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至真園開業

黃河路至真園開業這天，熱鬧非凡。

至於為什麼還叫至真園，實在是張宇是個起名廢。

而張宇和李李做完你拍一我拍一的遊戲後，隨口說的至真園，直接就讓她上心了。

一樓大廳裡，水晶吊燈將班駁光影潑在李李取個好兆頭的掐腰紅綢旗袍上，一枚胸針隨她轉身劃出冷冽弧度。

潘經理捧著賓客名冊碎步緊跟，聽她壓低嗓子用吳儂軟語提點。

“李小姐！港城郭先生那桌冰鎮黃魚餛飩我已經吩咐要現包，現在混料的蟹粉冷了腥氣重。”

這位潘經理，可是李李精挑細選出來的餐飲行業的老人了，總歸能幫她這個對高階餐飲行業一無所知的人，提供細緻的提醒。

更重要的是，這位潘經理認得清自己的位置，不像之前來面試的幾位，看李李年輕就想在她面前擺資歷、耍心眼，妄圖把控店裡的大事小情。

潘經理有經驗的同時，更懂進退，這可是難的一等人。

上嗨灘的大佬杜月生說過，三等人沒本事有脾氣，二等人有本事有脾氣，一等人有本事、沒脾氣。

張宇知道李李居然找到原劇那個幫她打理至真園的潘經理，也是感嘆一下蝴蝶效應的同時也抵不過劇情慣性了。

對於李李提議給潘經理至真園拿5個點的利潤分紅，張宇自然是代金翠翠這位不知情的“大股東”同意了。

潘經理知道李李才是這家店的實際掌舵人，現在自然凡事都以她的決策為主，只是憑藉豐富經驗，在一旁適時地提供建議，從不過分越界。

李李對此很是滿意，她正需要這樣一位得力助手，在這黃河路的飯店裡站穩腳跟。

兩人一邊交流，一邊穿梭在熱鬧的賓客之間，李李臉上始終掛著得體的微笑，應對自如。

偶爾目光掃過張宇門口的方向，那目光裡多了幾分讓人難以捉摸的意味。

門口黃銅鈴鐺忽響，張宇走了進來。

李李眼尾掃過他的人影，折絨扇往潘經理胸前一拍：“去盯後廚混蟹粉！”自己卻藉著小圓鏡理鬢邊捲髮的動作...

她那小圓鏡裡，正照見一個女服務員嫻熟的撲到張宇跟前，熟稔地接過他禦寒的外套。

“感謝宇總今天開業賞光呀！”

這女服務員，正是原本至真園之前的金鳳凰飯店服務員敏敏，算是張宇當初的“老相識”了。

“敏敏！好久不見啊！”張宇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這一開業，你可就更忙咯！”

他一邊說著，一邊微微頷首示意，目光在敏敏身上短暫停留，環視四周。

“這至真園如今煥然一新，往後肯定是要在黃河路大放異彩的，你跟著新老闆娘，好好幹。”

這時候，李李高跟鞋叩著意達利的拼花地磚逼近，紅唇彎得比餐刀還鋒利。

“宇總！你...”

張宇卻溫和笑著輕輕拍了拍她的她手背：“今天你先忙，我待會找你！”

而後，他朝敏敏招了招手：“敏敏！來，帶我去個208包房。”

宇總和新老闆娘也這麼親密嗎？

敏敏先是一愣，趕忙過來領著張宇往包房走去。

一路上，張宇笑著問敏敏：“怎麼又回來了？之前不是聽說你去別處了嗎？”

敏敏一邊引著路，一邊回道：“在外面兜兜轉轉，還是覺得這兒熟悉，就又回來了！”

這倒也是，雖然現在機會多，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那個膽量去冒險的。

李李見他隨敏敏上樓的背影，李李挑著俏眉，略帶些疑惑。

兩人閒聊著，消失在二樓樓梯的轉角，李李又忙著去招呼其他客人了，一時無暇顧及。

至真園的208包房內，燈光暖黃，氣氛卻透著幾分微妙的緊張。

小上嗨和老K坐在桌前，桌上的菜餚尚未動筷。

小上嗨的眼神裡滿是忐忑與期待，時不時偷瞄一眼老K，又看看包房門口，盼著老闆快點出現。

老K則翹著二郎腿，身子微微後仰，臉上帶著一絲漫不經心。

雖說此次前來是尋個差事，但他心底那股江湖老炮的傲氣仍未消散，對這位年輕的宇總，他還存著幾分輕視。

現在江湖上的鄙視鏈就是這樣子的，吃刀頭飯的人看不起吃算盤飯的，吃算盤飯的人看不起吃拖輪飯的...

