗師,和當年的自已何其相似,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老祖,只怕宗門很難興盛了。”

“哦?雲嵐宗遇到了什麼?”

納蘭嫣然為雲破天講述著這些年來的事情,尤其是三年之約後那幾天,幾乎徹底改變了整個雲嵐宗。

雲破天剛開始只是覺得那雲稜有些小肚雞腸,何必和一個小輩過不去,可後面越聽越心驚,一個大斗師竟然有著可以傷到鬥宗的力量,一樣的年齡有人竟然就達到了鬥靈之境,就連剛剛納蘭嫣然身上的異象也是那林遠背後之人所賜。

雲破天覺得事情越來越不簡單了,當聽到魂殿二字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魂殿?和魂族是什麼關係?魂族那麼強大的超然勢力,怎麼會和雲嵐宗扯上關係?真是怪哉,那雲山招惹了這麼強悍的後輩,雲嵐宗的覆滅只怕是無法避免了。”

雲破天心裡細細划算,他自然知道,林遠和蕭炎沒那麼簡單,這種人是必然身負天命的,雲山勾結大陸勢力雖然上不得檯面,可也情有可原,但這魂殿要是真的和魂族有什麼關聯,那麼雲嵐宗是徹底的沒救了,魂族神秘強大,隱秘不出,每次出現必然都是腥風血雨,塗炭生靈,雲嵐宗早就淪為了一枚棋子,沒人可以救得了了。

“你說你和那林遠有婚約?”

“是的老祖。”

“唉,也罷也罷,當年偶然學得一秘法,可窺視未來,我臨死前算了無數次,發現雲嵐宗的氣數為九,再要看就被一股強大力量壓制,原本以為這九是帝王之數,沒想到,竟然是我雲嵐宗只有九代宗主。那林遠身後之人不可估量,日後還要靠你保住雲嵐宗的弟子們,氣數將盡,迴天乏力啊。”

雲破天的殘魂變得虛幻,看著納蘭嫣然說道:

“你要明白什麼才是天道,雲嵐山上有一棵我曾經親手種下的柳樹,我每日悉心照料,得以讓它茁壯生長,對它來說這是它的“運”,可它若是一直肆無忌憚的長高長大,遮擋住了我的住所的光明,那麼我就會再親手砍了它,這便是它的“天道”,舍可而止,知足是福,就是窺得了天道,我馬上要消散了,這生死門裡有諸多好處,你要把握好這機會,千萬不要輕言放棄,堅定不移,才能突破生死,成就大道。切記切記,不可得者莫要強求,自已判斷吧,你有這份運。”

來到和平鎮,林遠幾人正要排隊,吳昊招了招手讓他們不必如此麻煩。

“吳昊,你可回來了,後天就是晉階大賽了,隊長可是急得很,快,馬上坐上飛船去外院。”

吳昊擺了擺手,示意並不著急,指了指身後的林遠,

“這位也是學院的學生,這位小姐算是他的親屬,可否一併前往外院?”

登記臺的人愣了愣,馬上反應過來,說道:

“這是可以的,只是需要登記,並且在學院不可以待太久,這是有規定的,我也不好違背,好了這位同學,你們先登記一下。”

林遠走前來,

“林遠,十八歲,若琳導師在兩年前於烏坦城將我招收為學院學生,這是清清,算,我的愛人。”

“啊?”

護法隊的這位成員有些懵,愛人?這發展的有些快了吧,等等,林遠,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呢?

“你就是那個和蕭炎一起請假兩年的林遠?乖乖,我還以為你倆退學了呢。”

林遠尷尬一笑,那人將資訊登記好之後直接放行,三人走在小鎮上,一棵黑漆漆的大樹引起了林遠的注意,清清害怕的躲在他的背後,周圍的那些來自黑角域的人都在不懷好意的看著她。

林遠正要出手示威,吳昊拉住了他的手臂:

“沒必要,你看。”

一個光頭男子露出邪笑,舔了舔自已的嘴唇,死死盯著清清那一雙大腿,突然他全身冒出紅光,護法隊巡邏人員立馬趕來,將他直接斬首,這一手段讓不少人低下了頭離開這裡,不敢多做停留。

“進了和平鎮要吃特製的丹藥,一旦有什麼邪惡的想法就會發出紅光,護法隊會直接出手斬殺。”

“護法隊和執法隊是什麼關係?”

