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迴旋鏢也是一種飛行道具

平心而論，風船的治療是高效的。

她的靈力細緻地處理了白牙的傷口，將錯位的身體組織用正確的方式重新連線起來，並且促進損傷的部位開始癒合。

但問題在於，過於高效了。

以上提到的所有過程都用極快的速度執行，副作用就是遠超傷口產生時的疼痛。

這種通稱“癒合痛”的副作用是靈使們在戰鬥中緊急修理傷口時不得不忍耐的存在。

“現在情況又不緊急，完全可以採取更和緩的治療方式吧。”白牙一邊試探性地張合手掌一邊抱怨。

“你的傷勢這麼重，不及時處理可能會引起二次傷害。”風船依舊是面無表情。

很有道理，無法反駁。

但真的連稍微等一等，讓白牙恢復一點靈力遮蔽了痛覺之後再治療的時間都沒有麼？

此時白牙的傷已經大致痊癒，他也不能用靈體檢查自己的傷口狀況，只能接受了風船的說法。

就算風船的動機裡有五成是趁機洩憤，白牙又能怎麼樣呢？

當然是原諒她了。（咬牙切齒）

“寐月聖的治療手法真是出色，這就讓白牙基本痊癒了。”裂刀說道。

裂刀剛完成對破錘的緊急治療，又命令手下去抓捕四處逃竄的賭局莊家奈城，終於騰出了手來問候決鬥的勝者。

“隊長先生也不差啊，差一點就死的破錘都讓你救回來了。”風船這麼回答，隨即退後幾步站到了白牙的身後。

“接下來的事情以白牙的態度為主。”裂刀從她的動作中體會到了這樣的意思。

裂刀轉向白牙，說道：“首先，恭喜白牙你在決鬥中勝出。

“本來這只是一場決定教習資格的決鬥，直接宣佈門檻繼續持有教習資格就可以結束了。

“但這場決鬥的經過，真的精彩。白牙你做出了前所未有的事蹟，值得更多的嘉獎。我能否請你們到待客室進一步詳談？”

白牙確認了門檻的意見，回應道：“那就感謝裂刀隊長的邀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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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

還是巡查隊總部二樓的的待客室。

時隔一天再度造訪這個地方，白牙與門檻的心態卻大有不同。

昨天他們到這裡是為了和裂刀討一個說法，現在則是裂刀邀請的客人。

師徒兩人很自然地後靠在棕櫚葉編制的椅子上，喝著配有杏仁的葡萄玫瑰水，甚至有興致評價一下庭院裡的綠植種類。

至於說風船，她兩次到訪都像到親戚家串門一樣自然，現在則是蹲坐在地毯上，端著一杯酸奶星桃汁細細品嚐。

掛在門口的交叉格子布簾被掀開，裂刀走進了待客室。

“讓你們久等了，剛才我去確認破錘的狀況。”裂刀看向白牙，問道：“你知道破錘怎麼樣了麼？”

“很遺憾，應該死不了。”白牙毫不掩飾地撇嘴。

“但也好不了哪去。腦子受到重度衝擊，脖子幾乎斷裂，哪怕有專精治療的靈使幫忙治療，也得小半個月才能痊癒。”

“這樣的靈使挺難找吧，就算找得到，破錘也請不動人家。”

“對，他只能自己慢慢恢復，估計三個月內都沒法正常戰鬥。”

“那真是令人同情。”白牙的語氣讓人覺得，他能憋住不笑真是了不起。“所以裂刀隊長，你把這些事情告訴我幹什麼？”

“我在想，讓你知道破錘已經慘成這樣之後，你有沒有可能放棄進一步找他麻煩。”

“隊長，您這話我可不認啊。雖然我是導致他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的直接關係人，但那可是決鬥，生死有命，不能怨人的。哪怕我把他打死了，那也是不可抗力，不能說明我和他有私仇。”

“今天的這場決鬥，真的存在不可抗力麼？”裂刀一慣頹喪的灰色眼睛此刻透出了資深戰士才有的眼神，他直視著白牙，繼續說道：

“在第一時間不太容易看出來，但事後我覆盤的時候發覺，恐怕從頭到尾的展開都是你算計好的吧。

“你始終不用靈力強化身體，而是堅持用吸收傷害的靈能積攢傷害。

“你故意解釋自己靈能的機制，順帶用兩年多的事情挑釁破錘，讓他減輕防禦並且將攻擊強化到超出控制。

“最後終結決鬥的那一招，更是計算到了極致。從如何誘發破錘全力出手，到如何借力打力，還有怎麼將所有的力量在瞬間爆發，沒有完整的計劃是做不到的。

“一開始我以為你全靠實力與運氣做到那些事情。但現在分析之後，我覺得比起單純的戰鬥天才，具有如此算計的人更可怕。

“白牙，你怎麼認為？”

白牙依舊懶洋洋地坐在棕櫚葉椅子上，喝了一口葡萄玫瑰水才回應道：

“隊長，我還是那句話，這都是你的推測，我不認的。

“假設真的存在這樣的一個人，對今天的決鬥做好了各種計劃和安排，我認為他頂多也就算計好了七成，剩下的都是即興發揮。

“又不是編故事，哪有人能把一切都算好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昨天我被教導了一些做人的道理，很能回答隊長現在的疑問，請允許我複述一遍。

“決鬥中，破錘先行使用可以致命的攻擊後我才進行同等還擊的，而且最終沒有造成他死亡。

“推斷我的用心不是巡查隊的工作，你們應該只看事實。

“我只是在決鬥中表達了自己對破錘的一些意見，畢竟這個地方的根本原則是拿實力說話。”

裂刀越聽這些“道理”，臉色就越怪。

他記得很清楚，就在昨天，也是在這個待客室裡，他對白牙說出了差不多一樣的話。

白牙，你居然敢用我的話來對付我？

沒等裂刀想到怎麼回應，白牙的椅子後傳來了一陣聲音。

“咳，咳咳。”是不住咳嗽的風船。

之前她一直縮在椅子後面，雙手捧著酸奶星桃汁的杯子一點點抿著，除了豎著耳朵聽毫無參與對話的意思。

聽到白牙用昨天的裂刀語錄懟得今天的裂刀難以還嘴，還在喝著飲料的她被戳到了笑點，笑得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