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是大陣,實則更像是某種畫地為牢的神通。

一道火圈將瀑布籠罩其中,將之遮得嚴嚴實實。

此情此景,倒像是西遊記中大聖給唐三藏畫的圈。

“怪不得天眼通,天耳通沒能察覺端倪。”

“原來是弄了個障眼法……”

陳褘心下了然,不禁皺了皺眉。

這玩意也不知是哪個大妖佈下的,若是強闖估計會鬧出不小的動靜。

而正當他思索,要如何混入瀑布洞天之時……

他的眸子微微一動,瞧見了個熟妖。

只見青牛精,自瀑布洞天走出,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山頭上。

祂手裡剝著橘子,一口一個,吃得好不自在。

“青牛精?”

“莫非這畫地為牢的手段,就是這傢伙佈下的?”

“這下有點麻煩了……”

陳褘見到青牛精,面色頓時一沉。

若是其他大妖守著洞天,他都有把握強闖,甚至是打殺。

可偏偏守在洞天的大妖,是最為棘手的青牛精!

這傢伙可不是善茬,陳褘至今還不知道,要如何應付它的金剛鐲。

打肯定是打不過的,唯今之計怕是隻能騙了……

陳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即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心中有了主意。

“你們兩個過來,稍後……”

白眼狼和白獅聞言一愣,紛紛附耳傾聽。

不多時,它們便面露驚容,似是沒有想到陳褘竟然這般大膽,居然要在大妖魔眼皮子底下,行誆騙之舉。

這若是被發現了,那它們豈不是……

白眼狼和白獅想到這裡,面色便不禁一苦。

一時之間,它們都不由得有些後悔,自己跟著陳褘究竟是對是錯了。

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選擇跟著陳褘賭上性命,它們自然沒有退縮的道理。

大約半柱香後……

“嗝~”

青牛精打了個飽嗝,扔了一地橘子皮。

“怪事,咱們這怎麼這麼清淨。”

“那佛子跑到皇宮去鬧,卻不來這裡鬧,這是什麼道理?”

青牛精百無聊賴,似是有些手癢難耐。

“嘿嘿,大王說不準是那佛子,聽了您的威名,嚇得不敢來了。”

山頭下,一頭妖將聞言,連忙樂呵呵開口,言語間滿是阿諛奉承。

“哈哈哈……”

“你們這些小妖,整天就知道溜鬚拍馬。”

“那佛子估計還不知曉我的存在,如何就怕了我?”

青牛精一邊哈哈大笑,一邊剝著橘子。

祂遙望西方,語氣感慨。

“數千載了啊……”

“也不知這一遭輪迴,那佛子成長到了什麼地步。”

“剛剛聽皇宮那邊震天響,又見三頭六臂的法相,想來佛子這一番輪迴,是個奢遮人物。”

“如此甚好,到時打起來也有樂趣。”

“只希望那佛子,不是個銀槍蠟頭,中看不中用……”

青牛精自言自語,自說自話。

一眾妖兵面面相覷,不敢插話。

便在此時,先前溜鬚拍馬的妖將,擦了擦眼睛,隨即連忙朝著山頭上的青牛精開口出聲。

“大王快瞧,是寅虎大將軍來了!”

“哦?”

青牛精聞言,抬眼看了過去。

只見遠處威武不凡,生人勿近的寅虎,正提著兩頭小妖,緩步而來。

“怪了,祂怎麼跑這來了……”

青牛精摸了摸下巴,隨即便將橘子好生收好。

祂身子一動,自山頭上一躍而下。

只聽‘轟隆’一聲,塵土飛揚。

“哈哈哈……”

“寅虎將軍,別來無恙。”

不見其妖,便聞其聲。

當塵土散去,青牛精已然迎了上去。

寅虎微不可察的眯了眯眼,仍是愣著個臉,沉聲開口。

“剛剛被那天命人耍了一通……”

“皇宮惹出動靜的那個,是個假貨。”

“天命人怕是仍在百草園,於是吾就回來了。”

“順手還逮了兩頭,想要趁亂逃跑的小妖。”

很顯然,此時的寅虎自然不是真的,而是陳褘變化而來。

許是因為曾多次依靠變化,騙來騙去,他早已習慣,一番言語毫無破綻。

車遲國這些大妖魔,陳褘接觸最多的便是寅虎。

遂而想要模仿其說話語氣,乃至神韻,並不算難。

果不其然!

青牛精聞言,大笑一聲,並沒有起疑。

“哈哈哈,我道是什麼,原來是個假貨。”

“怪不得那麼快,動靜就停了。”

青牛精不疑有他,隨即目光落在了那倆小妖的身上。

只見白獅和白眼狼,由‘寅虎’擒在手中,一副瑟瑟發抖,惶恐驚懼的模樣。

青牛精伸手掐了掐白眼狼的耳朵,拍了拍白獅的腦袋。

這一舉動,好懸沒給這倆傢伙嚇得暈死過去。

“不錯,這倆小妖的靈蘊還挺足,是個好資糧。”

“不過區區兩隻小妖,用不著寅虎將軍特意送來吧?”

“直接叫妖兵妖將,押過來不就好了?”

陳褘聞言絲毫不慌,早已準備好的說辭,便欲脫口而出。

然而他話還未說出口,便見青牛精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哈哈哈,瞧我這腦袋!”

“差點忘了,寅虎將軍和辰龍大司農,私交甚好。”

“而今辰龍大司農瘋得厲害,想來寅虎將軍是來順道看望的吧?”

陳褘一時語塞,早已準備好的說辭,頓時憋了回去。

他心中念頭流轉,發覺青牛精這個說辭似乎要更好一些,於是便順水推舟微微點了點。

青牛精見狀,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就說傳聞是假的……”

“那些小妖整日就知道造謠,說你們不合。”

“我尋思天庭時,你們六丁六甲好到恨不得拜把子,怎麼可能生出嫌隙。”

陳褘聞言,不由得心神一動。

青牛精乃是太上老君的坐騎,同樣在天庭,知曉六丁六甲倒是並不奇怪。

“曾經是曾經,現在是現在。”

“六丁六甲分崩離析,各自下落不明,早已名存實亡……”

陳褘不知如何作答,索性言語模糊,說了些事實。

青牛精不以為意,擺了擺手。

“你們六丁六甲,都是奢遮漢子,人各有命,遲早能重聚。”

“據我所知,那西梁女兒國,不就有你們兩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