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根還沒碰到過這種事兒,皺著眉往路邊兒看過去,這土路雖然窄,也有將近兩米寬,送過來的時候兒司機也是操心了,也就壓了十幾顆,而且還不是一邊兒的,兩邊兒零零散散壓倒了幾顆,哪有他們說的壓了一溜兒。
“你幹啥那,說話啊!”付永芳扯了一把他得胳膊:“這玉米都到收的時候兒了,你給我們壓了,你想幹啥?”
他笑了聲:“叔,嬸兒,我們過來的時候兒操心了的,可能有的地兒不小心壓了幾顆,對不住了!”
“啥對不住了,你跟我鬧著玩兒那,我們這玉米都要收了,你現在給壓了,一句對不住就算了啊!”
趙志全罵道:“別以為一個村兒的就能隨便兒訛人了,我告訴你,沒這回事兒!”
“叔,我瞧咱得地也就壓倒了幾棵,要不這樣兒,我賠你們五十塊?”
“五十?你笑話誰呢?哪兒是你說的才幾顆,你好好兒瞧瞧,那是一溜兒,整整一溜兒,你賠五十塊就想算啊,我跟你說,沒五百塊不行,我就在這兒,我瞧你們送貨的車能出去!”趙志全把手裡的鋤頭往地上一丟,一屁股坐地上。
付永芳乾脆跑到路中間兒坐著,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你個外來的,還想訛我們本村兒的,沒那回事兒,你壓了我們的地,就得賠錢兒!”
大根叫他們這行為給氣笑了,見過不講理的,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也就是幾顆玉米,值不了兩塊錢兒,竟然要他賠五百,純純的就是欺負他是外來的,想要訛一筆。
他無奈的走過去:“叔,嬸兒,你們這是幹啥,有話咱好好兒說,值當的這樣兒啊,五百塊都夠半畝地的錢了,這不合適啊!”
“咋不合適,那是一整溜兒,而且,你們壓壞了我們的路想就這樣兒算了啊!”
趙志全叫道:“你也別叫啥叔了嬸了的套近乎,你算哪根蔥,認識你啊,該咋賠錢的咋賠錢兒!”
眼瞅著倆人不講理,他眉頭一皺:“耍無賴是吧!”
“啥玩意兒耍無賴,你們壓了我的地,你們還有理了?”
他冷哼一聲:“趙志全,我要沒記錯的話,你這地已經租給趙德海了是吧,就是趙德海上半年還不用,所以叫你們先種著是吧!”
“是又咋了?那也不是你的!”趙志全理直氣壯的說道。
說著,衝後邊兒施工隊的師傅問道:“師傅,手機借我用下,我打個電話!”
施工隊的人也希望他趕緊解決,聽了急忙就把電話給他遞過去。
他接過來電話,給柳媚打過去,問到了趙德海電話,然後給趙德海撥過去。
那邊兒很快接通了,趙德海好像是喝多了,醉醺醺的罵道:“狗艹的,誰啊,這會兒打電話!”
“趙德海,是我,大根!”
“嗯?嗯!”趙德海的聲音立馬兒清醒了:“大根?你……你找我幹啥?”
“我往地裡送點兒料,我記得我家周圍的地是你的是吧?”
“是,是,你們家地周圍全都是我的,我租過來的!”
“行,你過來一趟!”
“那個啥,那個……我沒在家!家裡也沒人,你瞧……”
“滾回來!”他語氣猛地加重,大罵一聲。
“好,好,我馬上去,我馬上去!”
掛了電話,他瞧了一眼趙志全,衝後邊兒幹活兒的師傅叫道:“師傅們,加把油,咱們儘管幹咱們得就是了,不用搭理他們,有啥事兒我解決!”
幹活兒的師傅聽他這麼說,總算放了心,接著開始幹活兒。
趙志全看他把自已晾一邊兒,這大熱天的,地面兒都被曬的燙了,不停的來回挪著屁股,到後邊兒熱的實在是受不了了,站起來一把抓住他吼道:“大根,你他孃的賠不賠錢兒。”
付永芳也被曬的夠嗆,衝過來一下兒推到師傅們剛摞好的磚:“我叫你們卸,我叫你們卸,我全給你們推了,你們不賠錢兒,別想蓋起來!”
大根瞧著他們無賴的模樣兒,淡淡說道:“推吧,待會兒推多少,你們給我壘多少!”
抬頭衝那些幹活兒的師傅說:“不用管他們,待會兒這活兒都他們的,幹不完今兒個別想走!”
“嗨呦,你以為你誰啊,還都我的,我他孃的叫你瞧瞧,我趙志全也不是好惹的!”說著,趙志全衝上去,跟媳婦兒一塊兒把剛摞好的磚垛子全都給推倒,得意洋洋的站在那兒看著他:“你不是有本事啊,你叫我給你摞啊!”
大根可笑的看著他們,也不說話兒,這會兒,後邊兒傳來摩托車的轟鳴聲,他扭頭看去,只見趙德海紅著臉醉醺醺的騎著摩托跑過來:“大根,你叫我咋了?”
趙志全夫妻倆看到趙德海過來,急忙跑過去笑道:“大海,你咋來了?你瞧,他們家幹活兒進料,把咱們的路都給壓了,還把那些玉米給壓了一溜兒,我正找他要說法兒那!”
趙德海一聽,嚇了一跳,一瞪眼瞧著趙志全夫妻倆罵道:“狗艹的,誰他孃的叫你們要說法兒了!”
趙志全聽了一愣:“大海,咋了?”
趙德海在村兒裡本來就是一霸,除了幾個有頭有臉的外,誰都不敢惹他,但偏偏大根就是他最不敢惹的幾個人之一。
趙志全現在竟然藉著他的地去訛人,這不是叫大根把賬記他頭上啊,想起來自個兒的檢討書還在大根手裡,這傢伙要是一個不高興,直接交給警察,他明兒個就得住進去了。
一想到這兒,趙德海氣不打一處來,抬起一腳就踹到趙志全屁股上:“狗艹的,老子早就租了你的地,說白了,你的地現在就是老子的,老子暫時沒用才叫你種,你他孃的竟然還敢利用老子的地給老子找事兒,我他孃的打不死你!”
說著,趙德海衝到趙志全面前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打,趙志全根本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兒。
他以為趙德海知道了這事兒也不會怪他,甚至還會叫他多訛點兒,誰知道搞錯了:
“大海,你打我幹啥,這錢兒我又不全要,到時候咱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