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過年

宋少虞搖搖頭，很是落寞，走到顧靈羽床邊坐了下來,拉著顧靈羽的手,眼睛盯著顧靈羽的臉看了許久，宋少虞眼睛很大，眼神卻很是黯淡無光，帶著些許無助:"所有的一切都在變好,顧靈羽,你究竟什麼時候會回來？怎麼辦？我感覺我真的快堅持不下去了。"

忽然，顧靈羽的手指碰了一下宋少虞的手,宋少虞愣了神，以為是幻覺，可隨後，手指又又碰了一下，宋少虞激動的眼淚在眼中打轉，這麼多月，他從未像現在這般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他真的很開心。

此時大夫也已經回家過年了，他也不好去喊。

宋少虞知道是好轉，眼眶中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你能聽到我說話的對不對？我就知道你可以的。”邊說邊擦去臉上的淚。

本來大夫都要放棄了,因為像這種情況,基本就可以判斷為死亡了,加上顧靈羽的身體實在是太弱了，大夫基本沒抱什麼希望。宋少虞卻一直堅信顧靈羽會醒來。

宋少虞很是激動，臉都紅了，從不出門的他，竟感覺屋內有些悶。

他抹乾了臉上的淚，把顧靈羽的手輕輕的放回被子裡。顧靈羽雖然沒醒,但宋少虞卻依稀感覺顧靈羽回來了......

宋少虞開啟屋內的陽臺門，走到陽臺外面，這是他這幾個月來，為數不多的再一次見到外面的世界。

天空一片漆黑，不見星星，飄著小雪，正是這小雪，把這墨黑色的天空襯的仿若一幅畫。

宋少虞伸開手掌，一片雪花飄落在手心,涼涼的,卻抵不住內心的欣喜，只覺心裡卻暖暖的。

宋少虞看向面前這條街，以往很是清靜,如今卻也掛起了燈籠。雪花飄落在燈樓上，又被忽然來的一陣風吹落，宋少虞嘴角帶著微笑，這次是發自內心的。他盯著雪看了很久,什麼都不想,單是看著雪累發呆了好久。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感到冷了,關上陽臺的門,走進屋內。

屋內有火爐,很是暖和,他第一眼習慣性的看向顧靈羽的方向,卻發現床上沒人,他連忙跑過去掀開被子檢視,並未發現顧靈羽半點影子。

"小虞。”這聲音從他背後傳來,他再熟悉不過了,他緊皺的眉頭舒緩開來，淚水卻不爭氣的流了下來，他好怕是空夢一場,即便如此，他也不願顧靈羽看見他哭，伸手摸下了臉上的淚。

而後慌忙回頭，看見顧靈羽站在門口，一身紅色的衣服，素素的，很好看。臉上帶著微笑，很是動人，宋少虞卻清楚的看見他眼裡也含淚水。

他看著顧靈羽,哭哭笑笑,悲喜交加,像個撒嬌的小孩子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著大人來哄,顧靈羽心中微微一痛，毫不猶豫的大步向宋少虞走去，像安慰小孩般，把他輕輕的抱在懷中。

這懷抱很是溫暖，宋少虞這才終於肯相信這是真的了,他反手緊緊的抱住顧靈羽，雖一言不發，卻好像說了千言萬語般。宋少虞像找到家長的孩子一樣，淚水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哭。

這大半年的委屈終於在看到顧靈羽的時候爆發了出來。宋少虞哽咽的厲害，卻一言不發。他們就這樣緊緊的抱在一起，不知過了多久，顧靈羽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安慰著 ，一直等到宋少虞冷靜下來。

顧靈羽扶著他坐了下來，"顧靈羽，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聽他這麼問，顧靈羽心頭一緊，他知道宋少虞為他操碎了心，即使自己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他也依舊不放心。

