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歸途江丘再沒有心情去遊山玩水,白天運著輕功馬不停蹄地趕路,只在晚上找個客棧落腳稍作休息。

是以不過短短兩天江丘就回到了華山,一進山門江丘就迫不及待去了藏書閣找便宜師父嶽不群。

畢竟老嶽只要在山上,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藏書閣泡著,天天在此地為了華山上下的前途抓頭髮。

出乎江丘意料的是藏書閣空無一人,桌上的茶碗也沒有茶水,想來不是突然有事,而是今日老嶽還沒來過。

看著天邊金燦燦的朝陽,江丘突然一拍腦門。

是啊,這個時辰嶽不群應該是在演武場指點眾弟子武功來著。

心中想清楚嶽不群所在後,江丘不再流連藏書閣,轉身就朝著演武場趕去。

事實證明江丘確實沒有想差,嶽不群確實在演武場揹負著手檢查眾弟子的武功練習情況,只可惜看老嶽臉上緊皺的眉頭,情況大概不是很如意。

嶽不群也確實不是很滿意,平心而論,弟子們相比於他和甯中則剛回山的時候已經有了不小的進步,算是不錯了。

只是前段時間山下勞德諾傳來訊息,說是幾個長安的富商家族有意和華山達成合作,想問問嶽不群這個華山掌門方不方便。

當日嶽不群也是心下奇怪,因為華山派常年經費不足,嶽不群也不是沒有想過去找這些狗大戶合作混保護費。

但是心中每每躍躍欲試,嶽不群總會被殘酷的現實打敗,狠心掐斷這種想法。

實在是沒辦法啊,整個華山上下能打的只有嶽不群夫婦。

哦!現在還多了個二弟子江丘。

但是就這麼三個人夠幹什麼啊?

