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火在牆的另一側環顧四周,靈魂體微微一動,似乎在確認什麼。

他轉過身,再次穿過牆壁,重新回到休息室。

張火若有所思,接下來他向下移動,穿過地板。

二樓、一樓……

深夜依舊在值班的警員,張火飄至他們身前。

這麼“不科學”的一幕,警員們對此一無所知……

張火玩心漸起,在樓層之間不斷穿梭。

隨著靈魂移動經驗的累積,張火察覺到了什麼。

除了空間上的平面移動,似乎還存在另一種移動方式。

張火手拉著鎖鏈,細細體悟著這一點靈光。

沒多久,張火把握住了那一個“波動”,向著世界的精神層面深入……

不,不僅僅是深入。

張火否定了之前的簡單猜想,靈魂體向著精神層面深入,逐漸遠離物質層面。

在這個奇妙的過程裡,他對此刻的狀態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

人類,一直以來都被認為只屬於三維世界的生物。

因為人類的五官五感,僅僅停留在三維空間中,許多對於感官的認知也停留在三維。

即使存在一些假說,去嘗試構造人類在其他維度的“感知器官”,也很難作為科學研究進行證偽。

比如人們對於精神、意志、靈魂的誕生是否源於物質世界都存在分歧。

其根源在於人們對世界的認識,天然存在偏差。

不管是哲學的唯心唯物之辨,亦或是自然科學中進化方式的不斷修改,都在驗證“偏差”的絕對性。

就如同人們對於螞蟻的認知:三維生物、二維認知,由此就有猜想:

人類,是否也如同螞蟻一般,其存在形式不僅侷限於三維世界,而是更多……

束縛人類認知的枷鎖,是不是源於自己視野的狹隘呢?

藉由“無限延伸”、“減緩寒意”的鎖鏈,張火的靈魂消失在了警局。

在這趟探索之旅中,張火思緒萬千。

如何突破軀體帶來的思想枷鎖,才能以更加客觀的視角,去接近“絕對的真理”?

超拔於世,以全新的視角認識舊的世界。

唯有超越,不斷超越!

張火沉浸在對“未知”的探索欲中,無法自拔……

正當張火發散自己的思緒時,一陣不明的囈語突然出現,迴盪在他的靈魂中。

張火脫離原來的狀態,他發現自己朝著“深層”不斷前進,已經不知道“走”了多遠,就連對本體的感應也已消失。

在這裡,失去了色彩的概念,不存在方向的定義,一切都變成了“虛無”。

僅靠靈魂微弱的感知,張火似乎感覺自己正站在洶湧湍急的“海浪”之上。

一股股混亂無序的波動,打在靈魂狀態的張火身上,不斷消解作為靈魂存在的某一本質。

張火不明所以,但心中不由自主地出現出“恐懼”的情緒。

而且“囈語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

張火試圖分辨出其中蘊含的資訊,但除了被折磨的意志,其他什麼也沒有得到……

令人瘋狂的囈語、泯滅靈魂的波動,虛弱的感覺從內到外,又從外到內。

張火努力掙扎,企圖在這裡獲得一片“立足之地”,最後一無所獲。

或是拉扯鎖鏈,但無任何反應。

又期望順著來路,找回對身體的那絲聯絡,卻無法移動分毫。

靈魂即將被磨滅,張火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我,要死了嗎?

回答他的,只有不斷迴響的囈語。

靈魂體死死抓住鎖鏈,不願鬆開。

直到最後一刻,張火在眾多囈語中,似乎聽到了一聲模糊的聲音。

***!

*!

火!

這一聲逐漸清晰起來,彷彿具有明確的目標,“跨過”其餘囈語,直指張火而來。

而這個指向的聲音似乎滿足了某一條件,鎖鏈開始震顫……

無限延伸的銀色鎖鏈,穿過層層“帷幕”,帶著張火朝物質層面“運動”。

只是張火已經沒有多餘精力,去欣賞這趟“返程之旅”的“景色”了,他用盡最後一絲力量,緊緊攀附在鎖鏈之上。

隨著靈魂被“甩回”身體,張火再也維持不住心神,在他即將陷入沉眠之前,心中閃過一絲念頭。

探索宇宙的未知,每前進一步,都是數不清的血與淚。

人類,比之天地,不過如蜉蝣一般渺小,哪有一步登天的道理。

那麼,擁有超凡力量的自己,又會付出怎樣的代價呢?

隨即,張火緊閉雙目,徹底失去意識……

八月一日,中午一點半,張火在噩夢中掙扎許久,感到口渴難耐。

一番醞釀後,他脫離那那份虛無縹緲的夢境,慢慢睜開了眼。

水!

醒來後,張火感覺自己的腦子彷彿被人劈開,無比難受。

他舔了舔自己乾裂的嘴唇,四處尋找所需的東西。

他站起身,快步走到桌前,大力擰開瓶蓋。

“咕嘟,咕嘟……”

久旱逢甘霖,在滿足基礎生存需求後,張火的理智開始迴歸。

腦海中不斷浮現,昨夜的“出竅”體驗,張火不禁搖了搖頭。

酷夏的太陽熾熱難擋,張火眯著眼看向窗外,暗歎一聲,下意識的用手觸碰眼前的桌。

毫無疑問,四位數的桌子與他的手指相互接觸,或者說桌子擋住了他的手……

這時,張火從之前的“超凡體驗”中徹底清醒過來,他用力伸了個懶腰,舒展著全身僵硬的肌肉。

張火長舒一口氣,劫後餘生的感覺,很差又很好,只不過他不想再體驗一次這種感覺了。

軀體既是牢籠,又是屏障。

張火靈光一閃,沿著這個思路,仔細揣摩著什麼。

只是一陣敲門聲響起,打斷了他的思考。

張火轉過身,看著停留在門口的人,主動了打了聲招呼。

“鄧警官,早上好!”

說完,張火反應過來,急忙更正道:“額,中午好?”

鄧輝臉色有些僵硬:“張先生說笑了,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張火尷尬地笑了一聲:“這樣嗎?”

鄧輝輕咳一聲:“既然張先生已經醒來,關於昨晚發生的事情,有些事情必須和你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