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正月剃頭死舅舅？二郎神變臉

峨眉山，鬥戰勝佛洞府門口。

“小子，我還有第三個問題，你要如實的回答我。”

孫悟空看見沉香，開口問道：“你的母親是不是天神？”

一聽見這個問題，豬八戒臉色一變，心中暗道：壞了，被猴哥查到了！！

我就知道，他去一趟地府，肯定能查出蛛絲馬跡來，這種事情根本就藏不住的！！

“是。”沉香點了點頭。

“好，好啊！！”

“我還以為是誰的後代呢，原來是故人之子啊！！”

“呆子，你還真給我找了一個好差事回來……”

孫悟空抬手揪起豬八戒的耳朵，冷聲說道。

“痛痛痛，猴哥，猴哥，輕點，你輕點啊！！”豬八戒不斷求饒：“我知道錯了，但是，這件事，你一定要幫忙啊！！”

“呆子，我憑什麼幫忙？”孫悟空鬆開手，冷哼一聲：“人神結合，觸犯天條，生下來的子嗣也是違反天條的存在。”

“你知道牽扯上這種事，會觸犯多大的因果嗎？”

聽見此話，豬八戒也沉默了下來。

唯有沉香面露不忿之色：“孫大聖，我一直以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存在，難道就連你也畏懼天條嗎？”

“當年你大鬧天空、攪動風雲的時候，你怎麼不畏懼天條？”

“當年你面對十萬天兵天將，孤身一人奮戰之時，怎麼不畏懼天條？”

“當年你鬧地府毀生死簿、龍宮奪寶的時候，你怎麼不畏懼天條？”

“難道五百年的鎮壓已經讓你失去了去了抗爭之心嗎？”

“還是說你現在成佛了，已經是權貴階級了，就已經沒有了繼續對抗權威的勇氣？就認為天庭就一定是正確的？”

聽見沉香的話，孫悟空猛然轉頭，死死盯著他：“小子，你是在教訓俺老孫嗎？”

“你以為你是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你連地仙都不是，修行之道，你根本就沒入門！！”

“你可知天有多高？這海有多深？你可知道這世界上的強者有幾何？”

“憑你也想對抗天條？”

孫悟空一邊說著，一邊手指天地，眼神凌厲。

聞言，沉香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名為勇氣的愚蠢。”

“可人總該愚蠢一點……”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聰明的人適應規則，愚蠢的人改變規則，正是因為有源源不斷，足夠愚蠢的傢伙，這個世界才能綻放出獨特的光彩啊……”

“嗯？”孫悟空微微一愣，聽著這番話，陷入了沉思，片刻後，他開口問道：“這些話不是你想的吧？”

“對，這是山神大人告訴我的。”沉香微微一笑，眼中盡是崇敬和追憶之色：“他說，我就是這樣一個愚笨的人。”

“正是因為我足夠愚蠢，所以才會想著去修改天條，去超越自己的舅舅二郎神楊戩。”

“一個凡人想要透過幾年的修行，超過天神，這是何等愚昧，何等愚蠢的想法啊！！”

“哈哈哈……”孫悟空也哈哈一笑起來：“確實，你這小子確實傻得可愛！！”

“愚笨至極！！”

“一介凡胎想要達到二郎神楊戩的程度，你可知道要修行多少年？”

“至少要數千年的時光。”

“甚至天資不夠的情況下，數千年也達不到他的修為！！”

“所以這才叫猴哥你來幫忙嘛！！”豬八戒呵呵一笑，舔著個大臉，靠近孫悟空。

“猴哥猴哥，你就幫幫這個臭小子吧。”

豬八戒扯著孫悟空的衣袖，滿臉笑意。

“呆子，放手。”

“賭約你已經輸了，趕緊把天罡三十六變交出來。”孫悟空喝道。

“哎呀，師兄，天罡三十六變給你也沒關係，只要你能幫這個臭小子提升一下修為，這都是小事啊！！”豬八戒回答。

“少給我扯淡。”孫悟空臉色冷了下來，“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幫這個小子提升修為了？”

“猴哥，你怎麼變成這樣了？”豬八戒臉色一變。

“什麼我怎麼變成這樣了？本來就是你輸了，既然輸了，我為什麼還要教他？”孫悟空反問。

“哼！！”豬八戒一揮衣袖，“孫猴子，你是現在是一點師兄弟情面都不講了是吧？”

