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葉老闆離開,柳媚拿起來桌兒上的那張紙條兒愣愣的問:“大根,你說葉老闆留個電話是啥意思?”
他想了下兒:“大概是知道昨兒個的事兒了,是叫咱以後再遇到這種麻煩了給他打電話,他幫咱解決!”
“每次看到葉老闆,我都覺的心慌,害怕,她整天臉上都沒啥表情,想不到人還挺好的!”
“典型的面冷心熱!”他笑笑:“把電話記上吧!也不知道葉老闆是幹啥的!”
“不知道,他也沒說過!”柳媚把電話存上去。
“我去拉西瓜,對了,你再給我點錢兒!”
“前天剛給你的一千,你都花完了?”柳媚滿臉心疼的瞧著他:“咱現在雖然能掙錢兒了,但花錢也得省著點兒啊,別大手大腳的,以後用錢的地兒多著那!”說著,又拿出來一千塊遞過去。
“知道了!”他笑了聲,也不解釋,拿錢兒出門。
回到家裡搬了一車西瓜送過去,一百個西瓜,他得跑三四趟,一趟將近倆小時,從上午搬到了下午,可是把他累夠嗆。
把東西送完,又跑到孫揚家裡,把那一千塊給他,叫他先用著點兒。
孫揚咋說都不要,還是他說就當提前預支的工資,他這才收下。
回到水果店的時候兒,都傍黑了,一進店門兒,就看到一個瘦高精悍的中年人坐在那兒正跟柳媚說話兒。
中年人留著平頭,眼光犀利,臉上的面板都是古銅色兒,粗糙的雙手端端正正的放到倆腿上,一瞧就是當過兵的。
“哈哈,你是大根吧!”
對方瞧見他,立馬兒笑著迎上來,伸出手說道:“我是段濤,在咱們縣開了家檯球廳。”
“哦,你好,段老闆!”
他看段濤好像是專門兒在等他,不知道對方是啥意思,客氣的伸出手跟對方握了一下兒。
“大根兄弟,聽說你昨兒個挑了悅耳KTV?”
他眼神閃了閃,不知道對方是啥意思,是要出頭兒?不過看著也不像,慢慢說道:“有這麼回事兒!”
“哈哈,大根兄弟不用擔心,我來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的!”
段濤笑道:“朱格跟我是老對頭兒了,他開賭場,正好兒,我也弄了個賭場,我們倆也算是競爭關係了,平常沒少幹架,不過誰也壓不過誰,昨兒個聽說你幹了他們,我馬上就決定,一定要見見你!今天見了,真是年少出英才啊,一個人挑了他們十幾個,嚇得朱格差點兒尿褲子,哈哈!”
聽了段濤的話,他才放心,無奈的苦笑一聲:“我也不想出這個風頭兒,沒辦法兒,他們綁了媚姐,我不出頭也不行啊!”
“哈哈,兄弟別怕,朱格雖然養了幾十號兒人,上上下下的也有點門路兒,但沒事兒,有啥事兒我替你兜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咱倆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他聽出來段濤想要拉攏他,不過他志不在此,笑道:“那謝謝段老闆了,不過就算他有點門路兒,我也不怕他,有啥事兒自已能兜住!”
“多個朋友多條路不是,兄弟,有沒有興趣去我店裡瞧瞧啊!”
他想了想,雖然不知道段濤啥背景,但對方過來了,那是給面子,要是能交一下兒以後一些事兒也好辦:“段老闆叫我,我肯定得去!”
柳媚聽著,急忙叫道:“等等,你順便把貨給段老闆送過去!門口兒放的那幾箱都是!”
段濤一聽笑道:“這小事兒,哪兒用得著大根兄弟送!”
他到門口兒喊了聲:“小羅,把東西搬車上!”
大根走過去,門口兒堆的貨還不少,有十來箱兒,段濤開了輛皮卡過來,看來是早就有準備了。
叫小羅的聽到叫聲,從車上下來,飛快的把東西往車上搬。
他看了一眼小羅,從動作上就能看出來,曾經也當過兵,動作很麻利。
他過去幫忙把東西都搬車上,段濤拉著他一塊兒上車,小羅開車,一溜煙的離開。
很快就到了縣城四環外,檯球廳是一個四層樓上,看起來像是個人蓋的民房,外邊兒瞧著不咋氣派,但進去後,裡邊兒裝修的還挺高階。
他沒打過檯球,不過看裡邊兒打的人還不少。
“這就是哥哥的產業了!”段濤笑著說:“十年前我轉業回來,給分了個體制的活兒,但家裡沒啥能力,選的單位不好,經常開不出來工資,後來村兒里人欺負我,我一氣把人給打了,打的還挺狠,差點兒就給判刑了,還是以前的幾個戰友出面兒,算是把我保下來了!”
他沒說話兒,不知道段濤說這些是啥意思。
“不過雖然保下來了,但體制內是待不了了,開除了,沒了活計,只能幹些雜活兒,後來認識了幾個退下來的兵,跟我情況都差不多,一合計,乾脆鬧點事兒做,就開了這個檯球廳,再後來,一個兄弟家裡出了點事兒,跟人又打了一架,還是幾個老夥計保了我,不過檯球廳的生意也幹不下去了,他奶奶的,老天爺不給飯吃,只能搶了!”
“我們十來個人都一把年紀了,家裡窮的都揭不開鍋了,一合計,乾脆就弄了這麼個賭場,這幾年,有幾個老夥計罩著,算是活下來了,一個個家裡邊兒也算富裕點了!”
段濤說完,笑呵呵的拉著他下樓,轉到地下室,進了一個暗門兒,裡邊立馬兒熱鬧起來,只見三十多號兒人圍著一個桌兒不停的叫好。
門後面兒,一個歲數跟段濤差不多大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看到他們,沉著臉大步走過來低聲說道:“濤哥,來硬茬子了!”
“嗯?咋回事?”
“是個厲害的,已經連著贏了十來把了,贏了有四百多萬!”
段濤眉頭馬上皺起來,四百多萬,可不是個小數兒,而且對方還不停手,真要叫對方把錢兒帶走了,他這賭場立馬兒就會沒了流動資金。
“跟對方透了底兒沒?”
“透了!”
“老么上了沒?”
“這會兒就是老么在那兒,老么也不行,已經連著輸了五把了!”
段濤眉頭緊皺,對方不停手,那就是照著他賭場來的,這會兒這麼多人瞧著那,要是不賭了,那他們賭場明顯就是輸不起,誰還敢來他們這兒玩兒。
要是接著賭下去,到時候兒人拿著籌碼兒兌錢兒,他們拿不出來,純粹叫人笑話,要是說叫人攔路搶回來,恐怕人一出門兒,立馬兒就會有人接走,根本不會給他這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