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花糖,雲花糖咧。”
酒樓外傳來叫賣聲,萬繡茗雙眼發亮。那是她幼時最喜歡的零嘴,已經很多年沒再吃到過了。
小跑著衝出大門,循聲而去,菀玉急忙背上包袱,抱起桌上的錦盒跟上去。柳胭甚至沒來得及叫住她們,人就沒影了。
小二提著兩個食盒走過來,放在桌上,“客官,要帶走的菜餚給您備好了。”
“有勞。”柳胭開啟荷包,發現裡頭的銀兩已經不夠付飯錢,摸了摸身上別處都沒有,怯怯問道:“抱歉,我帶的銀兩…好…好像不夠了,我…我現在回…回府裡給你取,可以嗎?”
“客官,您點了一桌子菜,還有外帶的,現在說不夠銀兩付賬,本店可不是您能隨意吃霸王餐的地方,如果您付不起,只能將您送官了。”小二的態度立刻轉變,對待吃霸王餐的人,他可沒有好臉色。
“不…不能送官,我…我…我不是不…不付錢。”柳胭急忙擺手解釋道。
偷偷帶萬繡茗出府已是違背蘇恪的命令,一旦送官,就會知道出府的事。她捱罵倒是其次,萬一萬繡茗被誤會,她難辭其咎。
“怎麼說話的,來者便是客。”匯香樓的劉掌櫃快步走來,呵斥小二,示意他退到一邊,而後獻笑道:“夫人,我看您眼生,今日是頭一回來小店吧,今日初次來店裡的客人,免單。”
“免單?”柳胭狐疑地看著劉掌櫃。
“是的,免單,這是本店今日特立的規矩。”
柳胭暗自思忖,還有這種好事,這不是做賠本生意嗎,匯香樓的東家真大方。不過也好,她就不算吃霸王餐,不用被送官。
小二本想張嘴,劉掌櫃瞪了他一眼,小二閉緊了嘴。“夫人喜歡本店的菜式,往後還請常來。”
“那…謝過掌櫃,匯香樓裡的佳餚甚是美味,若還有機會,一定再來。”
“夫人抬舉,我送夫人出去。”劉掌櫃說完,提上食盒。
柳胭拎起包袱掛在手腕上,劉掌櫃親自送她出門才將食盒交到她手上。道了謝,便去尋萬繡茗和菀玉。
“掌櫃的,咱們店裡什麼時候多了這免單的規矩啊?”小二抓耳撓腮地問道。
“東家夫人到自家酒樓吃飯,哪有付錢的道理。”劉掌櫃啐了小二一句。把夫人送官,他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柳胭和小二說話之際,他抬頭看了一眼,本以為是普通客人吃飯不付錢,便隨小二自行解決。眼尖的他看見柳胭腰間佩戴的玉佩,便放下手中瑣事,快步走來確認,這才及時攔下小二的莽撞之舉。
玉佩上的雕紋是麒麟踏火,獨有的標誌。在他第一次見蘇恪時,蘇恪的腰間就彆著一塊。所以,在他看到柳胭的玉佩時,即刻斷定她的身份。
小二嚇得瞪大了眼,他差些就得罪東家夫人。匯香樓的工錢是城中所有酒樓裡最豐厚的,他可不能丟了這份活計。
“去後院讓阿富給上面傳個口信,說東家夫人方才來店裡了。”
“好,好,我馬上去。”小二在門口張望了一眼,沒走多遠的柳胭好像被人圍起來,似乎遇到了麻煩。他大呼道:“掌櫃的,不好了,您快過來,夫…夫人好像出事了。”
劉掌櫃跑到門口,柳胭周圍圍著官府的人,一手拍著小二道:“還看,趕緊去讓阿富傳口信,告訴他們夫人出事了。”
柳胭在街上找尋萬繡茗和菀玉的身影,卻走了相反的方向,怎麼也看不見人。突然有兩個人從人群裡衝出來,撞在她身上,手中的食盒差些飛出去。
撞到她的兩人邊對著她鞠躬道歉,此時,一隊官差將那兩人連同她在內團團包圍,路過的百姓紛紛停住腳步。
“看你們還能往哪兒逃。”領頭的官差手握著亮堂堂的官刀,刀尖指著二人。
“官爺,我們真的不是什麼奸細啊。”婦人和少女跪在地上,磕頭說道:“我們娘倆尋親來的都城,才剛進的城,不是什麼奸細啊。”
官差啐了一口:“你意思是我冤枉你不成,給我銬起來,捉回去好好審問,就不信你們不招。”
幾個官差架起兩人,婦人和少女掙扎哭喊著冤枉,明顯沒人相信她們的話。她們雖然穿著奉鳴國的服飾,口音卻不似。而近日又頻頻傳出比方國進犯邊境的訊息,百姓們也怕他們是混入都城的奸細,皆不敢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