“你怎麼變得這麼冷血？”

“俺老孫冷血？”孫悟空也怒了，呵斥道：“我為什麼要幫他？放著違抗天條，去幫一個不知天高地厚註定要失敗的臭小子？”

“你真以為我教他十年，他就能跟楊戩對抗了？”

“我告訴你，這不可能！！”

“最簡單的一個點，他的法力怎麼來？楊戩最起碼修煉了數千年，他大羅金仙的法力是日積月累打磨出來的……他的戰鬥經驗何其豐富，是尋常大羅金仙能對抗的嗎？”

“想要跟楊戩抗衡，首先你要擁有千年的法力！！”

“其次才是功法和招式，還有最寶貴的就是交手的經驗。”

“戰鬥經驗才是角逐一個人強弱的關鍵，沒有足夠的戰鬥經驗，哪怕給你一身法力，給你足夠強的神通法術，你也打不過二郎神楊戩！！”

聽著孫悟空的講述，豬八戒臉色微微一變，他不得不承認對方的話是有道理的，想要在短時間內追上三界戰神楊戩確實極為困難。

“可不試試看又怎麼知道不行呢？”沉香忍不住說道。

“夢想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正在這時，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沉香，孫悟空說的對，放棄吧，想要在幾年之內追上我是不可能做到的。”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沉香猛然轉頭。

不遠處站著兩道身影，為首之人，一襲白衣，手持摺扇，風度翩翩，俊朗不凡。

身旁之人一襲黑衣，探頭探腦，顯得狗裡狗氣的。

赫然是二郎神楊戩和哮天犬。

“二郎神，是你？”

沉香露出怨恨的眼神。

“沉香啊！！孫悟空的話是對的。你從未修煉過，年紀又這麼小，怎麼可能在幾年之內追得上我呢？況且你就算擁有跟我相等的修為，你也改變不了天條法則，更改變不了玉帝、王母娘娘的心意，何必費這個功夫呢？”

“我未曾虧待於你，你又何必硬要跟我作對呢？”

“走吧，跟我回去吧。”

“我的承諾依舊作數，只要你答應，從今往後，不再想著如何衝上天庭，解救你母親，我可以賜給你想要的生活。”

“無論是封侯拜相，還是當皇帝，人間的極樂生活隨你挑！！”

“百年光陰很快的。”

“安安心心做個凡人吧！”

“你現在修為距離成仙還有一段距離，就保持在現在這個修為吧！”

“別再繼續修行了！！”

“再修煉下去，哪怕是舅舅我也保不住你了。”

楊戩苦口婆心的說道。

“這條路會有多難？”

“我很清楚……”

“躺平下來，選擇放棄，捨棄父母，在無盡的歡愉中度過一生，這樣的路很輕鬆，也很痛快……”

“可我為什麼要選擇另一條荊棘遍地、充滿痛苦，甚至根本沒有機會成功的路呢？”

沉香默默抬頭，看上了沒有盡頭的天空，眼眸閃爍，這話似乎是在說給二郎神楊戩聽，也似乎是在對自己而說。

“只是因為……我沒辦法置之不理呀！！”

“我沒辦法，任由母親在華山受苦，而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我沒辦法看見父親落寞的眼神，而裝作什麼也不懂！！”

“我沒辦法忍受父母分離，而自己逍遙的度過一生。”

“我或許會死，或許會倒下，或許會灰飛煙滅。”

“可只要有一絲的希望，只要有哪怕一點點的機會。我也要走在路上，縱死無悔！！”

“跪著生很容易，而站著死卻很難……”

“我沉香絕不願意跪著，屈辱、墮落的活完這一生。”

“舅舅！！或許在你看來，我有的選，可在我看來，我根本沒有選擇的機會。”

“只要這天理還存在著不公；只要我的家人還沒有團聚；只要你還在阻止著我……我就一定要走下去。”

“這條路哪怕再難，我一人也走得。”

