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青山雖然嫉惡如仇,但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

非不得已,不會大開殺戒。

就像之前殺了屠島的強盜,也僅僅誅殺了一部分首惡,放過了剩餘人。

滕青山見白夜剛才一擊已經殺了他們不少人,心中輕輕一嘆,冷臉道:“距離最近的城在哪?”

“回大人,距離這最近的是方氏家族的丹殃城,沿著此路約五十里,就可到達。”

白夜道:“留下三匹駝獸,和你們的錢財,都滾吧。”

“是是是,我們馬上滾。”

過了會。

白夜和滕青山各騎著一頭駝獸,李珺和小萍共騎一隻,他們沿著土路飛奔前進。

到了丹殃城。

白夜他們僱傭了一位瘸腿獨眼的車伕,又購置了兩頭赤風戰犼。

赤風戰犼,也是駝獸的一種,品種屬於上乘,類似於九州的黒魘馬、龍血馬之類的。

不過,相比那些戰馬,這些駝獸速度算不上快,也就日行千里,但可以揹負數千上萬斤的重物。

然後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瘸腿馬伕叫汪羊。

以滕青山的實力,第一眼看到老汪,從他眼神,以及整個人身體各細微處就能判斷,此人內勁不俗,是個高手。

人的‘神’是否強,從眼睛就能判斷。

眼睛呆滯無神,就是神弱。

而超級強者的眼睛,平常收斂如幽靜深潭,深邃不可測,一旦發怒,目光甚至於讓別人覺得刺眼!

一個內勁高手,淪落成瘸腿、瞎眼,甘願拿三十兩銀子月錢的馬伕,定是身懷故事之人。

滕青山也不去追究老汪的來歷,只要他好好做事就行。

白夜對其瞭如指掌,就更加隨意了。

入住客棧後不久,白夜外出去了奴隸市場,觀看所謂的困籠賭鬥。

困籠賭鬥,顧名思義是讓人和野獸進入一間大鐵籠內廝殺,唯有存活的一方才能走出鐵籠。

周圍觀看的人,就賭哪一方能贏。

不把人命當命看,簡直是一種惡趣味。

白夜也不是不能管,但端木大陸這種地方多不勝數,根本管不過來。

他還沒好心氾濫到這種程度。

白夜來此,自然是想看看滕青山未來的大弟子,滕獸。

原本按照劇情,滕青山是會遇上,但也不知是不是時間不對,總之在丹殃城這小半天,一直安然無事,沒人找茬。

“我這個做哥的真是為弟弟操碎了心,還得替他找徒弟。”

滕獸從小力大無窮,傳聞喝獸奶長大,不會內勁,但僅憑肉身力量就可斬殺一些後天巔峰。

不是內家拳宗師,卻能做到筋骨齊鳴的程度。

他從小與獸為伍,不知不覺已經領悟了形意的精髓。

是絕佳的傳承形意拳的胚子。

這裡人聲鼎沸,十分嘈雜,空氣中瀰漫著死亡的味道,讓新來的人覺得壓抑,也讓一個個沉迷賭鬥的人瘋狂。

白夜到這時,便看見一群人眼裡泛著血絲地高聲大吼,眼裡除了貪慾,再也容不下其它。

他到了二樓,雙耳自動遮蔽這些嘈雜之音,盯著樓下大鐵籠內正在進行的賭戰。

“沒有。”

“看來是白來一場,難道要去方府走一趟?”

白夜正沉思著,忽然不遠處的包廂內傳出一個聲音:“黎少,這次我可是尋到了一頭兇猛妖猿,後天巔峰也不是對手。”

“如何,敢跟我一賭嗎?”

黎少?

方家嫡系,方黎。

那不就是滕獸現在的飼主嗎?

白夜眼睛一亮,便又在這裡停留了一段時間。

果然,下一場就是滕獸和一隻妖猿的賭鬥。

“各位看管,接下來這場賭鬥,由黎少麾下的‘兇獸’對戰周少麾下的妖猿。”

“不管是‘兇獸’還是妖猿都有殺死過後天巔峰武者的戰績。”

“這一局,誰勝誰負,猶未可知。”

“一炷香內盡情下注,一炷香後,賭鬥開始!”

“我壓‘兇獸!’”

“我壓妖猿!”

......

一個個賭徒近乎瘋狂,早已迷失本性。

妖猿吼聲一起,整個閣樓都隱隱震顫了幾下,對面的滕獸絲毫不懼,同樣嘴裡發出野獸般的聲音,與之爭鋒相對。

他們越是狂暴,就越加刺激周圍的人瘋狂起來。

白夜聽了一會兒,也沒完全懂他們的意思。

只聽懂“殺”“去死”之類的話。

“我這獸語天賦,怕是要個兩三年才能真正做到與妖獸對話吧。”

賭戰不久便開始了,一人一獸進入鐵籠內。

白夜饒有興趣地觀察起來。

妖猿實力看上去的確不凡,純肉身力量估計能有七八萬斤,能殺死後天巔峰武者也就不足為奇。

但比之滕獸近乎十萬斤力量還是略輸一籌。

不過,戰鬥廝殺,特別是這種兩方只能存一方的殘酷戰鬥,不一定實力強大的就能勝。

還要看誰夠狠,誰夠拼。

不管是人還是獸,一旦誰先畏懼了,誰就輸了。

雙方狂暴的攻擊讓大鐵籠哐哐作響,有一種鐵籠都要被打破的感覺。

他們戰鬥的越是兇狠,觀眾們的喊聲也就越高。

“看來還是滕獸略勝一籌啊。”

滕獸以傷換傷,利爪撕碎了妖猿的喉嚨,黑色鮮血流了一地。

血腥味刺激得場內之人,情緒越發瘋狂。

不過,滕獸雖然贏了,但胸膛也被抓出巨大的抓痕,幾乎可看見白骨。

“周少,看來這次督戰還是我贏了,麻煩你下次抓一頭更厲害的妖獸過來吧,哈哈哈。”

方黎得意放肆的大笑。

“不要得意!”

姓周的年輕男子緊咬牙根,發出“咯咯”聲響,不過他再生氣也不至於大庭廣眾之下打人。

方家是丹殃城的主宰,家族中有一位武聖強者。

與他周家勢力不相上下。

只不過,他周家的根基不在這裡。

方黎看了眼大鐵籠內的滕獸,鮮血淋漓的,就像對待一件物件般,隨意揮揮手道:“來人,去把‘兇獸’帶下去好好療傷。”

“是,公子。”

就在這時,白夜從二樓飛躍下去,幾步間走到了鐵籠前。

“吼~”

“蓬~”

滕獸見有陌生人靠近,立即兇性大發,猛烈的拍擊鐵籠,使之劇烈顫動起來。

這是野獸受傷遇到危險的本能反應,低沉的吼聲充滿了警告的味道。

再過來,我就咬你了!

白夜微微一笑,“還真的和野獸一樣啊,看來小珺有的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