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了!”

木獨透過與飛隼的視野看到神殿外的情形後,自信地下了判斷。

激越放下了他那無所謂的自尊心,化身為無情的虛幻水流投射機器,向著斗篷人不斷髮出必殺的遠端攻擊。

披著白色斗篷的那名證人來回變換著位置,或跑或滾地進行閃躲,在風船的副手的支援下勉強苟活著。

明明時間已經到了正午,這名證人得以跨過石碑的界線,卻沒辦法更進一步地靠近神殿。

因為激越卡在了證人與神殿之間,證人越是要靠近,越是得承受激烈的攻擊。

而那名紫發的副手,雖然偶爾能爆發出詭異的靈力衝到激越身邊,卻沒法對早有預防的激越造成任何傷害,還得經常把靈力用來掩護瀕危的證人。

“這樣下去,沒準那個副手會先死掉。如果激越只是殺了那個證人,很容易解釋。如果殺了本就有權進入神殿的聖女副手,可能有些麻煩,到時候就說只是意外推脫過去,或者讓激越象徵性受點罰。”

木獨看了一眼仍在閉目低頭的風船,再次確信了自己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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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外。

紫香喊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衝過去!”

她將最後僅剩的來自風船的靈力覆蓋在身前,和同伴一起衝向了激越。

紫香要用自己的身軀阻擋住激越發射水流的範圍,給同伴創造一個突破的時間視窗。

激越並沒有像之前一樣發射出多道水流,而是將靈力掌控集中在唯一一道水流上,讓它劃出一個圓弧飛出。

曲線飛行的水流繞過了紫香,彷彿追蹤敵人的蛇一樣擊向了斗篷人。

已經衝到激越面前的紫香不得不再次,也是最後一次喊出了“【身盾】!”

靈力徹底耗盡的紫香在極近距離被激越的虛幻水流鎖定了。

第一道水流,擊飛了紫香的彎刀。

第二道水流,命中了紫香的軀體,靈力的衝擊將她的靈體打出裂痕。

第三道水流,將紫香徹底重創——

本該如此。

然而一道銀白色的閃光從紫香身後呼嘯著出現,它擊碎了即將命中紫香的虛幻水流,襲向了激越的面門。

強烈的危險預感下,激越將身周的虛幻水流全都聚集在一起,迎向了銀白的軌跡。

虛幻的水流不斷消散,將來襲之物的勢頭層層削減,終於將它停在了空中。

激越看清了它的真面目。

那是一柄刀身通體銀白的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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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之中,祭壇之上。

主持會議的盈月聖女說道:“距離正午已經過去了十分鐘。寐月聖,你安排的證人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木獨竭力控制著嘴角不要上翹,在內心說道:“永遠都不會出現了。”

風船抬起了一直低著的頭,她的表情看起來充滿疲憊,但又帶著剛剛完成一件艱難工作的滿足感。

風船說道:“他已經到了。”

什麼?!木獨無法掩飾她眼中的震驚。

風船抬起手,輕輕向前揮動。

與她的動作同步,一直在她身後祭壇的下方站著的那個人向前趔趄了一下。

披著灰色斗篷的人往四周看了看,向著祭壇的方向走來。

他一開始的腳步略顯不穩,似乎剛被人從深沉的睡眠中喚醒。隨著他的不斷走近,他的腳步越來越沉穩。

他向後拉掉了灰色斗篷的兜帽,露出了海民特有的藍色頭髮。

這是一個頭發粗短,在眉毛上有著三道傷疤的中年男人。

他是鮮冰。

“不可能!他是什麼時候來的?”木獨無法抑制地說出了內心的想法。

“原來原來,如此如此。”殘月的聖女熔泥拍起了手掌:“我說風船怎麼會這麼老實,一直低著頭呢。很辛苦吧,唉呀,這把戲厲害啊。”

盈月聖女問道:“這位先生就是寐月聖要傳喚的證人?可他是什麼時候——”

熔泥打斷了她的問話:“這個人一直都在神殿裡,他一開始就跟在風,呃,我是說寐月聖後面,當著所有人的面走了進來。”

滿月聖女滿臉疑惑:“可那個時候我甚至都沒有調整神殿的限制,未經許可的外人在這裡都會被神殿排斥的。”

熔泥輕撫手掌,開心地說道:“這就是真正厲害的地方。寐月聖讓那時候的他‘不存在’了!直到神殿允許外人進入的現在,才重新讓他出現在這裡!”

盈月聖女閉了下眼:“殘月聖,請不要說了。你的解釋只會讓各位更加迷惑。寐月聖,請你來說明。”

“我很樂意。我所做的事,就和當年六花聖帶犯人到祭壇的前例基本一樣。

“只要一個人的知覺被完全封閉,靈力被完全封鎖,那他在神殿的探查之中就不會被當成一個人,而是更偏向於一樣被我帶進來的物品。

“神殿可不會排斥我的隨身物品。”

“可他之前是自己走進神殿的……”

“那只是我的小把戲罷了。我用靈力操控了他的身體,就像在操作一個布娃娃那樣,讓他做出了看似在走路的樣子。

“再之後,就是讓他一直保持站著的姿勢,維持住他被徹底封閉的狀態,直到現在。”

“但你是怎麼做到的?把一個大活人用靈力徹底封閉住,絲毫都不讓神殿察覺到,六花聖當年做到這些事的時候,都快觸及高階靈使了。”

寐月聖女現在只是初階靈使,要是在整個過程中有一點疏漏,所有人都會看見她帶來的人是怎麼被神殿抹殺的。

風船歪了歪頭:“首先是藉助了某個人想到的契約方法,其次——

“可能我真的是靈力掌控方面的天才吧?”

聖女們既想反駁,又感覺風船的說法不是沒有道理,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好啦諸位,我們時間有限,還是聽聽關鍵的證人怎麼說吧。”風船向著鮮冰招了招手。

鮮冰深吸一口氣,踏上了祭壇。

祭壇周圍的結界如同波動的水幕,將他吸入其中。

鮮冰走到風船前方的祭壇中部,向四周行了一禮,說道:

“尊敬的諸位聖女,請你們聆聽我親身經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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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外。

激越看見,打斷了他的攻擊、最後停在他前方的銀白色短刀在刀柄處連線著一段繩子。

繩子收縮、繃緊,帶動短刀加速向後。

紫香伸手抓住了短刀的刀柄,被帶動著向後跳起,遠離了激越的攻擊範圍。

紫香落到地上,將短刀甩向一旁。

短刀被繩子牽動,在空中甩了一個半圓,落到了身披白底雪花紋飾斗篷的人手裡。

白色的斗篷被扯開,飛向了半空。

拿著短刀的是一名瞳色漆黑的少年,他腦後亂糟糟的黑色中短髮如同狼的尾巴。

“你好,激越。在下白牙,寐月聖女指定的神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