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外邊已經悄悄出現了數十號人,這些人有的一身破衣爛衫,有的乾脆袒胸露乳,甚至還有人穿著皮襖獸裙。

不用問,指定是就是錢三這一夥的山賊。

“怎麼辦?”顧順見到外面這些人來者不善的樣子後,悄悄衝曹修問道。

論打架,顧順甚至比不上張克一隻手,平時高坐公堂斷案的人,遇到這些亡命之徒只能兩眼傻看。

“顧大人、曹公子,他們明知我們乃是官府之人還敢如此圍堵,只怕是要取我們的性命。

等會打起來,你們瞅準機會衝出去,千萬別跟他們糾纏在一起!

回到江州城後麻煩告訴我妻子,家裡灶臺底下有五百兩,讓她善待我兒,要是跟野男人跑了,我做鬼去找她算賬!”

曹修還沒說話,張克一臉視死如歸說道,這些臨終遺言說得顧順不禁熱淚盈眶。

“停停停!”曹修及時制止了他煽情的表現,沒好氣說道:“張捕頭,沒事別瞎立Flag,對你沒好處,尤其是你這高危行業。”

“法什麼?”張克一臉不解看著曹修,聽不懂對方嘴裡拽的詞。

他發現曹修自從進入文傑之境後,嘴裡的詞越發高深,經常跟他說話,被弄得一愣一愣,關鍵時候品味起來,他的話還蠻有意境。

張克心想,這或許就是文運加持的文人跟普通人的區別吧。

曹修環顧了屋內一圈,最後在角落瞅到了一杆鏽跡斑斑的長槍。

什麼叫瞌睡了送枕頭,這就是命啊!

曹修將長槍扒拉了出來,隨後美滋滋檢查起來。

嗯,槍頭斷了,槍身滿是汙漬,不過這一點不影響曹修要用它對付外面這些山賊。

有鏽跡,更能增強長槍的殺傷力!

“你們在此等候,我出去給你們買橘子!”

曹修丟下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隨後直接走出屋門。

見一位胖胖的富家少爺從屋內走了出來,外面的山賊見此紛紛哈哈大笑。

人群中一位虯髯鬍銅鈴眼,鼻正口方的壯漢,腰垮重刀,面有千重殺氣,只見他大聲喊話道:“小子,你們不是三人麼,怎麼他們兩個將你給推了出來送人頭麼。”

曹修沒有回答他,而是緩緩伸出一隻手掌,而後捲起四根手指,只露出一根食指。

山賊大為不解,紛紛向曹修投去求知的眼神。

“收拾你們只要一炷香!”曹修氣定神閒說道,絲毫不將面前這些人放在眼裡。

曹修的話讓山賊一愣,隨後方才開口壯漢勃然大怒:“我看你是找死!給我砍死這個憨小子!”

壯漢的話音剛落,那些手下爭先恐後揮舞著武器衝向曹修。

眼睛裡閃著嗜血的光芒,彷彿已經看到對方慘死在自己手裡,這種刺激的場景讓人熱血沸騰,大腦中的多巴胺不自覺加速分泌,產生莫名的快感。

想象中曹修躺倒求饒而後慘死的畫面沒有出現,反而是自己這邊的人紛紛倒飛了回來,將後面往前衝的人徑直撞倒。

曹修手中長槍如游龍一般揮舞,或刺或掃,大開大合之間竟無一人能在他手底下走一招。

轉眼之間,他的面前就有十多號人躺在地上哀嚎。

曹修目光宛如利刃,刺在眾人的心裡,讓不少山賊開始躊躇不前。

“混蛋,給我上啊,他只有一個人,就算手底有些功夫,也消耗不過我們。”

虯髯鬍壯漢見此情況,忙衝剩下山賊罵罵咧咧喊道。

曹修一笑,在人群中不退反進,幾個呼吸之間就已經闖到了壯漢面前,對著他的胸口就是提槍一個直刺。

虯髯鬍抽刀格擋,只聽得咔嚓一聲,長槍端部的槍頭應聲掉落,槍端只露出一截朽木。

“哼,這下看你拿什麼刺!”

