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無恙眼裡閃過震驚。

這是什麼神展開?

原本因為是認識的人而稍微放鬆的神態瞬間又變得戒備起來。

她毫不避諱的望向給人充滿柔情蜜意錯覺的藍眼睛,冷聲質問道:“那你要對我做什麼嗎?”

只要他有一點這種意思。

她就會捶爆他的狗頭!

別看她長得嬌小,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但她天生就力氣大,再加上她從小學習武術。

之前最高戰績一對六個壯漢保鏢,打的對方跪地叫媽。

想到這兒,那剪水雙眸浮現一絲狠勁兒。

“我不會。”裴晏又是輕笑一聲,緊張的氣氛瞬間被他這聲酥勁兒的笑打散,然後衝安無恙身後輕揚了下下巴,“我只是想把早上掛在這兒的領帶拿回來。”

領帶?

難道是聲東擊西?

安無恙仍舊沒有鬆懈,餘光看向旁邊,金色反光的內壁朦朧的照出她身後橫著的扶手上掛著一條藏藍色條紋領帶。

這時裴晏抬起左臂,稍微傾身將領帶勾入手心。

藏藍色粗條紋的領帶纏著他偏白的修長手指,有種半露不露的性感,就連那淺淺的青色脈絡都透著股欲。

“走吧。”裴晏說完,衝安無恙蠱惑的笑了下,轉身往外走。

安無恙站在原地,看著男人的背影。

剛剛所有一切都好似只是她一人的荒誕幻想。

這會兒猛然回到現實,心卻震如擂鼓。

那手……真是好看。

裴晏沒聽見身後有動靜,回頭看向安無恙,還不忘了安撫一句,“放心,現在不會帶你去我的臥室。”

話音稍頓,“你在衣帽間外面坐著等我就好。”

此刻落地窗外橙色的陽光透過水晶玻璃灑在男人的身上,給他鍍上一層淡淡的金光。

因為側著臉,那雙冰川藍的眼睛,一半明一半暗。

光影交替,朦朧魅惑,就好像絕美的海妖,都不用吟唱,就引得水手沉淪於此。

所以對於他剛剛那種逾越的“教導”,安無恙也討厭不起來。

因為實在是太美了。

人對於美麗的東西寬容度總是會高一些。

而且他的聲音也帶著熟人之間的揶揄,讓人無端端的就放鬆下來。

這時,男人又恰到好處的解釋起來,“生氣了嗎?剛剛無意冒犯,只是你以後要在季一川那邊工作,他的那些朋友應該也會去車隊,人模狗樣,做事卻葷素不忌,怕你沒防備受委屈。”

他的調子又柔下來幾分,每個字都好似在撩撥人心,蠱惑的人胸腔內劇烈震動。

原來是這樣?

這種圈子她以前在粵市也不是沒參與過,知道有些表面光鮮,內裡卻已經腐朽潰爛。

她想男人或許是看她傻兮兮的跟著他上了樓,看不過去才好心提醒她一下。

如今想想,確實是她粗心大意了。

“對了,女人也要防備。”裴晏又加了一句,說完眼眸一轉,“車隊我也有股份,要是有人為難你,你可以聯絡我,之後員工手冊裡會有我的號碼。”

裴晏並沒有急切的藉此交換聯絡方式,而是恰到好處的試探,適可而止的示好。

果真那雙藏不住心事的杏眸此刻戒備全消。

小姑娘勾起唇,露出淺淡卻很真誠的微笑,“謝謝。”

“不用客氣,既然你已經加入了車隊,那就是我的人,為你出頭應該的。”

那句我的人其實仍舊擦著逾越的底線。

但男人說的坦坦蕩蕩,又帶著玩笑般的鬆弛,安無恙便沒有多想。

卻沒有注意到,就這對話的幾個回合,不知不覺中,她對他的底線一降再降。

裴晏見安無恙沒有露出反感的神色,緩緩勾起嘴角。

他伸手指了下不遠處半開的玻璃門。

“我去換衣服,你在這稍等?”

“好,如果有哪裡不合適,我再拿回去修改。”

衣帽間的玻璃門要關上的瞬間,裴晏忽然頓住了握著把手的手,說了句:“裴清月不是奇怪的人,她是我姐姐,所以可以自由出入我家。”

姐姐這兩個字咬的有些重。

這話太突然又跳脫,安無恙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條件反射般的點了一下頭。

等玻璃門關上,安無恙坐在舒適的藤椅上,眨了眨眼睛。

這話聽著像是解釋,可和她解釋什麼?

難道是以為她被剛剛那句愛好女嚇到了?所以特意解釋一下這是他姐姐,不是奇怪的人?

安無恙微微歪頭,轉瞬釋懷。

男人看起來有種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感,不苟言笑的時候神色也充滿了侵略性。

但接觸下來,沒想到人又熱心性格又好。

正想著,門突然又開啟了。

安無恙下意識側眸看去,男人還穿著剛剛那件黑色襯衫。

只是此刻,襯衫最上面的三顆釦子解開了,露出一片冷白的面板。

隨著他呼吸,鎖骨性感的輪廓越發清晰……

“安小姐,衣服不合身。”男人說話間歪靠在玻璃門旁。

他低頭看過來的瞬間,稍微凌亂的碎髮垂落,消減了那股精英範的疏離,將之前潛藏在嚴絲合縫襯衫下的野悉數傾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