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道友,拿好,實在是感謝道友相救,以後若有用得上白某得,隨時招呼。”
“使不得使不得,太多了太多了。”
白羽看著嘴上不停推辭拉扯的陳紀,毫不猶豫的將靈石揣進胸兜,不由得嘴角一抽。
這已經是陳紀從發鳩山回來的第二天了,如約來煉丹師白羽的家中,取說好的補償。
“煉丹師就是有錢,符筆的錢,差不多有了。”
將白羽補償的靈石和丹藥揣進胸兜,陳紀也直接起身:
“無事我就先走了,道友受了一驚,還是好好養身體,就不用送了。”
終於湊夠了錢買根上好的法器符筆,陳紀心頭還算開心。
再加上妖虎最後的屍身,因為陳紀最後一錘定音的原因,分到了不少。
整張虎皮,都歸了陳紀,制畫上品聚氣符的符紙材料也算有了。
至於白羽。
則是拿走了虎心虎肝,據說是煉丹有需要。
那個名為楚天嘯的煉氣後期修士領頭的一行人,則是帶走了全部的虎骨,虎肉,虎血。
陳紀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夥人是跑山盟的人,專門的狩獵團隊。
怪不得陳紀觀其幾人,各個狩獵經驗極其充足,明顯是發鳩山廝混的老手。
一名煉氣後期修士領頭,三個煉氣中期輔助,就敢邀約陳紀二人一齊狩獵一頭一階巔峰的妖獸。
不過,出乎意料的,這幾人行事,還算實誠講究,沒有仗著人多,就生出亂事,欺負人。
陳紀最後出手救下白羽,弄出那麼大動靜,也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震懾這一行人。
所謂的‘極品金指符’,自然是假的。
陳紀哪有什麼‘金指符’,遑論還是極品。
無非就是一道全力激發射出的‘小庚金劍指’,正中那妖虎的一道傷疤而已。
“道友,等等。”
陳紀才剛剛走出洞府,身後白羽立馬跟了出來。
“白道友。”
陳紀有些詫異,不由得轉過頭去:
“有事?”
“道友,你那符籙還有沒有?”白羽拉著陳記的袖子,語氣有些猶豫。
“道友,那符籙我也是偶然得來,極品符籙雖然不如法器值錢,卻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更加奢侈,我哪裡能有第二張。”
“內城的幾家商行應該都有,要不道友你去問問。”
陳紀有些尷尬,那‘極品金指符’本就是自己編的,還因此拿了補償。
不過,這補償陳紀拿的心安理得,正對上了那句話。
“我救你一命三千靈石算多嗎,從頭到尾我又沒有多要一塊靈石。”
“我當然不是說極品符籙,我是說道友昨日使用的‘金光符’,道友還有沒有。”
“我觀道友的‘金光符’,好像比市面上的,效果還要更好一些,能不能給我拿一些,我可以照常付錢。”
“過兩天修養好了,我還要進山採藥,用得上。”
“你還要去採藥?!”
這回輪到陳紀驚訝了,這次如果不是遇到自己和楚嘯天一行人,這白羽已經死了,還要去採藥?
“道友,你在坊市煉丹這麼久,存餘靈石應當不少,沒必要省這份錢吧。”
“要是煉丹有需求,直接去‘百草閣’買,不行嗎,何必冒這份險。”
白羽沉吟半晌,面帶慚色,禿頂的額頭都彷彿多了幾縷皺紋:
“道友,你救我一命,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不瞞你了。”
“那發鳩山內裡,有種藥材,是我手頭上一種丹藥的必需品,而這藥材對我來說,重要至極。”
“這藥材,百草閣,不賣。”
“發鳩山內環?”
陳紀聞言皺起眉頭,不由得問道:
“那不是離那築基老妖,也不遠了,道友莫不是在說笑話?”
“道友有所不知,那發鳩山‘蟲母’,每隔十年,會陷入足足半年的產卵時間,這時,她會把自己困在原地,不會外出。”
“這段時間,即便是發鳩山內裡,最多也不過是一些一階巔峰的妖獸,沒腦子的畜生罷了。”
“知道這訊息的,人數不多,道友可莫要暴露出去。”
“畢竟,訊息這東西,知道的人數越多,越不值錢。”
“蟲母?!”
