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總決賽開幕式九點開始,參加比賽的團隊需要提前二十分鐘到候場區等候。

許佳寧看見許池月進入候場區,眼底浮上驚訝。

趙如萱不是說只要她將人約出去,許池月就一定不會出現在賽場上嗎?

果然,大山裡出來的土包子是靠不住的。

想起昨晚她為了騙許池月出門拿於美華暈倒當了藉口,心底瞬間浮上恐慌。

上次慶功宴許池月當眾拆穿她送她過氣晚禮服的事,一條裙子,於美華尚且會幫她遮掩,可這次她拿於美華的身體當藉口,於美華若是知道了肯定會對她特別失望。

那她這麼久以來維持的乖乖女形象豈不全毀了?

不行,必須先將許池月穩住。

許佳寧努力讓自己鎮定,然後若無其事般走到許池月面前,“姐姐,昨晚你怎麼沒來呀?”

許池月冷冷掃了許佳寧一眼,“你媽出事了?”

“姐姐,她也是你的媽媽,你怎麼能詛咒她出事呢。”

“所以昨晚你是騙我的?”

“我沒騙你,昨晚媽媽真的暈倒了,不過後來又醒了,我忙著照顧她,就將你給忘了,等我想起來,已經很晚了,我見你沒來,怕打擾你休息,就沒再給你打電話。”

許佳寧慣會演戲,許池月實在難辨她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覺,昨晚的事和許佳寧肯定脫不了干係。

周思慧拉住許池月的胳膊,將人拽過來,“你理她幹什麼?”

許池月看周思慧一副怕她又受欺負的模樣,心頭暖暖的。

許佳寧走到洗手間將趙如萱的電話撥了出去,“許池月為什麼會出現在比賽現場?”

那端趙如萱將昨晚的事挑揀著告訴了許佳寧。

許佳寧氣得臉色發紅,罵了一句,“廢物,這點事都辦不好。”然後直接結束通話電話。

總決賽一共兩天。

許池月的團隊經過兩個多月的準備,團隊之間的默契和協作能力比之前預選賽更高,在比賽過程中表現十分出色。

最後獲得了大賽總決賽中醫賽道金獎,並且許池月還被評為大賽優秀選手,其指導老師被評為大賽優秀指導教師。

本次總決賽共產生金獎20項,銀獎41項,銅獎81項。

而許佳寧的團隊,因為許佳寧一直擔心許池月會去找於美華求證那晚的事,心緒不寧,惴惴不安,在比賽的時候頻頻出錯,直接被淘汰了,沒有獲得任何獎項。

閉幕式觀眾席。

於美華見寶貝女兒哭得眼睛都紅了,心疼握住她的手,“不哭了,沒事,你還年輕,還有機會,大不了明年我們再參加。”

許佳寧想著剛才許池月在臺上領獎時,於美華嘴角的笑容,氣得一口牙齒都快咬碎了,“姐姐又拿了金獎,她那麼優秀,你會不會喜歡姐姐,不喜歡我了?”

“傻孩子,你才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媽媽怎麼會不喜歡你呢。”

“那姐姐呢,你喜歡嗎?”

於美華目光看向坐在前幾排的許池月,自從許佳寧回來後,她確實看許池月哪裡都不順眼。

寧寧乖巧懂事,說話輕聲細語,還會撒嬌,比小棉襖還讓人暖心。

許池月性格倔強,話又少,一點也不貼心,尤其最近,說話特別嗆人,和她的寧寧根本沒法比。

可是這次總決賽,她坐在下面看許池月從容不迫的在臺上處理各種醫學問題,突然覺得她做起事來還是蠻認真的,也不算是毫無可取之處。

許佳寧見於美華不說話,氣得嘴唇都快咬破了,目光一轉,哭著說:“如果我能從小就在媽媽身邊長大,接受最好的教育,是不是我就能和姐姐一樣優秀了?”

於美華想到女兒在外面受了那麼多年的苦,突然覺得自己剛才對許池月的那絲欣賞實在不應該,愧疚道:“寶貝,媽媽只喜歡你,快別哭了,哭得媽媽心都碎了。”

許佳寧淚眼婆娑看著於美華,“真的嗎?”

“真的。”

“那你相信姐姐還是相信我?”

“當然相信你。”

“如果姐姐汙衊我,你會無條件信任我嗎?”

“會。”

許佳寧抱住於美華的胳膊,將頭靠在她身上,“謝謝媽媽,我心情好多了。”

於美華摸了摸許佳寧的頭,“傻孩子。”

許佳寧一直懸著的心在這一刻才算徹底落回了肚子裡。

閉幕式結束後,許池月跟著隊友一起朝體育館外面走,突然被一個老人攔住了去路,“丫頭,恭喜啊。”

許池月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老人就是前兩天她們在SKP救的那個人,“謝謝,您去醫院檢查了嗎,身體沒事吧?”

姜冠林越看這個丫頭越喜歡,“年紀大了,老毛病,有時間嗎,請你們吃個飯。”

周思慧湊到許池月耳邊嘀咕:“我還以為他騙人的呢,沒想到他竟然會來現場看比賽。”

許池月睨了周思慧一眼,那意思是說還不是怪你多嘴,那天告訴他我們要參加比賽,之後微笑看著老人說:“舉手之勞,您不必放在心上。”

“這兩天我看了你們的比賽,表現不錯,我也略懂一些醫術,咱們飯桌上交流交流?”

許池月有些意外,“你懂醫術?”

“對針灸之術稍有研究。”

許池月瞬間心動了,她在針灸之術上一直沒有什麼進展,就好像到了瓶頸,怎麼也無法突破,“那恭敬不如從命。”

姜冠林看見許池月眼底有光的樣子,神情有一瞬的恍惚,眼底有憂傷浮現,不過稍縱即逝。

許池月幾人和指導老師打了招呼就跟著老人一起去了附近的餐廳。

菜上桌後,許池月和老人聊了起來,從藥草到針灸,兩人越聊越投機。

許池月發現老人對醫藥可不是略懂那麼簡單,各種罕見藥草的治療效果張口就來,針灸更不是稍有研究,應該是研究頗深。

無論是對定穴,還是對針刺的深度和力度,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見解,尤其對於補洩手法的見解更是十分獨到,讓許池月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她忍不住問他,“你是不是從醫幾十年了?”

姜冠林微笑搖頭,“相反,我棄醫二十幾年了。”

棄醫?

許池月有些難以理解,老人家這麼好的醫學儲備知識,為什麼放棄從醫?難道是隻會紙上談兵,不會實踐?

正想著,突然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來。

“姜老,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