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下想幹嘛?”祈斐原本溫和的態度,被妹妹的“無理取鬧”給弄沒了。

活閻王的面目,再次出現:“這裡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想玩?祈望島都不夠你玩?那其他的島呢?或者,你跟老三去美國!總之,你不能一個人在外頭流浪!”

“我怎麼流浪了?我有家人的,二哥!我現在是安家的孩子,我有爸媽!”安幼激動得忘記了恐懼。

祁墨聽到動靜,“砰”扔掉了手頭的刀:“鬧什麼!”

安幼雙頰氣鼓鼓,美目含淚:“你們就知道欺負我!你們只知道欺負我……嗚嗚嗚……老祖宗我好想您……嗚嗚嗚嗚……幼幼好難過……”

安幼是真的覺得難過,她厭惡這種連自由都沒有的“溺愛”!籠中鳥有什麼好?一個在天空長大的動物,卻要因為人的喜好,被拘束在方寸之間——掠奪,是最大的惡!

祁墨摘下手套,步伐緩慢來到了安幼身前:“你必須回到我們身邊。祈幼,你的身份經不起查,這麼多年,你應該也看到了一些事。我們再是有能力,也沒辦法做到全球手眼通天!留你在外頭,但你遭遇劫難,我們很可能觸手不及,屆時,你該怎麼辦?嗯?”

安幼聽進去了這段話,她想到了那些餵魚的碎塊,身體不可抑制的抖了起來。

祈斐有些心疼,他再次捏了捏女孩的嫩臉:“跟我們回去,你想玩,等過段時間有空了,哥哥們陪你全世界打轉,好不好?”

安幼牙齒有些打架,但還是倔強開口:“哥哥,我……我想跟我家人在一起……我……我會好好保護自已……我、我玩夠了,就回去……好嗎?求求你們……這麼多年,我第一次……第一次感覺到自由……你們很好……可我也想要有爸爸媽媽……”

“可你的媽媽,對你不好!而我們,對你好。”祁墨冷淡說出事實。

安幼捂臉:“那又怎麼樣?他們再不好,也不會對我動手動腳,你們再好,卻總是強迫我……我不要這樣的好……嗚嗚嗚……”

小姑娘的哭泣,像最鋒利的刀,將祈家兩兄弟凌遲得徹底。

祈斐憤怒的捶了吧檯一下,上頭擺放著的酒瓶、酒杯,應聲墜地,發出了刺耳的炸裂聲。

安幼被嚇得立馬停止了哭泣,她滿臉驚恐的看著渾身冒黑氣的二哥。

祈斐氣得鼻頭都開始快速收縮,他的手更是青筋畢露,眼瞅著要失控、爆發!

正在這危急關頭,祁墨站了出來:“好了你先回房,我來說。”

他輕輕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祈斐像收到了某種命令,腳含不甘的離開了……

祁墨坐在安幼一旁,滿眼的冷漠:“所以,我們的愛,成了你的負擔,是也不是?”

安幼害怕的心肝都擠在一塊了:不怕二哥暴走,就怕大哥談話。二哥的拳頭打完就沒了,而且,他也不會真的打自已……可大哥的剖析,能讓她看到最不堪的自已……

“說話!”祁墨擴大了音量。

安幼渾身一炸,身體抖得不行,她怯生生看著如天神般冷漠的男人,支支吾吾開口:“沒、沒有……”

“祈幼,你到底怎麼想的!說清楚!”祁墨不是沒脾氣的孬種,恰恰相反,他是能用財富主宰很多小世界的霸主。

安幼的一而再“挑釁”,早就耗幹了他為數不多的耐心“血槽”。一個財富值按秒計算的人,能花出大量時間,只為了找這個小東西,已經是生平之最了。

而,最為可恨的是,這小東西還不領情!

安幼再見到兩位哥哥後,眼淚就一直沒停過。她低著腦袋,不知道該怎麼辦……

想為自已爭取自由,可在見過那地獄般的血腥後,她不敢捋虎鬚了。

可是,如果哥哥們對她還有一分容忍呢?那她到底該不該說呢……

yes or no,是一個永恆的問題。

“祈幼,抬起頭,大膽點,老祖宗教給你的自尊自愛自強,你都忘了嗎?”祈斐開啟門,大聲吼。

男人是一個很神奇的物種,他可以自已欺負,卻見不得別人欺負!

安幼好像聽到了黨的指引,迷茫、猶豫、徘徊,通通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與倫比的自信:老祖宗保佑,孫女這回要雄起,希望您的親孫子們,還能留有一分人性……

“哥哥,我要的很簡單,只是自由。哪怕是簡短的稍縱即逝的自由!”安幼平直的看著冷漠到底的男人。

“你覺得,在我們身邊沒自由?”祁墨不理解。

“哥哥你覺得呢?一個連戀愛都不能自主的人,有自由嗎?”安幼苦笑。

“呵呵,說到底,你還是想搞男人!”祁墨的表情開始皸裂,他一把掐住了安幼的脖子,並漸漸收攏:“你想男人!!!我就在你身邊,你還敢想男人!是誰?你到底為了誰,這麼一而再的跟我作對!你還要不要臉!”

安幼脖子被卡,可用的空氣漸漸稀薄,一開始她還能雙腳並用,想掰開掌控生命的大手,可祁墨體能太強悍了,她慢慢感覺到視線發緊、發白,最後,她只看到無盡的黑……

“放開她,你瘋了,這是幼幼,是幼幼,不是別人!”祈斐被大哥難得出現的暴戾人格給嚇到了,他連忙上前,大力摳手。

祁墨被憤怒充斥雙眼,此時此刻,他滿心都是背叛的屈辱,哪裡聽得進去別人的話!

祈斐越是拉扯,他的手勁便越發大……

最後的最後,安幼窒息暈厥,祁墨回過神來,也差點心悸猝死。

這時候,向來無法無天的混世魔王祈斐,反而成了收場的人。

去醫院太慢了,他搖來了酒店負責衛生健康的醫務工作者。

透過一番診療、救治,祁墨、安幼這對偽兄妹到底都活了過來。

祁墨吃下救心丸,恢復得很快。

他已經意識到自已做了什麼,不顧所有人的勸阻,非要來到安幼的床前。

看著那個面色泛白的小姑娘,祁墨內心湧起了無限的後悔與自責。

他顫抖的手,慢慢來到了小姑娘紅紫的脖頸間,想觸控,卻又不敢。

這一刻,向來王霸的男人,身上竟然開始流淌他最看不上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