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用去查,她也能猜出是誰下的黑手。

眼下沒有證據,也不能拿對方怎麼辦。退一步來說,就算拿出證據,也不足以將對方徹底扳倒。

接下來的幾天。

太醫照常開方子抓藥,宮人也照常煎好安胎藥,給她送來。

宋華章每次都佯裝服用,過後再將安胎藥吐在花盆裡。

……

轉眼。

半月有餘。

宋華章的胎依然安安穩穩,並沒有任何要滑胎的跡象。

延禧宮。

榮妱日盼夜盼,一直在盼著宋華章滑胎的訊息傳來。

可足足等了半個多月,一點動靜都沒有。陛下對她更是寵溺,各種賞賜不斷。

“都已經這麼多天了,怎麼還沒有一點動靜?”

小田子和金玲等人,小心翼翼的在旁邊侍候。

榮妱眸光一冷,陰沉沉的盯著小田子,“廢物,都已經這麼久了,那個賤婢怎麼還安然無恙?”

“你不是說本宮只要搭把手撈一下劉太醫的兒子,他就會為本宮所用嗎?”

小田子“撲通”一聲跪地,額頭上瞬間沁出細密的汗珠,聲音帶著顫抖道:“娘娘息怒啊,劉太醫信誓旦旦說換的藥方準能讓那宋賤人滑胎。”

“只是……不能操之過急,要神不知鬼不覺,讓她慢慢滑胎。這樣一來,沒有人能發現異常。就算陛下想追究,也沒有證據,只會以為是慎貴人無福,保不住龍胎。”

金玲也慌忙幫腔,“是啊,娘娘。聽說女人懷胎時,月份越大,滑胎就越是危險。”

“慎貴人眼下月份小,即便是滑胎了,休養個十天半個月就能養好身子。倘若懷孕五六個月時滑胎,說不定就能一屍兩命。”

小田子聽了,忙不迭點頭,“金玲姐姐說的,正是奴才要說的。”

“打蛇打七寸,命中要害。眼下就讓那個賤蹄子先得意幾日,等她懷胎五六個月時,在給她好果子吃。屆時,即便她不死,只怕也會元氣大傷,娘娘何必急在一時。”

榮妱聽了,悻悻的吞了一口重氣。

“說的也是。”

她雖然恨不得立即將宋華章那個賤人碎屍萬段,但眼下也不敢做的太過明顯。

陛下如今一直晾著她,自從上次離開延禧宮後,就再也沒有召見過她。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想辦法固寵。

“欣妃那裡如何了?”

“娘娘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只待尋個良機,告知陛下欣妃娘娘有喜的好訊息了。”

榮妱微微點頭,“務必要事事妥帖,萬不可出一點紕漏。”

“娘娘請放心,王太醫、林太醫、何太醫,都是咱們的人。一切都已經打點好了,不會出紕漏的。”

“嗯,這就好。”榮妱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腦子裡更一直琢磨著怎麼重獲陛下歡心。

“金玲,你去小廚房看看,參湯煲好了沒有?”

金玲一臉著重,“回娘娘的話,剛剛去看了,參湯已經煲好了。”

“好,把參湯裝好,本宮親自去給陛下送去。”榮妱說著,慵懶的從榻上起身。

陛下一直晾著她。

她也不能乾耗著,還是得放下架子,主動些去見陛下。

……

少頃。

榮妱精心梳妝一番,身著一襲華美的束腰繡鳳穿牡丹的宮裙。手提著食籃,帶著金玲朝著御書房款款走去。

從前,她寵冠六宮。根本不需要太過討好陛下,就已經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可如今,她不得不放下身段爭寵了。

一路上。

她腦海中不斷琢磨著見到陛下該如何言語,該怎樣訴說對陛下的思念之情。

到了御書房門口。

侍衛和王德慶在外守著,看到榮妱過來,慌忙上前行禮問安,“奴才給榮貴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榮妱鳳眸微撇,笑意盈盈道:“王公公,勞你通稟一聲,就說本宮求見陛下。”

“榮貴妃娘娘,陛下正在與大臣商議要事,眼下不便打擾。”

“要不,您先等等?”

榮妱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又平復了臉色,“本宮特意為陛下煲了參湯,勞煩公公通稟一聲,就說本宮見了陛下就走,不會耽誤陛下太多時間。”

要是從前,她來見陛下,從來都是自顧自直接進去,何須通報。

可眼下,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呃~,那好吧!奴才就去通報一聲,貴妃娘娘稍等。”王德慶說完,掀開錦簾進了內室。

榮妱又慌忙整理了一下發髻和衣角,心裡更加忐忑。

“娘娘放心,陛下若是知道娘娘親手為陛下熬參湯,肯定會很感動的。”

“但願如此。”

須臾。

王德慶一臉沮喪的走了出來。

“有勞王公公了。”榮妱走前幾步,準備進殿。

王公公神色一凝,小心翼翼的將她攔下,“貴妃娘娘請留步,陛下政務繁忙,騰不出空見您,要您先回宮去。”

榮妱秀眉一簇,一臉不可置信,“什麼?陛下不願見本宮?”

“陛下日理萬機,實在沒空見娘娘。娘娘先回吧,這參湯交給奴才就好,奴才替您轉送。”

榮妱聽了,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握著食籃的手也微微顫抖起來。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放下身段主動來見陛下,居然會吃閉門羹。

“王公公,是不是陛下沒聽清楚?本宮……本宮就見陛下一面就走。你再去通報一次,就說本宮有要事相商。”榮妱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和不甘。

王德慶面露難色,猶豫片刻後,還是搖了搖頭:“娘娘,陛下的意思奴才已經傳達得很清楚了,還請娘娘莫要為難奴才。”

榮妱的眼眶微微泛紅,心中又羞又惱,但又不好發作在王德慶身上,“好,本宮知道了。”

“陛下既然在忙,那本宮就在這裡等著。”

“等陛下忙完政務,本宮再求見。”

“呃…那好吧!”王德慶一臉凝肅,但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榮妱立在廊簷下,心中泛起一絲酸楚。

陛下從前那麼寵愛她,怎麼會捨得這麼久不理她!

陛下肯定還在生自己的氣,只要陛下能消了火,肯定就會原諒她。

榮妱在廊簷下站了兩刻鐘後,雙腿隱隱發酸。她一向養尊處優慣了,竟有些受不了了。

正心煩意亂之際。

只見不遠處,宋華章同樣提著食籃,領著宮女向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