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店內,整個店內縈繞著泥料的氣息。

為了讓陶泥在製作過程中不受太多的溫度影響,店內開了恆溫的暖氣。

店鋪兩側都是架子,架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DIY捏製的陶瓷,縈繞著濃厚的藝術氛圍,讓人光是看著就忍不住想動手了。

眼下時間還早,但店裡已經有好幾組客人了。

店員小姐姐剛教完一組,抬眼看見她們走進來,連忙迎上來。

“兩位是想要做DIY陶瓷嗎?我們這裡會有專門的老師從零一對一教學,哪怕是第一次做陶瓷也不用擔心學不會哦。”

店員小姐姐很熱情。

溫思嫿看過去,每一組旁邊確實都有一位老師在認認真真的教學。

“具體專案價格是什麼樣的?”

“我們店裡專案單人單瓷會貴一些,83一人,雙人雙瓷的話144。”

顧時延在出來之前就給了她一張卡,說今天所有消費都用他的卡買單。

溫思嫿低頭詢問顧思念:“要玩嗎?”

顧思念早已被店裡那些其他人手裡正在製作的陶瓷給吸引了過去,哪還記得自己剛剛的擔憂,連忙點了點頭:“要玩!”

“那就雙人雙瓷。”

溫思嫿付了錢,店員小姐姐便領著他們來到兩臺機器前坐下。

一位圍著圍裙的老師先是遞給了她們兩條圍裙讓她們圍上,又拿來材料準備開始教學。

溫思嫿卻已經拿這材料先動手了。

她很熟練的做著每一個步驟,看上去一點都不像個新手。

連老師都忍不住驚訝道:“你以前是有玩過嗎?”

溫思嫿眼底透出幾分懷念:“嗯,以前學過美術,老師有帶我去玩過幾次。”

說是帶她去玩過幾次,但也實際上是去那個小縣城上的窯店幫忙,接觸過。

因為那時候很窮,小縣城也沒什麼好玩的東西,老師這才另闢蹊徑帶她去玩這個的。

沒想到十年後都發展成這樣了。

挺好的。

溫思嫿很快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回過神來,旁邊的崽崽已經不堪入目了。

她渾身上下都沾上了陶土,臉上,手臂上,圍裙上,甚至頭髮上都沾了一點。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去泥地裡滾了一圈呢。

溫思嫿登時愣住:“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她面前原本還很大一塊的陶土也被她弄得只剩下小小一點了,根本沒法成型。

小傢伙忙得焦頭爛額,偏偏又倔強得很,不肯讓別人幫她。

這動手能力讓她突然想到了那幅少年臨走時從本子裡飄落的簡筆畫。

忍不住輕笑出聲。

原來沒有藝術細胞是隨了爹啊。

雖然她的本意不在笑她,但這無疑傷害了崽崽的自尊心。

小傢伙癟著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幽怨地望著她:“媽咪,你說好不笑我的。”

溫思嫿連忙抿唇忍著笑:“我沒有笑你,只是想到了一些事。”

一旁的店員小姐姐聽到了顧思念對她的稱呼,有些驚訝:“誒?你們是母女嗎?你看起來好年輕哦。”

溫思嫿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回答她的話。

她才18歲,能不年輕嗎?

……

歷經兩個多小時,溫思嫿終於照著手機上查到的圖片把粉色小豬給做了出來。

顧思念早早放棄了那一灘已經完全立不起來的陶土,支著腦袋,看著那逐漸成型的小粉豬,眼睛亮晶晶的。

“媽咪,你能不能給念念也做一個呀?”

她都有點捨不得把這個送給同學了。

這可是媽咪親手做的,還是她喜歡的小粉豬,她想自己留著。

溫思嫿沒有拒絕小傢伙的請求,一回生二回熟,第二個做的比第一個還好看,小傢伙也終於滿足了。

見她們已經做完了,店員小姐姐拿了張單子給她:“在上面填下你的姓名,手機電話和地址,等到時候燒好了我們會電話聯絡你,到時候你來店裡取,或是我們寄過去都可以。”

“好。”

溫思嫿填好姓名電話地址,便帶著顧思念離開了。

雖然製作過程不順利,還被媽咪嘲笑了,但小傢伙如願以償的得到了自己喜歡的東西,心情格外愉悅。

因為多做了一個瓷器,她們比預定出來的時間還要晚了兩小時。

現在都已經下午2點多了,她們還沒有吃中午飯。

“念念,餓了嗎?”

肚子餓就是這樣,不提的時候還感覺不到,但凡有人提了,就會感覺胃裡一抽一抽的,不知不覺已經餓到前胸貼後背了。

顧思念捂著肚子點點頭:“餓啦。”

“想吃什麼?”

商業街兩側都是餐飲店,各種在網上看到過的網紅店都在這裡看到了。

正是因為店鋪太多才更難選擇。

“不知道誒。”

顧思念也沒了主意。

兩人只好用“小公雞點到誰”的方式隨便選了一家餐廳進去。

迎面碰上一位穿著華貴的夫人帶著一個眼熟的小男孩。

溫思嫿第一時間還沒認出來,還是對方先叫住她的。

“這不是思念小朋友嗎?”

溫思嫿腳步一頓,抬眼對上那貴婦的目光,遲疑片刻,問道:“您是……?”

“我是秦銘煜的媽媽,銘煜和思念是同個班級的。”

溫思嫿這才將視線落在他身旁的那個小男孩身上,小男孩瞟她一眼,立馬扭頭不去看她,壓根沒想跟她打招呼。

她想起來了。

這個就是那個和念念吵架的小男孩。

溫思嫿臉上揚起官方笑容:“你好,我是溫思嫿。”

“銘煜,打招呼。”

秦銘煜卻依舊沒說一句話,也不知道是先前心情就不好,還是單純的不想和她說話。

溫思嫿沒和他計較,而是讓顧思念打了聲招呼。

“阿姨好”

貴婦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笑道:“還是女孩聽話啊,我家這皮小子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

溫思嫿笑了笑:“小孩子嘛,慢慢引導就可以了。”

貴婦笑而不語,沒有繼續下去這個話題,而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突然開口:“其實上次見到我就想說了,在看見你第一眼時,我都覺得有些驚訝,還在想是不是我看錯了。”

“……?”

溫思嫿不明所以。

“你長得和顧總的亡妻簡直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