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哥,你大老遠跑過來不會就是為了確認一下你的貓過的怎麼樣吧?”

陳景松靠在沙發上看著顧時延站在貓爬架前和架子上的祖宗面對面大眼瞪小眼,一陣無語。

“你不是說要叫人把它接回去?趕緊接走吧,這祖宗平時太難伺候了。

三文魚要吃最新鮮的,罐頭也要吃最新鮮日期的,每天好東西不能少,還得陪玩半小時,否則就生個小病嚇唬嚇唬你……”

他不斷吐槽著這三年來照顧這隻貓咪的大小事。

“這哪裡是養貓啊,簡直就是養了個祖宗,比外面的那些女人還難對付,尤其給他好吃好喝供著,平日連抱都不讓抱,我伸手他就給我一爪子,瞧把我撓的。”

陳景松一邊告狀,一邊伸出自己右手手背上那兩道新的劃痕。

他本來是不喜歡小動物的,貓貓狗狗的都不喜歡,閒養著麻煩。

但誰叫這隻貓祖宗是顧時延拜託的?

而且還是他和那位一起養的貓,這要是折他手上了,顧時延絕對會讓他給這隻貓祖宗陪葬的。

陳景松心裡直嘆氣。

兩位都是祖宗。

這三年來他兢兢業業,每週寵物醫生都會上門來給貓檢查一次,生怕它出點什麼毛病。

他自己都沒一週體檢一次!

簡直把這隻貓祖宗當親兒子在養。

他只期望顧時延趕緊把它接走,有它在,他都不敢夜不歸宿了。

“還不是時候。”

顧時延一句話打破了他的希望。

得嘞,還要繼續照顧這貓祖宗一段日子。

“那你今天過來,什麼事?”

陳景松下意識從抽屜裡取了包煙想點一根,接收到顧時延涼颼颼的目光,又默默放了回去。

得得得,對貓祖宗一切不好的行為都不能做。

顧時延終於不對著那貓祖宗看了,轉身坐到沙發這兒來,沉默片刻。

“……怎麼讓一個女孩主動自願住到你家裡?”

“……?”

陳景松懷疑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顧時延平靜的望著他,沒有重複。

陳景松懷疑。

陳景松震驚。

陳景松不可思議。

您知道您是誰嗎?

您可是顧氏集團總裁顧時延!

就您這身份地位和這張臉往那一站,哪個女孩子不爭著搶著倒貼上來?

除了一位。

陳景松也知道他這句話是對誰的。

只可惜,他問錯人了。

“哥,實在不是我不想給你出主意,你也知道我這人,萬花叢中過,片片都沾身,哪有我主動撩人的時候,只有別人主動倒貼我的份。”

陳景松無奈一攤手:“這麼久了,你見我老老實實談過幾段戀愛嗎?家裡人也沒管過我,只說讓我再玩幾年就得老老實實回家相親去了。”

顧時延:“……”

他確實問錯人了。

顧時延輕扯了下嘴角,就聽見陳景松繼續道:“其實我也挺佩服你的,這麼多年來心裡只裝著一個女人,其實我挺好奇的,她到底是哪裡吸引你了?”

要長相長相也不是最拔尖的,大把的女人比她好看,要成績成績也不是最拔尖的,家世更不用說,她那群惡臭的親人他有時見了都恨不得想給那幾個人兩拳。

但她確實挺可憐的。

但這應該不是顧時延喜歡上她的理由吧?

而且據說,他好像在高中之前就已經在暗戀她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連他這個發小都不知道的事?

顧時延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站起來,淡然掃了他一眼:“你不懂。”

——

溫思嫿給他發的地址是一中附近的一家奶茶店。

她點了一杯奶茶坐在奶茶店角落靜靜等待。

也不知道江準這麼著急找她是想做什麼。

八成沒安好心。

溫思嫿盯著奶茶杯壁上泛起的冰冷水霧凝成的水珠順著杯壁滑落。

閒來無事點開了好幾天沒開啟的短影片平臺。

被突如其來的99訊息給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回事?

溫思嫿有些發懵。

她之前發的影片,每天點開也不過十幾個訊息,這才幾天啊,突然就99了。

點開主頁,發現她每條影片的播放量和點贊收藏評論都暴漲了幾百倍。

突如其來的流量砸得溫思嫿頭腦發昏。

這是為什麼?

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而且這幾天忙著學校的事情和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她都已經斷更好幾天了,怎麼會突然爆紅?

內心的驚訝和欣喜油然而生,但更想弄清楚到底是因為什麼。

她往下翻,發現了一條點贊和播放量最高的影片。

看著影片封面,有些疑惑。

她怎麼不記得自己發了這條影片?

點開一看,原來是那天他們出去採風的照片。

看這張照片的角度,應該是念念那個小傢伙偷拍的。

只是這小傢伙拍照技術還不錯,找的角度很好,照片裡的她在專心的畫畫,男人看向她那溫柔繾綣的神情卻刺痛了她的眼睛。

這個眼神不是在看她。

溫思嫿抿起唇,苦澀在嘴裡化開,扯出一個無奈複雜的笑,垂下眼簾,遮掩住自己眼底的失落。

有什麼好失落的?

他不是已經拒絕了你的告白了嗎?

很明顯,他不喜歡你。

她深吸一口氣,正準備點開評論區,忽然一道身影急匆匆地從門外走了進來,停在了她面前。

“溫思嫿。”

聞聲,溫思嫿抬起頭。

男人喘著氣,打理好的頭髮略有些凌亂,全身繃緊,彷彿有什麼東西狠狠地敲打著他的心臟,呼吸在這一瞬間徹底停止了。

溫思嫿收起手機看向他:“你來……”

“真的是你嗎?”

江準哽咽著喉嚨打斷了她的話,蜷縮起的指尖止不住的顫抖,語氣也透著緊繃。

好看的桃花眼尾飄紅,彷彿用了全身的力氣才剋制住自己站在原地不動。

溫思嫿微怔,不假思索點頭:“是我。”

江準看著她沒有說話,唇瓣不自覺的顫動了幾下,難掩他內心的慌亂。

他想走上前觸碰她,但又怕她被嚇到,只敢小心翼翼的站在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著她。

溫思嫿見他一直站著不動,有些尷尬地撥了下助聽器,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坐吧,這件事情說起來有點複雜,也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慢慢跟你講。”

江準定定看著她,連一些末微的細節都和她一模一樣。

他只覺得喉嚨乾澀發緊,深吸了一口氣,抬起僵硬的腿在她對面坐下,眼神卻不肯挪開半分。

“說吧,不管你說什麼我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