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魏延有點懵,我是誠心請你指點幾句怎麼說服黃忠,咋莫名其妙給我藥幹嘛?
咱這身體,不說百病不侵,淋點雨怕什麼,喝碗熱湯就沒事了,要啥勞什子藥啊。
這不是咒我生病嗎?簡直不知所謂。
但人家是長史,官職比自己高好幾級,好心好意給自己藥,魏延哪能拒絕。
再說了,他聽人說長史李源常自稱有兩大手藝,一是廚藝,二是醫術,有藥到病除的美名。
他贈送的藥,呃,應該也算對自己不錯吧。
“如此,末將就謝過長史賜藥。”
魏延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拱手致謝。
送走一頭霧水的魏延,李源心情總算好了一些。
呵呵,魏延啊魏延,等你到了長沙見到黃忠,就知道我給你的這份人情有多珍貴了。
黃忠為何明知道劉表貶謫他,把他放在長沙這個偏遠地方不予重用,還派韓玄這個心腹掣肘他,卻依然忍氣吞聲從無怨言。
甚至忠心耿耿守著長沙,不許任何人來染指?
不是老黃忠沒脾氣,也不是他看不清形勢,對劉表愚忠。
要不然他也不會以年近六旬的降將之身,在劉備麾下漢中之戰中力爭先鋒,陣斬曹魏名將夏侯淵,立下赫赫戰功,做到後將軍之職,譽為蜀漢五虎上將。
其真正原因就是為了他兒子黃敘。
據說黃忠唯一的兒子黃敘體弱多病,患有肺癆之疾。
而韓玄前任長沙太守張機乃當世名醫,雖說如今張機早已遊歷各地不在長沙,但他的嫡傳弟子留在長沙還有很多。
張機善治傷寒肺癆之疾,他的弟子自然也有他幾分本事。
為了自家兒子,黃忠才一直留在長沙不肯離開。
事實上,黃忠最開始一直沒有投降劉備,即便長沙被攻下,依然關門閉戶不肯投降。
在他兒子死後才降了劉備,跟著劉備前往蜀中益州。
說起來張機大家可能不知道,不過說到他的字,在後世就如雷貫耳了。
張機,字仲景。
呵呵,對咯,張機就是張仲景。
肺癆就是肺結核,直到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還屬於很難治癒的疾病。
但是治癒肺結核其實很簡單,只要吃幾粒抗生素便能藥到病除。
只不過那個年代抗生素極少,非常昂貴,一般人買不到也吃不起罷了。
李源給魏延的藥名叫頭孢,正是如假包換的抗生素。
相信以魏延的智商,李源都這麼明示了,到了黃忠那裡,當然知道怎麼做了。
勸降黃忠,嗖依遂。
這份人情,神不知鬼不覺就落到自己頭上,你說李源開不開心?得不得意?
記得阿甘說過,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顆是什麼味道。
他也不知道,明明去感謝老劉,差一點被老傢伙坑了。
卻轉頭結了魏延和黃忠一個大善緣,有這兩員大將在,再加上還有關羽、張飛兩位大佬,未來誰要是想對付自己,都得掂量掂量夠不夠格。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紅塵人不老......”
李源樂呵呵走進家門,一抬眼,就看見三個靚女愕然看著他,臉上帶著忍俊不禁的笑意。
“嘻嘻,少爺出門撿到錢了嗎,這麼開心?”
秋菊笑嘻嘻打趣李源。
“你這小丫頭懂啥,少爺我今天比撿到錢還開心。對了,你們收拾好了沒?今晚咱們好好慶賀慶賀喜遷新居。”
“好呀好呀,奴婢去讓王管家安排。”
秋菊拍手叫道,蹦蹦跳跳去找王全。
李源追一句:“讓他在堂前擺長桌,大夥一起熱鬧!”
“知道了少爺。”
郭照好奇的問道:“子初兄有客人麼?要在堂前擺長桌。”
春蘭解釋:“郭姑娘你不知道,咱家少爺只要一高興,便會親自下廚,讓府中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吃飯。他說這叫聚餐,嘻嘻。”
“這......這於理不合吧。”
“理?小郭啊,咱們府中加上你們四人才二十來號人,平常各司其職,做好自己份內之事就是理。大夥都是一家人,熱熱鬧鬧在一起吃飯算什麼不合禮儀。”
李源混不在意的擺擺手,擼起袖子便往廚下走。
轉頭招呼道:“小郭你今天也跟著我去露一手,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不是。”
郭照無奈搖搖頭:“子初兄真是......不拘小節......”
春蘭拉著她:“走吧郭姑娘,奴幫你們打下手。”
“嗯,一起去。”
郭照臉上浮出一絲笑意,緊走幾步跟了上去。
晚上,堂前大廳擺出一溜長桌,菜餚酒水擺滿了桌子。
李源坐在上首,左邊是郭照、孫蘭秋菊,以及幾個年紀大一些負責後宅漿洗的婢女。
右邊是管家王全,馬僮楊六,幾個護衛、廚子、郭忠、郭福、郭壽三人、門房等僕役。
大家笑呵呵坐好,等李源舉杯開席。
李源咳嗽一聲,舉起酒杯:“今日咱們喜遷新居,照規矩就得好好吃一頓進屋酒。廢話不多說,喝了這杯酒,咱們就是一家人。只要在府裡好好做事,日後少爺我不會虧待大家。”
王全抹著眼淚道:“少爺您這是折煞小的們了,從古到今,哪有這等厚待下人的。”
“老王你哭啥,今天是個開心日子,趕緊喝酒吃肉。”
“誒誒,那小的們就祝少爺官運亨通,世代富貴!”
下面所有人都舉杯祝道:“祝少爺官運亨通,世代富貴!”
“哈哈哈哈!”
李源一口喝下酒,“別拘著,都給少爺我放開了吃喝!楊六,你們幾個護衛胃口大多吃點,吃飽了才能保護少爺我不是。”
“誒,小的肯定放開肚皮吃。”
“哈哈,好樣的!”
看著李源端著酒杯四處找人喝酒,無論哪個人,他都會拍拍對方肩頭,隨口聊上幾句毫無架子的模樣。
郭照低聲問春蘭:“春蘭妹妹,子初兄平常就是這模樣麼?這麼對待......呃,下人,府中不是亂了規矩?”
春蘭噗嗤一笑:“少爺是個難得的好人,以前沒跟少爺之前,咱們這些人都是......沒人要的。”
“你們以前......不是跟玄德公的麼?聽說玄德公乃是仁厚之主,怎的......”
“唉,咱們這些人原先都是跟著劉琦大公子的,大公子心情不好,總是......拿我們出氣。幸虧跟了少爺,我們......感激還來不及,怎會亂規矩?若是少爺不要我們了,我們......還能去哪裡容身?”
郭照點點頭:“原來如此......不過子初兄的做法,似乎與世族子弟有些......格格不入。”
“其實,其實奴婢看得出來,少爺以前也吃過苦。他常說,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說大家都是亂世之中浮萍,分什麼高低貴賤,聚在一起不容易,大家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似乎某種情緒撥動了郭照心絃,讓她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