“執法隊更傾向於在學院周圍清掃敗類,護法隊負責守衛和平鎮的安全,總的來說,護法隊也算執法隊的一部分,你看那死靈樹,多壯觀。”

“原來這就是死靈樹。”

林遠看著死靈樹也是歎為觀止,上面掛著無數風乾的屍體,在風吹動下不斷搖晃,發出颯颯的聲音,路過的人自心底有著一股寒意,

“那上面還有一個鬥皇的屍體,死靈樹就是為了震懾那些宵小之徒的,讓他們明白迦南學院不是胡作非為的地方,效果還不錯。”

風乾的屍體隨風搖晃,上面掛著的血色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林遠打了一個哆嗦,迦南學院在黑角域真夠強勢的,還是要恪守規矩的好。

與眾人打過招呼之後,三人坐上飛船,林遠坐在甲板上,清清非要靠著她一起。

“別這麼親密好不好,這是要分場合的。”

“只是靠著也不可以嗎?”

看著那雙無辜的大眼睛,林遠沒有再反駁,預設她貼著自已,明月高懸,只有飛船在空中游蕩,下面的茫茫森林一眼望不到邊,想不到一個外院竟然也如此神秘,坐落在這麼隱秘的地方。

“睡了嗎?”

“沒有。”

“你真的打算一直跟著我嗎?我喜歡走南闖北,一路上遇到的危險不計其數,甚至說不定哪天我的命也會直接交代下來,你跟著我不值得,有機會的話我送你回去北方。”

清清垂下眼眸,把身體縮了起來,說道:

“我不想回去,那裡的人類都好可怕,老是獵殺我的族群,根本沒有像你一樣好的人。”

“不想親人嗎?”

“我出生起就是母親照顧著我,她說爸爸被一個人類老者殺害了,拼盡全力才讓我們逃脫,那裡很冷,到處都是冰雪,沒有食物,沒有一個可以安居的家,有一天,又來了很多人類,他們發現了我們,母親把我送走,自已一人去引開他們,我餓到辨別不了方向,才吃了一株赤紅色的藥草變成人類。我已經沒家了。”

林遠沉默不語,人類與部分魔獸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甚至從大陸的勢力分佈就可以看出來許多,人族強者一直在對那些有較高天賦的魔獸進行逼迫和屠殺。

美杜莎女王所在的蛇人一族生性喜陰,卻被硬生生的逼迫在了塔戈爾大沙漠不敢離開半步,周圍的幾大帝國似乎很有默契一般,平時明爭暗鬥的,但是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出奇的一致。

可以說,除了魔獸三大家族外,再也沒有什麼龐大的魔獸種族了,這三者可以傲立至今,也是憑著族內的鬥聖強者,也只有如今的遠古七族才可以對付得了,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嗅了嗅她的髮絲,淡淡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伸出手臂,將她摟入了自已的懷中。

“相遇就是緣分,我認了,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我會對你負責一輩子的,這種事情不會再降臨在你身上,只是要聽話,好嗎?”

“嗯。”

清清的臉蛋靠在他的胸口上,平緩的心跳聲讓她異常的覺得心安,隨著一鼓一鼓的跳動,陷入了美美的夢鄉。伸出的小舌頭粉粉嫩嫩的,還流出了些許涎水。

佳人相伴,本該開心不已,可林遠仰望星空不知前方的路該怎麼走,這是他第一次感到迷茫,有了牽掛,就有了錨點,做事不可以只考慮自已,還要顧慮許多許多,也許一直以來,這就是蕭炎不敢停歇一直努力向前的動力吧,這種迷茫之感,還真是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