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城內,大量的亡魂被清洗,使用了靈異疊加的何月蓮硬生生踏出了一條開闊的道路。
但林業的分身依舊是有增無減。
漸漸地,局勢逐漸發生變化了。
隨著林業們排著隊以一種擠壓的方式前來,這一次即便是何月蓮的疊加效果也不大了。
疊加的腳步必死就算是能殺死這些入侵亡魂形成的分身,也沒辦法阻止對方的靠近。
何月蓮身處在眾多身穿紅色嫁衣的詭異女子之中,她和這些被自己複製疊加出來的存在一同抬起了手臂。
素白的手在空中在空中揮舞,招鬼的靈異觸發,大量的林業都被招來了,不過一同招來的還有疊加的靈異襲擊。
詭異女子們走動在地面上就會觸發林業的殺人規律招致必死。
何月蓮身邊的詭異女子紛紛倒在塵土之中化作了紙灰,不過何月蓮自己混在人流當中規避了對方的靈異襲擊;與之相對的,不少林業也遭受著何月蓮的疊加必死而死去。
雙方的對抗只持續了不到三十秒鐘,又是一波林業湧出,白色的喪服和紅色的嫁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這抹紅色正在不斷地被壓縮。
烏雲,紙灰,嗆人的煙氣都時有時無。
隨後,衛景也加入了戰場。
黑暗的鬼域展現,但又隨後被強烈的靈異環境干擾壓制。
這下子,所有人的鬼域都用不了了。
漠塵看著面前混亂紛雜的一切。
若是想強行動用鬼域展開,那就得對抗死城本身存在的靈異,衛景的鬼域,林業的烏雲,李樂平的鬼煙,何月蓮的鬼畫。
她自然沒這麼傻,不過剛想行動的時候身側的自己說話了。
“有問題,那個林業能依靠死城的亡魂來疊加暫時攔住我們,不過這一切只是時間問題。”
“你的意思是……”漠塵看向了自己右腰側的半個自己。
“林業長時間不露面,我們的健忘詛咒也無效,再這樣拖下去,我們會輸。”另一個漠塵微微眯眼:“只是,我們還無從得知對方到底想在死城裡做什麼,以此為據點入侵外界嗎?還是如何。”
兩個漠塵不再言語了,而是利用健忘詛咒相互遺忘回憶記憶交流情報,此刻,漠塵也加入了戰場。
但即便是漠塵參入戰鬥也無法突破對方的防守。
黃泥在地面延展了片刻就無法繼續延伸了,天空之中的陰雨幾乎無法落到地面幫助黃泥路延伸。
許願,亡魂辟易。
漠塵直接使用了迷離天的靈異,不過迷離天這片靈異之地處在其中一層陰間,她也只能動用很小一部分。
如果全然使用,反而會導致那一層陰間的坍塌,這和林北是同樣的情況。
雖然無法使用一整片靈異之地的靈異,但對於此刻的現狀已經有了十足的轉變。
許願的代價出現在了漠塵的身上,她變得虛弱,可下一秒,代價交由漠塵自己的鬼奴,也就是江東鎮的厲鬼們承擔了。
江東鎮的詛咒記錄下了這一次靈異的代價,漠塵又轉而使用江東鎮的詛咒將代價送到面前的林業們身上。
如此使用靈異,將襲擊和代價全部利用,而漠塵則控制自身成為了中轉站,也就是這些靈異釋放的媒介。
原來圍堵過來的林業們迅速變得虛弱,同時退後了很長一段距離。
“有問題,這些林業,殺不完。”人潮之中的李樂平突然道。
他周圍大概五米的距離是生命禁區,可必死詛咒想要磨滅這些分身也是需要時間的,於是這就導致李樂平身邊的空間越發狹小。
他主動出擊,夢遊鬼的必死詛咒殺死了他能看見的分身,這些分身身體死灰地倒在地上變成了亡魂潰散,但不管李樂平殺死了多少分身,總是有等量,甚至更多的分身填滿自身所在的空間。
沒有鬼域,李樂平無法脫離地面,在襲擊這些分身的時候他自身也在不斷遭受著必死的靈異襲擊。
雙腳出現了裂縫,腦內不斷迴盪著哭聲和奠字。
遺忘重啟。
身體的損傷和意識的沉淪都暫時消退,可接踵而來的靈異襲擊又讓他打起了精神。
