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兩家可都準備妥當?”

人群中央的長安縣令一臉嚴肅地開口,最後一次向秦王兩家確認。

“於大人,我秦家隨時可以開始,並無異議。”

秦家一方的秦如烈回應迅速,面帶笑意,一派春風得意的模樣。

反觀王家這邊,王安一張老臉上滿是糾結,似是想徵詢些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於大人,我王家也已經妥當。”

說這話時,王安目光死死盯著秦家家主秦如烈,眼神之憤怒幾欲擇人而噬,恨不得給這眼前的死對頭千刀萬剮。

秦如烈斜眼暼著王安的攝人目光,心裡不屑的撇撇嘴,都是經年老油條了,這是想嚇誰呢。

心中早已將昔日的老對頭歸於跳樑小醜,秦如烈不再理會王安的無能狂怒,繼續等候縣令的開口。

王家的肖老鬼出事雖然不是秦家親自動的手,但是終究還是有違衙門指定的規則。

恰恰是因為不是秦家出的手,到時萬一衙門查出什麼事把王爺的人牽扯出來,只怕他秦如烈第一個就會被滅口。

執掌秦家多年,那些大人物什麼性子秦如烈早已一清二楚。

有好處的時候胃口比誰都大,跟下面的人和顏悅色的,一旦出了什麼事,滅起口來一個比一個快。

這於縣令初來乍到,對長安各家情況都尚不清楚,想來應該不會在意王家高手臨戰出問題這等蹊蹺之處。

正想著,就聽到縣令繼續開口:

“既然爾等兩家都已妥當,接下來那就直入正題。

本官初來長安,對商路事宜相關皆按往年規矩行事。

雖然爾等肯定早已熟悉,但本官還須老調重彈。

這一來,兩家只能各出兩人,分別登臺,站在最後的那家獲得商路行商資格。

二來,也希望兩家以和為貴,如同往年一樣不要鬧出人命,免得到時不好收場。

言盡於此,兩家各自準備人手登臺吧。”

說完,於縣令也不再多做理會,轉身邁著四方步向著早已準備好的桌案走去,兩個護衛在後跟隨而去。

“呸!卑鄙小人!”

縣令走後,王安終究是沒忍住,直接罵出了聲,看著秦如烈的眼神直欲噴火。

秦如烈聽著王安的氣急敗壞之語,不光不生氣,反而面帶得色。

“王兄,你可不要亂說啊。我秦某人行事向來表裡如一,何來卑鄙一說啊?哈哈哈!”

笑完以後,秦如烈臉上故作疑惑:

“咦?話說你們王家那個肖老鬼怎麼沒來。怎麼,是老人家身體抱恙了嗎?

不是我說,那肖老鬼也為你王家做牛做馬那麼多年了,王兄你可別小氣到病都不給治啊。

王兄你要是手頭緊,我也不是不能出點銀子的。

畢竟雖然肖老鬼因為你們王家與我秦家為敵,但是我這個人啊,一向是敬重他這種老當益壯的老人家的。”

秦如烈陰陽怪氣地說完一番話後,站在他面前的王安養氣功夫全無,咬牙切齒地出聲。

“哼!不勞費心!”

沒等秦如烈繼續扯嘴皮子,王安帶著王家的人轉身下臺。

見此,秦如烈同樣帶著秦家的人走下擂臺。

話分兩頭,因為秦王兩家在擂臺對峙的原因,後來的江丘二人不好闖入擂臺,索性就直接混在了擂臺旁邊的人群中。

擂臺旁邊多是些抱著把刀劍的江湖客,三三兩兩地站在擂臺四周,江丘二人融入得也算是毫不突兀。

找到了一個略微空曠些的地方,王家少爺打量著臺上眾人,過了些許時間眉頭微凝,好似有些不解。

“奇怪,怎麼沒看到肖老?”

“肖老?肖老是誰?”

一旁的江丘對這個頭一回聽到的人物表示好奇。

王浩也是積極為江丘解惑:

“先生有所不知,肖老是我王家的大高手。

歷來這擂臺比鬥都是肖老充作我王家定海神針,我王家才能勝多敗少。

只是今日不知怎的沒來,反而多了些陌生面孔,故而有些奇怪。”

“只有今年沒出現麼?”

江丘右手微微摩挲著自己光滑的下巴,若有所思。

另一邊,秦王兩家家主也在進行最後的安排。

王家眾人處,王安正在交代兩個身形高大的漢子。

“宋教頭,你是我王家的老人了。你也知道肖老不在,那風雷掌鐵石大概是無人能制。

只是我王家不能直接認輸,要不然不光面子上不好看,明年的商路資格我王家也是連爭搶資格都沒有了。

所以請宋教頭務必儘量多拖些許時間,挽回一點顏面!”

王安面色懇切地看著面前長著一張憨厚臉的宋教頭。

“家主你放心吧,他風雷掌是厲害不錯,我老宋手上的蟠龍棍也不是什麼吃乾飯的貨色,一定盡力拖個幾十回合再下來。”

宋教頭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沒有說出要取勝這種大話來。

得到肯定後,王安轉頭看向另一個人。

“連大俠,我王家正處於危難之際,你能來助拳我王某人不勝感激。

只是那風雷掌鐵石是內家高手,尋常武夫著實難以匹敵。

況且大俠也是使的一雙肉掌,不比宋教頭手中有器物可以卸力。

所以還是希望連大俠保全自身為重,抵擋不支時果斷大聲認輸,事後我王家的謝禮也是一分不會少。”

那漢子聽完多少有些如釋重負,不過還是回了句場面話: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連某會盡力的。”

對面的秦家眾人聚集處,秦如烈也在對鐵石做最後的安排。

“鐵石兄弟,剛剛於縣尊的話你也聽到了,不要出人命就好,若是王家那邊的人不識相,廢掉他們的手腳倒也無傷大雅。”

一臉兇相的鐵石聞言也是獰笑連連,對接下來的比鬥頗為期待。

“放心,若是對面那些個王家人乖乖認輸還好,喜歡強撐我就讓他們以後永遠都躺在床上。”

因為己方擁有絕對優勢的原因,秦如烈甚至都沒有正式安排二號人手。

反正對面絕不可能勝過鐵石,何必多此一舉。

做完最後的安排後,在縣尊一聲令下,王家宋教頭提著一根蟠龍棍穩步走上擂臺,一步一步最終緩緩持棍站定。

反觀秦家那邊,鐵石魁梧的身軀飛掠而起,一下就輕輕落到了臺上,看著就笨重的大漢竟是詭異地顯得有些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