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鮮冰：那麼答案只有一個了

“這麼快就完成契約了。你設定的契約條款是什麼？”風船一臉好奇地伸出食指，戳了戳白牙的後背。

白牙向風船說明了契約的條款。

“原來如此，還能這樣啊。”風船興致勃勃地開始了分析，“只要契約足夠簡單，就能把儀式手續壓縮到近乎沒有。

“你只約束了他的話語，是不是因為語言、行動、思想的約束難度依次增大，特意只選擇了最簡單的專案？

“還有，你讓契約只持續三天，是不是想要透過限制作用時間減少受契方的反對心理？”

“你分析得都對。”白牙再次見識到了風船在靈力方面的敏銳，只是第一次見識到新型的契約就把握到了其中的關鍵。

讓契約只持續三天，還有兩方面的因素。

其一是契約的約束力會隨時間減弱。

以白牙付出的些許靈力來說，契約在三天之後要繼續正常發揮效果，就免不了透過各種手段更新契約。那還不如直接設定結束的時限，過期之後有需要的話再重新簽訂一次契約。

其二是白牙也不想和風船以外的人一直保持著靈力的聯絡。

據他所知，存在類似於詛咒一樣的靈能，可以順著這種無形的聯絡產生效果，保留著已經不生效的契約只會白白帶來風險。

後世有某個靈使被仇家用數十年前簽訂的契約詛咒而死，留下了警醒世人的遺言：訂契約一定要有時間期限。

“白牙你果真是個天才，總是能產生種種奇思妙想，而且都很實用。”

風船毫無虛假的佩服眼神，讓白牙有些汗流浹背了。

“天才”的名頭只是他用來掩飾自身異常之處的藉口，他的先進思想都來自後世的天災魔女們，她們才是真正的天才。

挪用天災魔女們的想法在年少的她們面前假裝天才，已經是他的承受極限了。面對風船直白且真誠的讚美，白牙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羞愧。

白牙趕緊轉向已經完成契約的鮮冰，進行提問：“這封信件裡提到的解藥是真的麼？”

鮮冰答道：“確實是真的。阿七說過，綁回去的孩子需要用解藥恢復正常，還特意命令我們去準備。”

經過以防萬一的確認後，風船和紫香一起將收集到的藥物調配好，給被綁架的孩子喂下。

過了一陣，孩子呆滯的眼神顯得靈動了一點。

沒等白牙發問，鮮冰就主動對著白牙解釋：“恢復需要半天到一天的時間，之前阿七對孩子用藥的時候也是經過了很長時間才徹底生效。他還抱怨過，如果不是受到指示一定要保證孩子能夠恢復，就能直接用生效快的藥了。”

“還是讓那藍毛阿七死得太容易了。”白牙不快地說道，並且將“背後指使者需要被綁架的孩子處於健全的狀態”這一點記下。

白牙繼續發問：“鮮冰，你寫出了這封信，是真的想要交出去麼？”

“一開始寫完了信的時候，我的確是想著要交出去，希望讓阿七這個綁匪獲得懲戒，避免他事發之後牽連到我。

“但後來我想了又想，打消了這個念頭。轉交信件的過程不確定性太多了，要是被阿七發現，我難逃一死。

“而且我也不太相信這一片地區的執法機關，他們未必會把我的信當真，也不一定會在抓捕阿七之後看在我有功勞的份上對我酌情處置。畢竟我們商隊都是聯邦的人，而且都可以說是阿七的幫兇，把我們這些外國人一齊重罰處置就省事多了。

“信件我本打算毀掉，但忽然覺得留下來沒準將來有用，就藏到了貨箱裡。”

白牙略微訝異了，說道：“照這個說法，你根本就沒打算反抗阿七。那你為什麼提出要進行契約，你想證明什麼？”

鮮冰直起被捆縛的身體，面向著白牙，低下頭行了一禮，然後說道：“我不是想證明自己應當獲得寬大處理，而是想趁此機會向您宣誓效忠！

“被捲入綁架案之後，我就一直有這樣的感覺，‘我這下算是完了’。這樣下去要麼一輩子都被阿七以共犯的罪行要挾，要麼事發之後被丟擲去頂罪。

“但就在被你們抓住的時候，我忽然察覺到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翻盤機會。

“你們兩位年紀如此年輕，實力就高到能夠無傷地拿下阿七這一夥人，這位小姐也是氣質出眾，想必出身非常不一般。如果有機會能和你們搭上哪怕一點點關係，也絕對能幫助我走到想都不敢想的高度。

“在我的認知裡，只要我簽訂了契約就會完全隸屬於您。這就是我向您進行的表態：您可以信任我，而我一定會抓住機會向您證明我的能力，一步步地獲得您的重用！”

由於契約的限制，鮮冰此刻說的自然都是真話。

白牙心想：“這就是王霸之氣一開，路人納頭便拜的待遇麼。

“但鮮冰的行為本質上是，在已經走到谷底的時候，決定不惜一切代價抓住眼前這一個可以翻盤的機會。

“一個徹頭徹尾的賭徒，但是觀察力、決斷的魄力、行動力都很出眾的賭徒。”

姑且不說白牙，光是有可能傍上風船這個未來的天災魔女，就說明鮮冰這一把賭博押中的賠率極高。

然而這並不說明鮮冰賭贏了。

他只是比其餘同伴多掙扎出了一點在接受處罰之後重新發家的可能性，最終結果還要看白牙和風船的想法。

“風船，你覺得要怎麼處置這支商隊的人？”白牙問道。

“先全部帶回部族，讓議事堂那幫老東西公開審判，然後執行處罰。”

“挺合理的。”白牙轉向鮮冰說道：“我個人是挺看好你，但你要效忠也得等到受完了應受的處罰以後。希望你能活得下來。”

在鮮冰的連聲致謝中，風船不滿地說道：“白牙你是不是聽信了什麼‘沙民性情殘暴’的傳聞，只是受脅迫的綁架案從犯而已，我們不至於把他們都殺了。”

這時，紫香久違地插入了討論：“等一下，這幫人首先得帶到神使推舉大會那邊去。”

“這些人和只是走個流程的無聊大會有什麼關係？”

風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