而張宇這所謂的商貿，也就是老K眼中吃算盤飯的...唯一讓他有些忌憚就是，張宇不知道怎麼從外匯券風波里全身而退。

終於，張宇推門而入，身後跟著敏敏。

一進門，張宇就注意到這位江湖習氣十足的老K，當初外匯券的生意，張宇只是開始出了個面，其他時候都是金鳳凰對接，所以對他的記憶不深。

張宇用鞋尖勾開酸枝木圈椅，盯著對面的老K，一臉玩味的樣子坐下。

敏敏剛要斟茶，就被他抬手叫停。

“去換五斤裝紹興黃來！”

敏敏點頭，悄然退下，順手帶上了門。

張宇不緊不慢地走到主位坐下，目光在小上嗨和老K臉上掃過，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小上嗨！今天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啊？”

小上嗨連忙起身，賠著笑：“宇總！這不我這兄弟這段時間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我就想著...您看能不能給在公司謀個差事，讓他也能跟著您混口飯吃！”

老K冷哼一聲，只淡淡地喊了句：“宇總好啊！”而後翹著二郎腿，拿起一個鹽水鴨頭就啃了起來，油漬在藍布工裝前襟洇開。

雖未言語，他那神色分明是對張宇的不怎麼尊重，彷彿是屈尊給他一個機會而已。

“這...宇總！老K，你...”

小上嗨倒是夾在中間，左顧右盼，有些為難的樣子。

張宇仿若未覺老K的態度，伸手拿起桌上的一根筷子，在手中輕輕把玩。

“聽小上嗨說，老哥在曹家渡那邊花館吃酒，賬都掛在虹橋茶館白玫瑰名下？”

老K脖頸漲紅，指節捏得鴨頭咔咔作響，狠狠瞪了小上嗨一眼。

小上嗨無辜的搖了搖頭，這可真不是自己告訴宇總的啊！

“哼！”老k冷哼一聲：“阿拉跑單幫的，不比宇總港城滬上兩頭吃...”，他話音未落，突然瞳孔驟縮。

只見張宇眼神一凜，手臂猛地發力，那筷子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嗖”地一聲射向老k面前的桌面。

只聽“噗”的一聲悶響，筷子竟直直地穿透了厚實的木質桌面，大半截沒入其中，只剩尾部還在微微顫動。

“氣功...”

小上嗨驚得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老大，差點叫出聲來。

要知道，現在變革的大時代下，各種各樣牛鬼蛇神的氣功大師和民科大神，都冒出來了。

這當然不是什麼氣功了，而是張宇丹田裡的內力存貨。

雖然只是一個二流高手的內力，但在這個都市世界絕對算是個人武力天花板了。

老K亦是被張宇這一手震的臉色驟變，原本漫不經心的眼神瞬間被震驚所取代。

他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位看似文質彬彬的宇總，竟有如此驚人的氣功。

要知道，那插穿桌子的筷子可還在他眼前呢！

“這江湖飯分三種。”

張宇神秘的笑著道：“刀頭飯要見血，算盤飯要見賬，拖輪飯...要見浪！”

他用手指輕輕的在桌面上畫了一個草字頭：“千斤墜浪頭，三刀不拜舟，龍宮借香火，通漕貼黃鰍...”

小上嗨不懂這江湖的黑話是什麼意思，一時之間有些迷茫。

老K聽到這話，身子一震，臉上的輕視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畏。

小上嗨不懂，可不代表老K這個跑單幫的老江湖不懂。

張宇當初在笑傲江湖世界去找一個的漕幫堂主借錢，這可是從他嘴裡撬出來的漕幫切口。

雖然大家最瞭解的青紅，但其實只要碼頭還在，漕幫這個鬆散的組織還是有些餘孽的。

張宇這也算是狐假虎威一番，借用一下餘孽的威懾了。

老k“撲通”一聲雙膝跪地，雙手捧起酒杯，恭恭敬敬地說道：“大哥！我老K有眼不識泰山，今日起，我這幾百斤就交給您了！”

張宇笑著起身，接過老K手中的酒，仰頭一飲而盡，算是收下了這個小弟。

其實從小上嗨提到老k，張宇就讓叔爺這個老法師花錢去幫忙去收風了，打聽出他是漕幫的子弟，那就好辦了。

正好，張宇其實也需要有人幫忙處理一些髒事，把老k收過來用。

千斤墜浪頭，張宇展示一番實力，讓他見到堂主，要他跪下來行大禮。

三刀不拜舟，要是不拜，就受三刀六洞的刑罰。

龍宮借香火，則是張宇在暗批老K吃女人軟飯，不要臉。

最後的通漕貼黃鰍，這只是張宇在告訴老K自己做的都是合法生意。

“老K！沒這麼嚴重。我呢！這次就是想讓你在環宇商貿當個運輸部長，主要幫忙去跑跑船，偶爾送幾個人去東南亞旅遊，你懂得吧！”

他做足戲後才扶起老k，後坐回原位。

“之後，咱們環宇商貿準備買幾艘輪船，然後帶十幾艘駁殼船在魔都港城兩地跑...”