陳紀聽到蟲母二字,腦袋裡莫名的立馬閃過修煉室那生命力極其旺盛的蟲卵。
他確實是第一次知道,發鳩山內的築基老妖叫所謂的‘蟲母’。
倏忽有些驚訝,隨後立馬調整過來。
“怎麼,道友。”
“沒什麼,只是第一次聽到這訊息,有些驚訝,築基老妖,原來也需要產卵的嗎?”
打了個哈哈,陳紀自胸兜裡拿出來七八張中品金光符,給白羽遞了過去。
“道友,收好,多注意安全。”
“那就多謝陳道友了。”
聞言,陳紀一擺手,轉身便出了洞府。
徹底走出白羽洞府的陳紀,隨著愈走愈遠,面色也逐漸沉了起來。
‘蟲母’,‘產卵’,這兩個詞,讓陳紀極度的不適,如果真和自己的那個‘蟲卵’有關............
那可是一頭築基大妖!
妖,而非妖獸。
同階的修士,斬殺對應品階的妖獸,如屠雞宰狗。
是仗著智慧的原因。
可,
妖,本身就是智慧完全不輸給修士的存在。
再加上其獨有的特性‘天賦神通’,同階之中,戰力極其恐怖,往往更勝修士不止一籌。
“哪有那麼巧的事。”
心頭強行安慰自己一句,但明顯是沒有任何作用。
陳紀臉色越發難看,
那‘蟲卵’的生命力,實在是過於旺盛了些。
答案似乎顯而易見....
不過,至於說,因此放棄‘蟲卵’.......
不可能!
這‘蟲卵’,儘管至今連種族都不知道,但是單單是其極度旺盛的生命力,陳紀就可以篤定,只要等其孵化,一定是個極其強大的臂助。
穩健不是懦弱,凡事可以退讓,卻絕對不可以退步。
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與天爭命。
因為‘無字書’的原因,陳紀事事求穩。
卻不代表陳紀是個懦弱之人,只是不張揚,只想安靜修仙而已。
該爭的,不能放。
僅僅是未經證實的訊息,就自亂陣腳,甚至放棄一個未來的大臂助,這絕不可能。
就如昨日的狩獵妖虎,陳紀一直有意的藏著關於‘纏繞術’,‘金剛’;‘神行’加持下的武道拳法。
甚至只有最後一瞬間,才用了全力的‘小庚金劍指。’
除卻藏拙以外,也是為了應對那羅嘯天一行修士突然發難。
倘若他們真的翻臉,陳紀也有足夠的把握控制局面。
念頭至此,陳紀也思忖出答案:
“無論如何,在清河坊內,有著宋家的存在,都是絕對安全的。”
“發鳩山,不可能再去一次!”
“至於過段時間,我也未必還在清河坊.....”
.........................
另一側,
白羽送走陳紀後,臉上的表情,也逐漸消失。
回到臥室,推開一扇小門,露出一條通往地下的石制樓梯。
樓梯隨著白羽的腳步吱吱作響,蜿蜒向下,來到一間暗室。
暗室內,光線昏暗,空氣中瀰漫著一黴溼和陳年的木質味,還有......
淡淡的屍臭味。
白羽置若罔聞一般,繼續緩步走著,腳步聲迴盪在空曠的暗室內。
他來到室內的冰晶棺槨旁,從儲物袋中,拿出那妖虎的心肝,放在手心裡,摩挲了幾下。
隨後,
猛地捏碎,捏成一灘血肉泥巴,塗抹在棺槨中的女修屍身上。
不一會兒,
女修屍身全都塗了個遍後,白羽的臉上也有了笑容,不再是那幅苦哈哈的模樣。
“嫣兒,我昨天採到了一株還魂草,再有三株,就可以開爐了。”
情意濃濃的說完這句話,白羽也閉上了嘴,坐在棺槨旁,一言不發.......
暗室內,重新安靜下來。
只有棺槨內,長滿鬃毛的手,用長長的指甲,輕輕敲了一下棺槨,
好似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