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玲瞳孔緊縮,她沒想到姜至居然會知道。

“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姜恆他就該死,該死!”不,是你們姜家皇室的人,全部都該死!

姚玲低吼著,眼底滿是憤恨。

“劉皇后私自調換孩子,忽略甚至間接導致姜黎公主的死,那是劉皇后的錯,你既然那麼仇恨,為什麼當初不去找她?”姜至冷冷問。

姚玲瞳孔緊縮,她沒想到姜至居然什麼都知道。

在場的其他人也微微驚訝,他們是跟著姜至來救皇帝的,只是其中內情卻是不知道,也不知道居然涉及前皇后,還有姜黎公主。

“你懂什麼,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婢女,我能做什麼?就連她要調換我的女兒,她甚至都沒有問過我一句,因為她知道,哪怕我知道了,我也不敢反抗。”

說著,姚玲的表情一變,從原本的憤怒轉為悲傷,“我可憐的女兒啊,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抱離了親生母親的身邊,認賊作母,被忽略,被虐待,早早就死了。”

說著,她就嗚嗚地哭了起來。

姜至面色不變,“我承認姜黎確實可憐,甚至如果可以給她選擇的話,她可能不會選擇皇室公主身份,而是當你的女兒,哪怕是在一個普通的家庭,當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姜至小的時候,和姜黎這個姑姑相處過。

她是一個溫柔,善良,不在乎什麼物質的人。

什麼皇室公主身份,他想,如果在母愛和公主這個身份之間做選擇,姜黎會毫不猶豫選擇前者。

她一生都在渴求母愛。

他相信,若是在姚玲身邊,姚玲應該會給姜黎她所渴求的母愛。

可到底是造化弄人。

姜至的話,讓姚玲眼神一動,沉默了,淚水也落了下來。

“可是!”

姜至話鋒一轉,“可這代表你的所做作為就是對的。”

“什麼叫作劉皇后高高在上,你不敢?我父皇還是皇帝呢,為什麼你就敢了?還將我父皇一囚就是那麼多年,對他極盡折磨。”

“難道不是因為你害怕劉皇后嗎?你不敢,所以才找的藉口。”

“所以才把怒氣,發洩到我父皇身上。”

被戳穿了心思的姚玲眼底心虛一片,她朝著姜至一吼,“不是,才不是。”

她指著姜恆,“難道你覺得他沒有錯嗎?劉皇后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誰,是他!是為了讓他坐上皇位。”

“呵,既然劉皇后要姜恆坐上皇位,我就偏偏要毀掉,這皇位,任何人都可以坐,就是姜恆不可能。”因為那是劉皇后所希望的,只要是劉皇后所希望的,那她就要摧毀掉!

既然劉皇后那麼重視姜恆,對他那麼疼愛。

她偏偏要將姜恆從皇位上拉下來,要廢掉他的精神力,折磨他,讓他變得連狗都不如。

“就因為我父皇是劉皇后的兒子,那就是原罪嗎?就算我父皇是你認為的既得利者,可他不是元兇,也不該受你這樣非人的折磨,其實,你對我父皇越恨,越折磨,或許說明你對姜黎的愛,但也在代表著你的懦弱。”

其實,若是此時喬輕綾在這裡的話,就能理解將姜至的話。

舉個例子,就比如兩個好朋友,其中一個因為某些原因恨上閨蜜,於是就調換了兩人的孩子,之後對那閨蜜的孩子極盡折磨。

這人,不敢衝著她的閨蜜去發洩仇恨,卻只敢對著閨蜜的孩子發洩。

就因為是閨蜜的孩子,所以就是原罪?

其實究其原因,還是這人懦弱,不敢對強勢,強大的閨蜜下手,只敢對無辜不知情的嬰孩下手。

你要說姜恆已經不是嬰孩了?

但姜恆對於當初劉皇后所做的事,卻是不知道的。

這些年,當初也是把姜黎當作自己的親妹妹看待。

甚至,姜恆之所以會被囚,也是當初見姚玲,這個自己母親的婢女不設防,甚至帶著尊重。

正是因為知道這點,所以姚玲的計劃才能成功。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被戳穿了心底的隱秘想法的姚玲似乎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般。

她雙手捂住耳朵,搖著頭,不願意聽。

“帶走。”

姜至不願意和姚玲再廢話了,反正她加在他父皇身上的一切,他都會還回去的。

很快,姜至一行人就上了飛船,他立馬讓船上的醫生和嚮導給他父皇看。

只是最終得出來的結論很不樂觀。

姜恆的精神力被廢了,在星際時代,精神力要被廢很容易,下藥破碎人的腦神經就可以了,但是要恢復卻是不可能的。

他的嗓子也被毒啞了。

嗓子已經是破壞性地損傷,想要說話,除非之後安裝其他東西,靠著腹腔來發聲。

姜恆的臉,是被帶有強烈的腐蝕性的化學物品給腐蝕掉了,這已經不是單單的毀容那麼簡單了,而是連五官都有部分被腐蝕掉了。

想要恢復,除非去整容,去安裝人工合成的五官。

而且,他的身體也非常不好,身體的機能幾乎要被掏空了,要不是他原本是哨兵,身體素質還不錯,恐怕支撐不到現在。

尤其他的身體還被那些鐵鏈給穿透。

那一個個血洞,幾乎要將姜恆身體裡的血流光了。

是姚玲時不時給他吃補血的藥,吊著他的命。

但姚玲這麼做,可不是要救他,而是不想他就這麼快死去,哪怕是吊著一口氣,她也要一直折磨著姜恆。

那鐵鏈也不知道穿透了姜恆的身體多少年,早就生鏽了,若滲透他的傷口處,早就讓他的傷口發炎發膿。

反正,姜恆的身體已經可以用千瘡百孔,瀕死來形容了。

此時,醫生們正給他處理著傷口。

姜恆一直都凝望著姜至,似乎怎麼看都看不夠般。

他甚至怕,現在這一切只是一場夢。

夢醒來,他又在那個潮溼的山洞裡,被姚玲繼續折磨著。

“父皇,你先睡吧,我會守在你身邊,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姜至握著父親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