雖說這駁殼船沒什麼動力，全靠輪船拖著走，看著像個鐵皮船殼子，還不安全，就是沿海岸走都容易沉，但它有個最大的好處，運輸成本低。

環宇貿易實際上，是做魔都到港城的中轉生意，這種一拖幾的駁殼船即使沉了，其實也沒多大成本，不用心疼。

“運輸部長！”

這高大上的名頭倒是讓老K心裡一喜，江湖人不就求個名利。

更何況，自己都認張宇做大哥了，還能虧待他這種做事的小弟嗎？

老k重重地點了點頭，臉上滿是感激與堅定拍著胸脯給張宇表忠心：“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帶著弟兄們...”

張宇笑著糾正：“是員工們！”

“對對對！大哥說得對，是我嘴不會說話了，自罰三杯...”老k笑著自罰三杯。

張宇見狀，哈哈一笑，招呼著從剛才一直不解的小上嗨。

“來來來，都別愣著了，吃菜吃菜，今天咱們不醉不歸！”

一時間，包房內氣氛熱烈起來，三人推杯換盞，稱兄道弟，仿若多年的老友。

張宇談笑風生，已然將老K這個得力幫手納入麾下，為環宇商貿的未來又添一份助力。

至於老K會不會心懷異心，額...一把刀而已，不好用就換唄。

子夜，至真園打烊鐘聲響起，李李帶著潘經理閉店巡場。

巡場結束，兩人回到二樓老闆娘辦公室。

李李不明白，張宇為什麼特意吩咐她這個辦公室要原裝保留，但現在這個辦公室可是屬於她的了。

潘經理跟著李李進了辦公室，見她在老闆椅上坐下，趕忙躬身，拿出今天前臺統計的流水遞上。

她語氣透著欣喜與欽佩：“老闆娘！這是今天至真園開業的流水統計，今天這一開業，場面火爆得超乎想象，滿座都不足以形容，翻檯率都高得驚人。”

這是肯定的，張宇自己還借了叔爺的人脈，讓人來捧場呢！

李李接過翻看，潘經理指著流水介紹體現不出的情況。

“本幫菜李師傅的招牌霸王別姬和響油鱔絲供不應求，後廚加急做了好幾輪。

進口紅酒銷量也很可觀，商務宴請的客人直誇選酒品味高，配牛排相得益彰。

還有，您推行的服務員VIP包廂抽成制，效果太顯著了，直接提升了兩成流水。

這簡直是天才般的創意，我做餐飲這麼多年，都沒見過這麼妙的點子，太佩服您了！”

李李眼眉彎彎，笑著擺了擺手：“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大家齊心協力才有這成績。”

至於後世服務員VIP包廂抽成制的主意，這還是張宇無意間給李李提的呢。

李李思索片刻，特意交代說：“業績好，那就要好好犒勞大家，明天給員工發紅包，再讓後廚好好準備頓一頓員工餐，慶祝開門紅！”

潘經理應下，走到門口又回頭，猶豫道：“老闆娘！今天宇總和敏敏挺熟絡，需不需要...”

李李擺手打斷，神色平靜：“那是他們私事，做好生意才重要。”

雖這麼說，她眉頭還是微微皺了下。

潘經理不再多問，點頭離開，輕輕關上門。

李李甩開高跟鞋，赤腳踩上老闆娘辦公室厚實的地毯上，將手中的折絨扇“啪”的一收，推開花花綠綠的百葉窗。

“金翠翠...金鳳凰...一個人嗎？”

她穿著掐腰紅綢旗袍趴在窗臺上，仰頭看著霓虹暗色夜空的映襯下，空中細小的雪粒前仆後繼撲進黃鋪江。

李李將手伸出窗外，而後紅豔豔的指甲掐進掌心，試圖留住那些不自量力的雪粒。

忽而她收回了手，嗤笑出聲，凜冽的風將旗袍開衩捲起。

今天至真園開業流水二十六萬，利潤七萬八，李李可以拿一半。

這比起自己那微不足道的付出，這實在是多了，自己居然還會這麼貪心嗎？

情分就是情分，生意就是生意。

遠處海關子夜的鐘聲撞碎申城夜色，李李多少是心有不甘的，紅豔豔的指甲掐進掌心，一直沒放開，她自信自己不比任何人差。

或許...或許只是自己來晚了。

嗯！張宇這個渣男都沒想到，李李這個已經初綻鋒芒，有些要強的小母豹，都因為他一通騷操作內耗了。

這時候，她背後有一個身影慢慢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