其中好幾個分身手中的長杆打了過來,就像千百斤重的鐵棒一樣狠狠地砸到了李樂平的身上,哭嚎的聲浪也隨之出現。
所幸李樂平的遺忘重啟不會像正常的鬼域重啟一樣被填滿,這讓他無所顧忌地直面著眾多的林業。
鬼臉的哭聲也在疊加。
在大家鬼域都無法使用的情況下,哭聲的疊加就開始變得肆無忌憚,乃至沒有參與進戰鬥的林北都面色大變。
“林業的分身還在疊加數量,是因為這些亡魂沒有被殺死,只是被靈異襲擊而身體潰散,鬼還在,除非將這些亡魂關押。”衛景麻木地說。
他的鬼域無法展開,自己也沒辦法重啟疊加數量,只能不斷地壓制,直至自己死去然後再次重啟復活。
“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一開始對方的數量還不是很離譜,而且我們還提前處理了一批亡魂,但那些被處理的亡魂重新出現,我們的優勢正在被減弱。”何月蓮說。
“我也來。”林北下定了決心。
隨著林北抬手,天空變了。
還未進入黑夜的天空彷彿變成了鏡子,天空之鏡,而林北則是抬頭看著天上那同樣被反射的自己。
相互點點頭。
天空之鏡裡的林北開始走動了,隨著他的走動,剛剛還平整的鏡子開始以林北的位置為中心開始凹陷。
鏡中的亡魂和林業都只是鏡子反射的媒介,對方沒有相應的媒介也就無法入侵進來。
隨著林北的走動,林業們的身體被凹陷的鏡子扭曲,對應著現實,這些媒介被扭曲的林業們紛紛臉色一變。
他們沒遭受到遺忘靈異的影響,因此開啟了金剛不壞詛咒,此刻詛咒正在和林北的鏡子靈異對抗。
漠塵再次許願:“我讓江東鎮,降臨於此。”
這是一個巨大的願望。
死城是對方的主場,那漠塵就將這裡變成自己的主場,江東鎮不參與陰間的運作,因此不會影響到陰間的平衡與穩定。
許願的代價出現,這一刻漠塵身上的靈異氣息變得十分微弱,但也就不過是一秒鐘的時間,她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
而在周圍,房屋的虛影開始出現,相較於死城裡的一些高樓,現在出現的房屋虛影最高的樓層也不過是三層樓高,而且建築風格不同,很容易分辨。
這些房屋越發變得現實,甚至來自那打烊鬼的昏黃燈光都照耀到了這裡。
那昏黃燈光可以沉浸人的意識,讓人想沉睡,甚至可以讓厲鬼不會到處遊走。
入場的亡魂都遭受到了這些靈異的影響。
隨著江東鎮的出現,地面開始瘋狂地出現黃泥形成路面,但天空依舊沒有落下陰雨。
“嘎吱!”
江東鎮的房屋開啟了,一隻只的厲鬼走了出來,但這些厲鬼的身上都留有濃厚的陰影,那是屬於漠塵的靈異,他們都是屬於漠塵的鬼奴。
厲鬼和亡魂立刻混雜在了一起。
嗚嗚嗚嗚嗚嗚……
帶著詭異哭聲的穿堂風從陰宅裡吹出,穿堂風和林業的哭聲混雜在了一起,相互糾纏,相互抵消。
“還不夠。”漠塵看向了江東鎮的出口,林業們踏著黃泥路前進。
本該關押唯心厲鬼的黃泥路暫時成為了攔住林業分身的封鎖,粘稠的黃泥路被林業們一腳腳踩踏過來變得乾燥,更容易踏足。
漠塵心神不寧,他感知到了所有分身對於自己的惡意。
所有的林業全部都扭過頭來看向了一體兩身的漠塵,然後在這一刻,疊加的哭聲停息了,分身們從嘴巴里喊出了一個字。
“奠!”
所有的分身都在喊,聲音層層疊疊交纏在一起成為了勢不可擋的襲擊,儘管只有一個字,但光是聽著就讓人毛骨悚然,好似當場就要暴斃。
“不好!”林北面色動容了。
奠字詛咒對於他們來說影響並不是很大,自身的靈異是能夠化解的,可是數量眾多的分身一齊發聲,這樣的聲音疊加,就算是再微小的詛咒都有可能殺死他們這種層次的馭鬼者。
更何況,奠字詛咒可不是一道小詛咒!