"沒有了,我很好啊。"顧靈羽滿臉笑意,看著宋少虞，溫柔的說道，還順手摸了摸宋少虞的腦袋。

“今天過年啊？”顧靈羽想轉移宋少的注意力，好讓他不再哭 鼻子。

“對，明天是大年初一。宋少抽了一下鼻子。

“那今晚肯定很咯熱鬧，我們出去轉轉？”顧靈羽的語氣很是奶酥。宋少點點頭，隨後又慌忙過搖了搖頭：“不行，你身體剛好，外面又下著雪，不行，不行。”

顧很想讓宋放鬆一下，知道他這個幾個月受了不少委屈，熬過不少夜，為他做過多少，有多不容易。“ 放心吧，我 身體 被你照顧的很好的。”宋少虞聽他這麼說，心頭一緊，將那隻用來放血的手往袖子裡縮了縮，他不想讓顧靈羽知道。

顧靈羽極力說服他。宋少虞終於鬆口了：“別跑遠了，我去給你拿件披風。”

“好。”顧靈羽笑的很是燦爛，宋少虞起身拿出那件披風，依舊是八個月前的那件披風，淺黃色。宋少虞為顧靈羽披上，他們拉著手，下樓向外面走。

宋少虞一把推開門，大口吸了一口空氣， “好舒服啊，”宋少說道：“這感覺真好。”其實在哪無所謂，感覺好是說和顧靈羽一起真好。

這時，他們那兩個夥計的聲音：“你說，宋少知道我們帶了這麼多好吃的給他，是開心呢還是跟平常一樣沒什麼精神呢？”“要我說只要那位顧先生一天不醒，給宋少虞買什麼，他都一個樣，之前不就是，我們給當時宋少虞親手做的各種顏色的月餅，他雖然表現的很開心，可我注意到他回到房間後，依舊是一笑不笑的樣子，他是不想掃了我們的興致。

“不過他好像挺喜歡吃透花餈的。”

“是吧，我也注意到了，每次見他吃透花的樣子總是很認真，跟平時感覺都不一樣了，你說這透花餈的口味有什麼不一樣？”

“管它呢，既然喜歡吃，我們以後就天天做。”

“咦，我們的門怎麼開了，走的時候關了呀。”他們遠遠的看見門開了，門口站著兩個人， 因為太暗了，看不清是誰，隱隱看到兩個黑影。

“你看我們酒樓是不是進小偷了。”

“哎，好像是，這樣啊，我們一會兒衝過去就打，千萬不要聳。”

“好。”他們撿起腳邊的木棍，準備進攻。

“衝啊。”一個人喊道。

他們飛快的向前跑去。

“我怎麼看著右邊的人有點像我們宋少呀。”他們本來喊的是宋少爺，可宋少虞不喜歡有人這麼喊，他們就自發喊宋少。

“不可能，宋少不可能出來的。”

“我覺得也是。”

他們越來越近，人也越來越像：“哎，真的是你。”

他們兩個幾乎同時停住，看見宋少虞旁邊站的顧靈羽，很是驚訝，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好了：“這......宋少......”

“你們這是幹啥呢？” 宋少虞打破了這氣氛。

“我們…...我們玩呢。”

說著兩人將木棍隨手丟在路邊。 “你們這是要出去嗎？”

“對，我們出去看看。”宋少虞笑著回答。

“好，路上注意安全。”兩位夥計尷尬的揮了揮手。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不禁感嘆：“你看到沒有，剛才宋少笑的好開心，這顧先生爺醒了就是不一樣。”

“對呀，我也看到了，還是第一次見宋少虞這樣笑呢。不過那位顧靈羽長的好生秀氣，有精神了就是不一樣，怪不得我們宋少對他那麼上心呢。”

宋少和顧並未走遠，他們的對話顧聽的很清楚握著彩的手不禁力道大了些。

儘管已經晚上了，可街上還是不少人，好多都是一家人一起，還有的是四、五個小孩結伴玩，好生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