嶽不群和甯中則在外要為華山名聲奔波,時不時還得參加個正道討伐魔教的討論會,會上還要跟並派之心不死的左冷禪勾心鬥角。

好不容易得了閒可以回山休整,甯中則是得天天指點門中弟子的武功。

嶽不群則是天天蹲在藏書閣為了華山復興大計皺眉頭,清晨還得考較一下眾弟子的劍法內功,避免甯中則心太軟搞得這群兔崽子天天偷懶。

總的來說,嶽不群夫婦就像是生產隊的驢,下山也是忙,回山也是忙,一年到頭就停不下來。

至於江丘,嶽不群對這個得意弟子寄予厚望。

因為江丘年歲尚小的緣故嶽不群讓他自己去江湖裡歷練歷練,反正武功已經超越他這個師父也不會有什麼太大危險。

說的直白點,江丘能覺得危險的事情,嶽不群多半也是罩不住的。

師徒兩人要是同在危險面前,嶽不群除了拖累江丘跑路的腳步大概不會有什麼更多的作用。

正因為江丘要自己去成長,所以華山派的擔子暫時還不能壓在江丘的肩頭,避免對江丘的成長產生不利影響。

總結下來,華山派的三個可用戰力,全都無法抽出空,故而老嶽實在也是想不通長安城這些個富商巨賈怎麼突然會想到和他華山派合作。

明明他嶽不群這些年也沒去過長安賺名聲啊。

嶽不群當日就下山去山下小鎮和長安來人面談,幾盞茶的時間就搞清了來龍去脈。

鬧了半天這些人原來是江丘在外被動招來的客戶。

聽到江丘去長安幹翻了一個所謂的內家高手,嶽不群絲毫不以為奇。

可不是嗎,他這華山掌門都幹不過自家弟子了,那叫什麼風雷掌的臭魚爛蝦慘敗於江丘手下更是理所當然了。

只是聽到具體的比鬥經過時,老嶽有些坐不住了。

聽著長安來人口中什麼江丘站著不動先讓三招,臨危不懼頃刻反殺的輝煌事蹟,嶽不群心中只覺得揪心和生氣。

這樣的江丘在外人眼裡或許顯得很是威風無敵,但是在嶽不群眼中卻不是那麼回事。

須知從小江丘就是被嶽不群夫婦當兒子養,如今聽到江丘在外幹出如此冒險舉動,身為老父親的嶽不群怎麼能不擔心。

就說那站著不動讓人三招,嶽不群能不知道江丘那臭小子是學了金鐘罩想顯擺顯擺嗎。

因為華山本身沒有什麼高明橫練的緣故,江丘自小也沒學過橫練,嶽不群也不太清楚江丘的橫練天賦。

但是嶽不群自己現在還沒練出些什麼名堂,再想到江丘也就比他多練幾天時日。

這短短時間,縱使天賦再高,江丘又能練到什麼地步。

打定主意等江丘回山就要好好教訓一頓的同時,嶽不群也是應下了來人的合作請求,反正白送的錢不拿白不拿。

只是說明了合作時間要等第二年才能開始,無他,山上眾弟子的功夫實在難以讓嶽不群放得下心。

刨去內鬼苦力勞德諾,只有大弟子令狐沖的功夫馬馬虎虎,偏偏又嗜酒如命,在令狐沖不把酒癮戒掉前,嶽不群是不打算放他下山了。

故而回山後眾弟子直接就是日日叫苦連天,每日練功都換成了嶽不群那比起甯中則來說真不是難過了一星半點。

就連親女兒嶽靈珊嶽不群都不允許偷奸耍滑,更別提令狐沖、陸大有等人了。

尤其是令狐沖這個酒鬼大弟子,天賦不差,就是心性不定,總是不勤於練功,還染上了酒癮。

因此每日早課在演武場嶽不群最關注的就是令狐沖,平日裡還時不時去突擊檢查令狐沖有沒有偷喝酒。

這不,嶽不群又在對令狐沖的劍招進行糾正,其他弟子只需要能夠熟練使出就算過關,令狐沖也是需要做到最好。

也不是嶽不群實在想吹毛求疵,只是不對令狐沖嚴苛一點,不須一刻鐘這大弟子馬上就會散漫起來,實在是無奈之舉。

“師父!我回來了!”

隔著演武場老遠江丘就大聲呼喊嶽不群,發聲還用了些內力,生怕嶽不群聽不著似的。

嶽不群也是聽出了是江丘的聲音,面上有些驚喜,隨即又馬上變成嚴肅臉,對著直衝而來的江丘開口:

“丘兒,回山就回山,這般毛毛躁躁、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在嶽不群面前站定的江丘也是習以為常,直接公式化應答:

“徒兒知錯了,謹遵師父教誨。”

嶽不群見狀滿意點頭,二弟子江丘雖然也是一向屢教不改,但是每次認錯迅速,在這群不爭氣的弟子裡面已經算得上是聽話了。

看著面前江丘風塵僕僕的樣子,嶽不群也是疑惑開口:

“丘兒你是有何要事?怎的回山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對了,我給你的劍呢?”

想到被自己當鋤頭用的報廢寶劍,江丘也是先朝著嶽不群訕訕一笑,隨後語氣認真:

“師父,佩劍什麼的都是小事。

此次徒兒回山確實是有要事,可能關乎我華山前途,不知師父現在方不方便?”

說完江丘還順勢瞟了瞟周圍的師兄弟,只見眾人臉上都是一副見到救星的樣子。

尤其是嶽靈珊和令狐沖,眼中感動幾乎要洋溢而出,江丘估摸著是被老嶽折磨得不輕。

不理睬旁邊心神激盪的眾弟子,嶽不群微微沉吟。

嶽不群知道江丘向來不會無的放矢,能讓江丘用上華山前途這種事,事情恐怕小不了。

念及此處,嶽不群也是不再遲疑,當場解散了眾弟子,帶著江丘前往藏書閣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