詛咒襲擊了所有人。
“無所謂。”漠塵說,不過她面色嚴峻的神情已經證明了對方靈異的不俗。
身上的白色衣裙開始被瘋狂地染黑,那是一個個奠字不斷疊加出現在一起形成的,幾乎要將漠塵的衣裙全部變成黑色。
而在漠塵的腦海之中,奠字瞬間填滿了自己的腦海。
刪除記憶。
奠字詛咒消失了部分,但新的詛咒還在填上。
下一秒,漠塵身上的白色衣裙變成了黑色。
漠塵看了自身一眼,自己身上的鬼軀也出現了奠字詛咒,不再是紋身,反而像是將身體浸入墨缸裡再拿出來一樣。
她沒有猶豫,直接撕下了身上的黑色衣裙,而江東鎮的厲鬼也在不斷替漠塵分擔襲擊。
待到詛咒爬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漠塵面色沒有猶豫。
重啟。
江東鎮的厲鬼保護了漠塵,直接重啟規避了詛咒的侵襲。
何月蓮也不好受,她的靈異疊加正在被封鎖,攔在自己面前的詭異女子們身上的紅色嫁衣瞬間變成了黑色,這抹黑色正在向著自己入侵而來。
無可奈何,何月蓮只能利用靈異疊加去對抗靈異疊加。
李樂平和衛景則是在不斷重啟。
身體遭受襲擊全然變黑,重啟;腦海之中全部被奠字填滿,重啟……
至於林北,他則是臉色一變,不過漠塵控制江東鎮的厲鬼紛紛攔在了他的面前幫助他擋下詛咒的襲擊。
而在大家遭受靈異襲擊的時候,一些令人驚懼的現象正在發生。
之前被漠塵等五人襲擊潰散的亡魂正在重新出現,亡魂們踏入了江東鎮內,似乎是要將入侵進來的這片靈異之地徹底佔領。
“不行,江東鎮記錄下來的奠字詛咒無法反擊到對方身上,只能利用江東鎮本身疊加記錄下來的詛咒。”
挺過這波襲擊的漠塵心中立刻想到。
而隨著她一拍手,江東鎮響起了梆子聲。
梆,梆,梆。
詛咒傳播,原本踏入江東鎮的亡魂和林業分身都沾染了詛咒。
林業們實力強勁,甚至沒有一次性殺死的話還能不斷疊加自身的靈異強度,導致越來越難殺死,可即便是這樣,他們還是無法規避詛咒的沾染。
漠塵沒有猶豫,隨著他一揮手,手中的掌風變成了來自陰宅的穿堂風。
穿堂風吹拂過後,剛剛還帶著自信,想要將隊長們覆滅的的林業們突然停住了。
他們眼中帶著不可思議的神情。
伴著穿堂風的吹拂,所有的林業們全部倒下了,全部入侵進入江東鎮的分身們一齊向後一倒,重新變成了亡魂。
他們死了。
第一波對抗,結束。
……
大山市市區。
何銀兒一臉疲倦地看著面前被送入大地裂紋的厲鬼們,這些厲鬼都緩緩沉入了裂縫之中冰冷的水中。
“大山市的事情差不多結束了吧。”王平走過來說。
“沒有,死城入侵進入了現實,證明每時每刻都有厲鬼透過林業打破的那個封鎖入侵進來,我們要攔住。”何銀兒搖頭說。
一臉暮氣的張雷也走了過來:“關鍵是我們現在暫時沒有什麼好的封鎖方式,我暫時能利用鬼湖攔住出口,隔絕絕大部分厲鬼的入侵,但鬼湖淹沒不下的,也只能讓我們親自動手。”
“也就是說,死城內部,我們沒辦法支援了,只能靠他們自己。”何銀兒說。
她手中的遺物用了很大一部分了,剩下的一切牌位要麼是以前的故人,要麼是招魂的底牌。
這些東西都是何銀兒六十多年來不斷地節省才攢下來的家底,雖然祠堂裡還存有一部分,但這樣的底牌幾乎無法補充。
“放心,還有胡超,如果大山市真的崩潰了,他一定會出手的。”張雷說。
王平神情微動,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等會兒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