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罪有應得

目送紫發的少女極快地消失在黑暗中後，白牙發出了感想：“好有活力的人質啊。”

他轉過身體，對著被捆在地上的俘虜們說道：“各位原來乾的是綁票的生意，真是好有膽量。按照賞金客們公認的規矩，抓到你們後直接宰了都不影響賞金的額度，這一行就是這麼不受人待見。

“你們有沒有什麼話要說？最好是有用的，能避免我心情不好就在你們中挑人來宰的。”

“先生，我們都是被逼的啊！我們只是本分的商人，對於綁票我們一直都反對，但是阿七——就是你們幹掉的那個頭目——他拉著一幫手下逼著我們一起幹這種缺德事情！”

最先反應過來開始說話的，是一名具有藍色粗短頭髮，在眉毛上有著三道傷疤的商人。

兩名護衛聽到商人的說法，頓時又急又怒，反駁道：“放屁！老大，不對，阿七那個傢伙實力最高，他逼迫我們這些手下犯罪，我們有什麼辦法！

“我們才是被逼的，幹這種掉腦袋的犯罪，我們哪有一丁點好處？這些商人和阿七商量好了事情做成之後要怎麼分錢，他們才是同夥！”

商人想把責任全都推到阿七和護衛們身上，護衛們為了自保立刻進行反駁。

一開始發話的商人沒有反駁護衛，他知道眼下的關鍵不在於駁倒對方，而在於說服場上真正管事的人。

他對著白牙說道：“先生，我知道您是個好人，一定會明辨是非。

“我提供兩個情報輔佐您進行判斷。

“第一，阿七他們綁架了一名小孩子，就關在篷車裡面。

“第二，那邊放布匹的貨箱裡面，有我藏著的一封信，請您看看。”

商人的話還沒說完，風船就幾個跨步衝向了篷車，她要去營救被綁架的孩子。

白牙自然接受了剩下的分工，開啟貨箱進行翻找，並隨口和商人搭話道：“我一出來就殺了你們好幾個人，你居然能看出我是個好人？”

“那當然，雖然您不記得我了，但之前在戰鬥裡我受到過您的幫助。當時我慌得不行，全靠您特意幫我避難，我才沒有遇到不幸。”

還有這事？白牙盯著商人的臉，仔細回憶之前的經歷。

他很快想起來了，這人就是被他絆倒又一腳踹開的那個商人。

雖然白牙當時沒有殺人的打算，但也沒有刻意幫助他的意思。他硬是能把捱了白牙的打沒死說成受了幫助，這嘴上是真有功夫。

此時，商人忽然臉色變得蒼白，表情扭曲，似乎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

不只是這名商人，被捆縛在地上的所有俘虜都遭受了痛苦的襲擊，甚至還有人不由得慘叫出聲。

白牙毫無反應，繼續在布匹間翻找著。

在他的靈視裡，風船注入俘虜體內的靈力變得銳利而暴躁，這就是引起他們痛苦的原因。

“風船這是生氣了啊。”這麼想的白牙終於找到了商人所說的信件。

在白牙開啟信件瀏覽的時候，風船牽著一個小孩子從篷車的方向一步步走了過來。

那名小孩子就是被綁架的人質，他雙眼呆滯，反應遲鈍，被風船帶著才能勉強走路。他被綁匪們下了藥，思維和反應遭到抑制。這是綁匪們對人質進行控制的手段。

看到人質只是這麼小的孩子，還遭受到如此的待遇，風船勃發的憤怒帶出了經年的舊恨。她激發了分散出去的靈力，要給那些人帶去痛苦的報應。

隨著風船越走越近，地上的人們哀嚎得越發淒厲。

白牙不為所動地讀著信，在心中默數著時間。

在慘叫持續了六十七秒後，白牙說道：“風船，差不多可以了。”

“怎麼？你要阻止我嗎？難道你想替這幫人說話。”儘管嘴上這麼說，風船還是停止了靈力的活動，等著白牙的回應。

四周的慘叫聲逐步停止，白牙搖著頭說道：

“怎麼可能呢。我一直覺得綁匪這種東西，尤其是針對小孩的綁匪，死幾百次都不夠。但是風船，你現在並沒有想好要怎麼做，只是在失控地洩憤。

“如果想要折磨這幫畜生，那就精準地操作靈力去攻擊靈體和肉體，在痛苦最大化的前提下儘量維持他們的生命體徵。如果你打算折磨一整天，那就一分鐘都不要少，憑藉你的靈力掌控很容易能做到這種事。

“如果你想要殺了他們。那就按照既定的步驟，精準無誤地執行你為他們選定的死法，一點點看著他們如何走入死亡。

“在我看來，你現在是想留著他們給出口供，但忍不住想要折磨他們發洩，又有直接殺了他們的衝動。

“這樣的不確定的行動方針，效率很低。可能他們還沒能說出你想要的東西就死了，而且在死前遭受的折磨也不夠充分，對不對？”

風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點點地將它吐出。

“抱歉，我失控了。”

“你不需要道歉，這是正當合理的憤怒。如果不是你先出手，替我做了我也想做的事，我也沒法冷靜。”

眉頭有三道疤的商人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感到內心像是被初春河流上漂下的浮冰不斷沖刷。

如果說金藍髮的少女是出於作為人的憤怒出手，黑髮少年表現出的就是一種無機質的冰冷反應。

綁匪，該殺。

折磨，一分鐘都不要少。死刑，要精確按步驟執行。

少女還會把自己一行人當作有生命的同類，而少年只是在按照某種規定處理名為綁匪的有害廢棄物。

白牙看向眉頭有三道疤的商人，對他產生了一點興趣。

是他最早回應了白牙的問話，並且提供了有用的情報。而且在風船的靈力暴走的整個過程中，他居然始終忍著沒有發出慘叫，也沒有求饒。

白牙向俘虜們說道：“針對你們的處罰，我們會在確認了實情後決定。

“不過有一個好訊息，你們可以用有用的情報和真實的檢舉求饒，減輕受到的處罰。

“我們只接受前三個人的求饒，這位三道疤的先生提前佔了一個名額。但是如果有人能指出前面的人撒了什麼謊，他就能頂替掉謊話精的名額。

“機會有限，請大家踴躍發言，不要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