沉香重新看向二郎神楊戩，雙目炯炯有神。眼神中是哪怕傾盡三江五湖之水也不會放棄的堅定！！

丁香在一旁愣愣的看著，此刻的沉香，不同於往日那個嬉笑怒罵的沉香，她從對方身上看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光芒，這個光芒的名字叫做堅持。

人性的光輝在此刻光芒萬丈！！

“臭小子，講得好，老豬我讚賞你。”豬八戒拍了拍沉香的肩膀，哈哈大笑，眼中充滿了欣賞。

孫悟空望著沉香，神情不變，眼中卻也閃過異樣的光芒。

沉香搖了搖頭，繼續開口：

“前路再難，不過一死罷了。”

“天理不公，自當修改。”

“天條既然如此陳舊腐朽，那就該有先行者、不屈者，迎難而上，破除萬難。”

“一個我倒下了，還會有成千上萬個我站起來！！”

“這不是我一人之事。”

“這是成千上萬個因天條不公而倒下的生靈，共同應該做的事情！！”

“這是階級鬥爭！！”

“這是凡人階級與天神階級之間的鬥爭！！”

“什麼人能夠生來高高在上！！”

“約束天地的應該是公平公正的法度，而非陳舊腐朽的天條……”

“沉香，這番話是誰告訴你的？”二郎神楊戩雙手抱胸，沉聲開口。

“沒有人教，這些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沉香朗聲回應。

但實際上沉香心裡想的卻是……山神羅天曾經跟他說過的一番話。

“你是否成功不重要……”

“但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有你這樣的人很重要。”

“只有敢於對抗階級，敢於反抗不公的的人出現，這個世界才會有新的面貌！！”

“我之所以幫你，也因為如此。”

“所以，振臂高飛吧！！給這個世界帶來一些不一樣的風景！！”

沉香知曉先行者的結果！！

他看過的書不多，但……他卻知道歷朝歷代的先行者，主導改革變法之人，都沒有好下場。

因為任何一個改革，任何一種變化，首先動的就是既得利益者，也就是貴族階級。

按照他現在的理解，修改天條，要動的，就是現在因為天條而得利的眾仙們。

一個人怎麼對抗一個集體？怎麼對抗高高在上的天神？

可若是不修改天條，或許這一次因為種種原因被可以被特赦！！

可未來呢？

在未來某一天，還會有其他人，因為同樣的事情，也落得骨肉分離，悲痛欲絕的下場！！

所以，沉香不光要解救自己的母親，更要修改天條，讓這些陳舊腐朽的天條通通消失！！

“沉香，你真讓我意外。”楊戩感嘆道。

“不過，你也確實不識時務。”

“你是我的外甥，於情於理，我都不應該對你怎麼樣！！”

“可你卻一次次的逼我！！”

“好吧，既然如此，今日我就拿下你，將你抓回真君神殿，讓你跟你的父親團聚。”

“什麼？”

“不好！”豬八戒臉色一變，抬手變化出九齒釘耙，喝道：“二郎神，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

“我不想幹什麼，只是將這個天庭逃犯，緝拿歸案。”二郎神楊戩抬手一揮，將手中的摺扇直接變成三尖兩刃刀，語氣冰冷了下來。

“喂，二郎神你想怎麼打？俺老孫不管，可這裡是我的道場，你要是壞了這裡的一花一木，俺老孫跟你沒完。”

“要打到峨眉山外去打，別影響俺老孫睡覺！！”

話罷，孫悟空抬手一揮，畫成一道金光，遁入了自己的洞府。

這個態度，很明顯是不打算管這檔子事了！！

“豬八戒你是西方的淨壇使者，這件事是天庭的事情，也是我跟他的家事，你不要參與太深。”二郎神楊戩手持三槍兩刃刀尖指著豬八戒，冷聲道。

“放屁，我已經收了沉香為弟子，他現在就是我們西方佛門的人，你二郎神憑什麼拿我西方佛門的弟子？”豬八戒擋在沉香身前，大聲回應。

“哦，連剃度都沒剃度，也算佛教中人？”

二郎神楊戩看了一眼沉香的頭髮，淡淡問道。

豬八戒當即開口：“這不是還沒來得及，現在就剃度，剃！！”

“快把頭髮割了，我就不信了，他二郎神還敢拿我西方佛教的人！！”

正月剃頭？

二郎神楊戩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