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一根手指頭!
我的心猛地一緊!
這豹哥,果然沒那麼容易打發!
他既不敢徹底得罪左小雪,又要在手下和弟弟面前維持威信,於是想出了這麼一個折中的狠毒辦法!
楊子的臉色也瞬間白了,急忙上前一步想說什麼:“豹哥,這……”
豹哥抬手製止了她,眼神冰冷:“楊子,這裡沒你的事了,進去。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
楊子卻還是繼續開口道:“豹哥,這位先生的確是因為我所以才誤傷了虎哥。你要手指,我的可以留下,你放他走,行嗎?”
樣子的話,讓我心頭一驚。
我是真沒想到楊子居然會這麼說,看來之前我真的是小瞧了她,覺得她只不過就是一個風塵女子。
沒曾想,她如此講義氣,而且這才是我們第三次見面而已。
可是這個豹哥並沒有賣她這個面子,反而冷冷瞪了她一眼,低沉的嗓音警告道:“你要再多說一句,我連你一塊收拾了,別跟我得寸進尺的!”
楊子張了張嘴,看著豹哥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看了看我。
我向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她咬了咬嘴唇,眼神裡充滿了焦急和無奈,沒有再開口。
她顯然也知道,豹哥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極大的“讓步”了。
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我身上。
留下手指,或者……死磕?
死磕絕對是死路一條。
留下手指?
一根手指換一條命,聽起來似乎很“划算”。
但……憑什麼?!
就憑他弟弟耍流氓未遂?就憑我路見不平?
這世道,難道就只剩下屈服和殘害自己了嗎?
冷汗再次從我額頭滲出。
大腦飛速運轉,尋找著任何一絲破局的可能。
硬拼是送死。
求饒?
豹哥這種人,絕不會心軟。
抬出左小雪?
剛才已經試過了,豹哥就是要用一根手指來“平衡”。
等等!平衡?
我猛地抬起頭,迎上豹哥那雙冷酷的眼睛,忽然開口說道:
“豹哥,一根手指,小事。給你弟弟出氣,應該的。”
我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豹哥和小虎,他們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識相”。
楊子更是驚愕地看著我。
我隨即掏出一把彈簧刀,彈出鋒利的刀刃,伸出左手食指,隨即話鋒緊接著一轉:
“道理我懂,混江湖的,講究個公平。現在,您因為左小姐的事,高抬貴手,饒我一命,我承您的情。但您還要我一根手指,這……是不是有點過了?”
我語氣平靜,甚至帶著一點商討的意味。
“知道的,說您豹哥家教嚴,給弟弟出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您紅門的豹哥,對付我一個無名小卒,還得靠這種手段才能找回場子?傳出去,恐怕對您的名聲……不太好吧?”
我這是在偷換概念,也是在賭!
賭他把面子和名聲看得比實際利益更重!
賭他不想落下個“欺負小輩”、“斤斤計較”的名聲!
果然,豹哥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他身邊幾個老江湖模樣的馬仔也微微點頭,似乎覺得我的話有點道理。
江湖混,雖然道理都是打出來的,但有些時候“道理”比“武力”更好用。
小虎卻不幹了,跳腳罵道:“放你媽的屁!老子……”
“你給我閉嘴!”
“哥!我這才從裡面出來就被人這麼欺負,難道……你就這麼算了嗎?”小虎頓時急了。
豹哥再次喝止了他弟弟,然後盯著我,看了足足有十幾秒。
忽然咧嘴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看起來更加危險:
“小子,早就聽說你嘴皮子利索,今日一見確實佩服。”
停頓一下,他話鋒一轉:“行,老子今天就給你一個公平!”
說著,他對手下使了個眼色。
一個馬仔立刻從腰間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遞了過來。
豹哥接過匕首,在手裡掂量了一下,刀鋒在路燈下閃著寒光。
他用刀尖指著我,厲聲道:“之前的事算扯平。但現在……”
他聲音陡然一沉:“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頂撞我,駁我的面子!這筆賬,怎麼算?這根手指,現在是罰你這個!”
我心裡咯噔一下!
這豹哥,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他瞬間就把矛盾從“兄弟私怨”提升到了“挑戰權威”的層面!
這下,理由更“充分”了。
“這根手指,你留,還是不留?”
豹哥的聲音帶著最後的通牒,匕首的寒光幾乎要刺痛我的眼睛。
壓力再次如山般壓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把匕首上。
我知道,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要麼屈服,自殘身體;
要麼,就徹底撕破臉,血濺當場!
不是我沒有提前想到這個虎哥會有如此靠山,之前在酒吧裡我就察覺到不對勁。
他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了,為何安保遲遲不上來阻攔。
我就猜到他後臺應該很大,大機率就是這家酒吧的老闆之類的角色。
但我並沒有打電話搖人,因為沒用。
即使我把孫健他們搖過來,也沒有任何意義。
他們人不少,而且現在還不是和他們發生正面衝突的時候。
只是我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尋來了。
此刻,一件事越來越險了。
也就在我想著,該如何脫身時。
忽然,就見馬路上。
一輛熟悉的銀色勞斯萊斯銀刺,正緩緩地開了過來。
看見這輛車,我一下就想到了宋清漪。
這不就是她的車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看見這輛車時,虎豹兩兄弟也是不由地一愣。
顯然這輛香江僅此一輛的車,乍然出現在眾人眼前時,是特別奇怪的。
我正疑惑時,勞斯萊斯已經停下了。
所有人都看著這輛勞斯萊斯,隨後只見駕駛室車門被開啟。
司機率先下車,走到後排車門前,戴著白手套的手輕輕拉開後排車門。
同時,還用手遮擋著門上的位置。
車門一開,沒等見人。
就見一雙被擦得鋥亮的皮鞋,從車上伸了出來。
這是一個男人的腿!不是宋清漪!
緊接著,就見一個男人,緩緩下車。
而當我看清這個男人的面容時,頓時便認出來。
正是宋清漪的父親,宋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