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顧時延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起得很早給她們做早餐。

似乎好像完全不記得昨天回到家之後發生的事情了。

大概是喝斷片了,又或者只是單純不想提。

顧時延不提,溫思嫿也心照不宣的沒有提及。

畢竟真正喝斷片的人在面對對方的第一反應是會詢問昨晚有沒有對對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而不是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坐在她對面吃早餐。

既然他不想提,她也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免得尷尬。

餐桌上的氛圍詭異而安靜。

顧思念眼巴巴地看著兩人的心照不宣,心中疑惑。

昨晚她睡著後發生了什麼呀?

“爹地,你昨晚去哪啦?我和媽咪一直等了你好久。”

終究還是崽崽先一步提及了昨晚發生的事。

顧時延吃著早餐,沒什麼反應,輕描淡寫一句話就概括了:“去處理了些事。”

“那我們還搬家嘛?”顧思念又問。

其實她覺得住那裡也挺好噠,只是好像不太安全呀。

顧時延搖頭:“暫時不搬。”

而後,他的視線又落在溫思嫿身上:“這段時間你還是住在這吧。”

溫思嫿頓了頓,還是答應了:“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經過昨晚,兩人之間的距離好像又拉回了從前在學校那般,遙不可及。

顧時延想了想,又補充:“這周手續和身份證都會下來,如果想搬出去,我再讓人給你找地方。”

溫思嫿愣住。

他這是在主動趕她走?

也是。

這次的事情都已經威脅到他和他女兒的性命了,作為同學他早仁至義盡,自己怎麼能再次給他添麻煩呢?

溫思嫿斂了眉,眸中情緒一閃而過。

“好。”

沒事,反正她就快見到十年後的自己了。

——

送顧思念去學校後,溫思嫿沒有回家,來到了和姜筱魚約好的咖啡廳。

走進咖啡廳,她心頭隱隱有些緊張。

也不知道十年後的姜筱魚變成什麼樣了。

視線掃過去,現在時間還早,店裡其實沒幾桌客人,目光所及,一覽無餘。

她很快就鎖定了一桌帶著孩子的女人。

她擺手謝絕了服務員帶路,直徑走向那桌,就瞧見那桌小男孩蠢蠢欲動,總有那麼點小孩的好動症。

甚至還悄悄轉過身,站在沙發上去扯隔壁桌男人的頭髮。

男人吃痛回頭,發現是個孩子,也只瞪他一眼,懶得與他計較。

女人雖背對著她,但她也能感受到女人臉上的不悅:“坐好,每次帶你出來就上躥下跳,有沒有點教養?我平日裡都是怎麼教你的?”

可沒想到小男孩絲毫不覺得自己錯了,反而還回頭大聲反駁:“黎阿姨就說過男孩子好動很正常!”

男孩的話似乎觸及到了什麼開關,女人瞬間炸了:“閉嘴!滿嘴黎阿姨,我才是你媽!這麼喜歡她怎麼不去當她的孩子?”

男孩立馬大聲回覆:“哼!誰稀罕!黎阿姨可比你對我好多了!壞媽媽!我才不要你呢!”

說著,那小男孩直接踩著桌子跳了出來,直奔咖啡廳外,還撞到了就站在不遠處不知該不該過去的溫思嫿。

“你!”

再生氣,但這也都是她的孩子。

女人起身想去追,轉身直面對上溫思嫿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溫思嫿看見女人眼底一閃而過的尷尬和難堪,還有一點點遷怒。

也是。

成年人最怕自己狼狽的時候被熟悉的人看見。

“抱歉,你稍等我一下。”

說著,她連忙出去追那已經跑遠的了小男孩。

溫思嫿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回來,但還是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看著窗外車水馬龍,和比十年前更加繁華的城市街道。

忽然覺得,好像長大並不一定代表著解脫和幸福。

時間的長河反而會拉遠原本關係很好的兩人,捲走青春熾熱的少年夢,留下滿地狼藉的現實。

等了十幾分鍾,姜筱魚才領著吃著糖葫蘆的兒子回來了。

她朝溫思嫿抱歉笑笑:“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事。”

溫思嫿搖搖頭。

同時在心底也有了猜測。

她大概不認識長大後的自己。

姜筱魚的目光不斷上下打量著她,眼底流露出一絲羨慕:“不愧是出國留學過的人,你簡直和十年前一模一樣,都沒什麼變化,說起來,我們也已經十年沒見過了吧,什麼時候回的A城?”

溫思嫿想坦白的話卡在喉間。

原來那麼早她們就走散了。

也是。

高考後,她們各自奔向不同的大學,有了各自新的生活,新的朋友,久而久之,也就散了。

“回來沒幾天。”

溫思嫿乾脆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氣氛陷入短暫的尷尬中。

“你現在在做什麼?”溫思嫿乾巴巴地找話題活躍氣氛,“我記得你當初說很想開一家屬於自己的甜品店。”

姜筱魚苦笑一聲,語氣悵然:“年輕時的玩笑罷了,畢業後我就結婚了,沒幾年就懷上了他,現在就是個家庭主婦,在家給公婆做飯帶孩子。”

年少時嚮往的夢想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不堪一擊。

有多少人能做成自己小時候心目中的大人?

有了開頭,聊上幾句後,兩人再次熟悉起來,很快就聊起了從前的事情。

“想當年高考,你突然發揮超常考上北大,我們都震驚了,別說我們了,連老師都驚呆了,畢竟你之前成績一直都在年級中游徘徊,老師們都說你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我?

北大?

溫思嫿眼底劃過一絲震驚。

她竟然真的考進北大了?

可顧時延上的不是清華嗎?

她要選應該也是選清華呀。

可她還沒來得及疑惑,姜筱魚下一句話如一道驚雷將她劈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你和江準的感情怎麼樣?”

“???”

“我?”溫思嫿指了指自己,一臉震驚,“和江準?!”

什麼意思?

姜筱魚疑惑地看著她:“不是你和我說的,你接受江準了嗎?”

“???”

溫思嫿懵了。

她沒想到十年後的自己竟然和江準還會扯上關係。

她原本以為她和江準就如她和筱魚一樣,上了大學就不會再有牽扯了呢。

姜筱魚也被她的反應弄得一頭霧水:“難道你又和顧時延複合了?”

“???”

“我?”溫思嫿梅開二度,“和顧時延?!”

老天,十年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