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心璃抱來兩床被子。

“你一床,我一床,楚河漢界,我保證絕不越界。”

韓奕:“……”

見韓奕不說話,沈心璃笑道:“王爺可是不願與我同床,要不,我睡地上也行。”

韓奕:“……”

沈心璃見他還是不言語,抱起被子正欲離開。

韓奕提著衣領,將其拉回,說道:“行了,別折騰了,你這身子骨再折騰,這府上的喜事剛辦完,又得辦喪事了。”

沈心璃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呵呵笑道:“嘴硬,王爺分明是憐香惜玉。”

韓奕:“……”

“夫君,願您今夜好眠。“沈心璃吹滅蠟燭,躺上了床,合上雙眼,輕聲說道。

“做作的女子。”韓奕心念道。

簾內瀰漫著和昨夜一樣的香氣,韓奕似乎漸漸熟悉這陣香氣,聽著沈心璃細細的呼吸聲,合上雙眼漸漸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韓奕又起了個大早。

沈心璃依然睡到自然醒,說來奇怪,自從她來到王府之後,睡眠也變好了,此前在沈府為了裝病,她常年服用冷凝香,一種使人瘦弱卻不傷及根本的藥,也許是最近停了藥的緣故,她竟然覺得心情也更好了。

不過她總覺得這樣睡懶覺的習慣不好,韓奕帶疾在身,卻日日早起,他尚且這般刻苦,她亦還有很多未完成的事,怎可如此怠慢?

“翠微,你可知王爺何時起床的?”

“王爺卯時便起了。”

“明日若你起床後發現王爺起了,便來叫我。”

翠微看出了自家小姐的心思,“小姐還是這般要強,以前在沈府的時候便愛挑燈夜讀,如今休息一陣子不好嗎?“

“傻丫頭,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長此以往,便什麼事也做不成了。”

一連三日,沈心璃仔細觀察韓奕的作息。

他每日卯時起床,起床後便去書房,巳時回來早膳,之後便又去書房,中午他不回來吃,會有人去給他送飯,一直到酉時回來用晚膳,晚膳之後又去書房,直到子時回房休息。

“還真是馬不停蹄。“沈心璃不禁嘆道。

這幾日她本有事與之相商,卻一直沒有開口的機會。

今日正午,劉嬤嬤去給韓奕送飯,半路殺出個沈心璃。

“嬤嬤,是去給王爺送飯嗎?我與嬤嬤一道去吧。”

“王妃願意,那太好了。”劉嬤嬤笑呵呵地道。

劉嬤嬤是先皇后顧氏的奶孃,先皇后逝後,劉嬤嬤便一直留在王爺身邊照顧,最是受王爺信任,這幾日她也觀察新來的王妃,看其性格率真可愛,其眉目之間竟和皇后有些相似,讓她倍感親切,所以也很願意親近王妃。

沈心璃笑道:“劉嬤嬤,王爺每日早出晚歸,十分刻苦,我整日散漫,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知王爺喜歡吃什麼,我無事也可以給王爺做些。”

“王妃有心了,王爺真是有福,王妃若願意,改日我教王妃做些雪花酥,王爺最是喜歡。”

“是嗎,那我明日便來和嬤嬤學習,如何?”沈心璃笑容燦爛,劉嬤嬤看著更是歡喜,王妃真是可愛,又貼心,她看著也安心了些。

第二日,沈心璃和劉嬤嬤學習做雪花酥,豈不知她平生最恨做飯,覺得做飯最是浪費時間和精力,現在為了討好韓奕,竟要洗手做這精細雪花酥。

雪花酥做好了,還可以入眼。

劉嬤嬤誇讚道:“王妃真聰慧,手也靈巧,你看這做得多好,王爺必然很喜歡。“

“哈哈,真的嗎,嬤嬤,那我這就給王爺送去。“

沈心璃端著自制的雪花酥來到書房,顧承歡也在書房外面。

“你來幹什麼?”顧承歡沒好氣的問道。

“我來給王爺送吃的呀,承歡妹妹,你也來找王爺嗎?”

“誰是你妹妹,哥哥不會吃你的東西,你回去吧。’

“哦,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承歡怎麼知道王爺不喜歡呢?“

“說誰是魚呢,我看你長得笨頭笨腦的,像一條笨頭魚。’

沈心璃聽她這樣說,不禁失笑,說道:“可我看承歡真是很可愛喃。“

“你少油嘴滑舌,我看你這樣,哥哥遲早要被你騙了去。”顧承歡憤憤道,卻是掩不住的嬌憨。

“是嗎?我現在對王爺沒興趣,對承歡倒是很有興趣,我不騙哥哥,卻想騙承歡,妹妹允許嗎?”沈心璃說著便伸手捏了捏她柔柔的臉頰。

“你,你,你這個女人,真是變態,不可理喻,不要臉,我不想跟你說話了。“承歡說著便憤憤然地跑開了。

沈心璃走進書房,韓奕正坐在桌前看書,看她提著食盒進來,說道:“王妃對我不感興趣,還願給我送東西,真是賢惠。“

“那都是與承歡的玩笑話,王爺是我的夫君,是我心心念唸的人。“

說著開啟食盒,拿出雪花酥,送到韓奕面前,“請王爺賞臉嚐嚐,如何?“

韓奕看了一眼桌上的雪花酥,歪歪斜斜,頗為粗糙,一看便不是劉嬤嬤的手藝,眉毛輕調,說道:“你做的?“

“嗯,我做的,怎麼樣,看著還不錯吧,劉嬤嬤剛還誇我呢。“

韓奕道:“劉嬤嬤向來喜歡誇讚人,路邊的狗兒跑得快了些,她亦贊其活潑可愛。”

說著,拿起一個雪花酥放入口中,咬了一口,實在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反正不好吃,於是便放下,笑道:“王妃果然好手藝,不過我此刻還不餓,可否過會兒再用?”

沈心璃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合胃口,韓奕如此說,是想要為她留個面子,想不到韓奕這樣的人,倒還有幾分憐香惜玉的氣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