虯髯鬍壯漢大喜,隨後將手中的刀揮舞著衝曹修砍去。

只聽曹修將長槍抽了回來,隨後嘴裡大喝一聲:“看頭!”

虯髯鬍下意識提刀格擋前方,卻不想曹修長杆徑直往下,直接刺穿了自己的褲襠,虯髯鬍捂著鳥窩,一股劇痛填滿心間。

“你小子不講武德!!說好的看頭,你怎麼捅下面。。”虯髯鬍漢子面色扭曲喊道。

卻不想,曹修十分不解說道:“你這人好奇怪,我說了看頭,又沒說是上面這個頭啊!”

虯髯鬍感覺不到鳥窩的動靜了,伸手往下一探,心中悲呼:“嗚嗚,我的蛋...碎了。”

誰說沒有槍頭就不能刺。

曹修在匪群中不斷重複著一個動作,而面前這些土匪則不斷捂著褲襠倒下。

不管他們如何防範,曹修總能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直搗黃龍。

一擊必勝!

於是,雞飛蛋打者不計其數。

很快,屋外除了曹修,再無一人站立。

顧順跟張克在屋裡看著曹修一人獨戰群賊,此時兩人的下巴已經張到了極限。

曹修竟有如此武力?!

曹修提著無法站立的虯髯鬍壯漢回到屋內,而後對兩人說道:“張捕頭,接下來要辛苦你一趟回去喊人了,這些匪賊出現在這裡,說明真相已經就在眼前了。

為避免夜場夢多,咱們兵分三路,顧大人留在此處等待支援,我想辦法先進去孟澤湖打探裡面的情況,到時候裡應外合!”

曹修這個計謀著實有些兇險,顧順剛要出言拒絕,在看到曹修眼中那絲從容鎮定後,乖乖將話給嚥了回去。

不讓曹修去,難道讓自己羊落虎口麼。

別忘了,以往的顧順可是江州百姓人人懼怕的顧扒皮,貪生怕死是當官的第一要訣,搶功可以,找死那是萬萬不行的!

雖然如今跟著李道宗混,但趨利避害還是他的本性,直到自己勸說不住曹修,果斷放棄了跟他一起進入孟澤湖的打算。

曹修踢了下邊上疼到幾乎要昏厥的虯髯鬍壯漢:“你叫什麼?”

對方雖然臉上掛滿了冷汗,卻硬氣得一聲不吭。

“娘咧,你個龜孫子,曹公子問你話還敢不回答!”顧順這時在男人身上開始發威了,方才打不過,現在你個病貓我還收拾不了麼。

當即就準備跨步向前,先給他幾個耳刮子。

顧順這番態度讓壯漢嗤笑起來,他是被曹修生擒過來,對顧順一點也不感冒,也許是疼痛感過去,此刻開口說道:“有種你就來,怕死我是你孫子!”

曹修一把拉住了準備開乾的顧順:“這運河裡聽說有不少雜食魚,見到人血就異常兇險,我倒是沒見過,今天看來要開開眼,給你屁股拉幾個口子,不知道這些魚兒會不會賞臉出現。”

曹修的話讓顧順眼前一亮,可壯漢聽到卻臉色大變,一股恐懼瀰漫心頭。

之前一艘外國的商船翻在了運河上,後來這附近的魚就開始遭災了,一打聽才知道,這天殺的捲毛洋人倒賣雜食魚。

船翻了後這些魚全都進入了運河,沒有天敵的捕食開始氾濫,將運河內本地魚種吃了個乾淨。

打那之後,官府開始組織當地人攔網捕魚,雖然現在有了見效,但遠沒有將這些雜食魚消除乾淨。

反正本地人現在輕易不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