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她這會兒的火氣越來越大,慕雪根本不在乎這些,只准你罵我,還不准我懟回去?

但是,慕雪在她的身上除了紅色火焰,還看到一個矮胖身穿灰色破爛衣裳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太過普通,由於馮紅燕跑得太快,慕雪沒來得及看清對方的臉。

慕雪微微蹙眉,有了上次的經驗,她知道這個男人一定和她有關,她得提防著些才行。

“景墨媳婦,你別跟她一般計較,景墨是個讀書人,鐵定不會幹出對不起你的事來。

不過,回頭你可得把院門關好,不能給她可乘之機!”

朱麗提醒道。

說著,她便讓景栓出發。

這會兒,她看著慕雪忽然有些同情起慕雪來。

景墨身體病了,不但不能幫慕雪分擔一點,還得慕雪自己去防著別的女人對景墨圖謀不軌。

如果她是慕雪,說不定,從前脾氣要比慕雪還要壞!

“景墨媳婦,之前是我對你有誤解,你看能不能原諒我,以後咱倆當好姐妹好嗎?”

朱麗有些不好意思道。

景栓和景墨平輩,兩家是本家,慕雪真要和朱麗論起來,她應該稱朱麗一聲嫂子。

慕雪知道原身從前和朱麗也吵過,原身和人吵架從來都是蠻不講理的。

現在,朱麗居然和她主動道歉,慕雪感覺受之有愧。

她忙道:“嫂子,你這說得什麼話,從前我也有很多做得不對的地方,希望嫂子你別放心上。”

朱麗越看慕雪是越喜歡,她覺得這樣的慕雪挺好的。

“那我以後就叫你小雪,比叫景墨媳婦親近。”

慕雪點頭,她從這這聲“小雪”中,感受到長輩對小輩的疼愛。

兩人在牛車上說了一會兒話,不多時便到了鎮上,慕雪在鎮城門口便下來了。

“小雪,一會兒咱們在城門口匯合。”

慕雪點頭,看著他們一家三口進城門後,她也隨即進去。

……

當景栓駕著牛車從許老頭的墓前離開時,後面便響起一陣議論聲。

“沒想到慕雪真會驅邪?”

“對啊,看得我一愣一愣的,金鎖說鎮定就鎮定下來,說恢復就恢復了!”

“慕雪能看見許老頭,豈不是說,慕雪能看見鬼?”

說著,眾人只感覺炎熱的夏季背脊一陣發涼,世上真有鬼?

回頭,他們得跟家裡的孩子都說一聲,可不能嘴饞拿別人墳頭上的供品,小心被鬼給纏上!

一想到這裡,大家紛紛散了,回家!

何氏看著地上已經燃燼的箔,道:“幸好今天有景墨媳婦,這才讓金鎖少受了不少罪。

不然,等去鎮上道觀,金鎖不知已經被折磨成什麼樣?”

景來福聽了何氏的話,心裡對慕雪也改觀不少。

雖然景友山家風水不好,雖然自慕雪嫁到他們景福村後,常常鬧得村裡雞飛狗跳,讓許多人對她心生怨懟,但是,她這次這件事做得不錯。

“回頭準備些銀錢和禮物去景友山家,當面感謝一下慕雪。”

何氏有些吃驚地望向他:“你以前不是覺得景友山家風水極差,絕不肯靠近他家嗎?”

這次還要親自去感謝?

景來福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道:“他家風水極差是一回事,慕雪救了金鎖是一回事,咱不能當那不知感恩之輩!”

何氏笑笑:“好,都聽你的!

進鎮後,慕雪先找到藥坊德濟堂,把麻袋裡的三條銀環蛇給賣了。

雖是毒蛇,但藥用價值極大,藥坊常年收購,按照年份定價。

她這三條都不大,但也值八百個大錢。

收了掌櫃的給的錢,慕雪的心情更好了。

景金、景旺兩人半夜往她家倒毒蛇,最後毀的是他們自己的名聲,還白白給她送了八百個大錢~

她拿著八百個大錢買了黃紙,還買了一些其他東西備用,並給三小隻買了涼糕,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攤主說,這涼糕裡面是花生碎芝麻餡兒的,軟軟糯糯、冰冰涼、甜滋滋的,小孩子絕對喜歡~

等她出城門口,沒多會兒,景栓一家三口也過來了。

此時,景金鎖渾身剛上了藥,正疼得直齜牙咧嘴。

若不是朱麗給他買了一根冰糖葫蘆,他絕對還在哭。

有牛車就是要快很多,等回到村裡的時候,時間還尚早。

慕雪從懷裡摸出三個大錢交給朱麗:“嫂子,謝謝你們。”

“!!這怎麼行?你救了金鎖這麼大恩,我們還沒謝你呢,不過順路的事,怎麼還能收你錢?”

朱麗把慕雪的手推回去,死活不肯收。

無奈,慕雪只能作罷:“嫂子,大家都鄉里鄉村的,我幫金鎖驅邪不過順手的事。

牛車是你們家生計,只此一次,下回要是再不收錢,我可就不坐了!”

慕雪這話說得朱麗心裡非常舒服,知道慕雪不是那種愛沾人便宜的人。

“成,下回鐵定收。”

朱麗笑望慕雪回家的背影,朝景栓道:“栓子,你有沒有覺得小雪好像與從前完全不一樣了?

原來,她人還怪好的,挺善良的,又挺會為人著想的,以前是我誤解她了。”

景栓附和,媳婦兒說的都對。

慕雪開心地揹著揹簍回家,還沒進家門,她便已經能想象到小傢伙們把涼糕吃到嘴裡後,那開心的樣子!

並且,這會兒時間尚早,上午,她還能先畫幾張符籙出來。

可是,她才跨進院門,便聽到屋內傳來一陣辱罵聲。

“景友山,你活了這一大把年紀,你怎麼好意思壓榨兩個孩子的?

居然要小金、小旺來給你家四畝地麥子都割了?

還要他們拉到麥場晾曬、分離、揚塵、裝袋送到你家,再堆垛、犁田,還一頓飯都不管?

景友山,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不要臉?

怪不得,你的臉會生出那麼多濃瘡,就是作孽作的!

還有你的大兒子、大兒媳的死,以及那兩個孫子,為什麼剛生出來就是死胎?

就是你這人太壞,惡事作得太多!

瞧著吧,以後,你們家會比現在更慘,這三個小的以後不一定會變成什麼樣呢?”

吳氏的嘴跟池塘裡的青蛙似的,呱呱呱個沒完,聽得人腦袋發疼。

並且,她眼神兇狠,三小隻被她盯一眼,便嚇得縮起身子。

大兒子、大兒媳的死一直是景友山和孫氏不願提及的事,但凡只要是想起一點點,心裡便難過得要死。

現在,卻被吳氏這麼明晃晃地拿出來說,還把景白夫妻的死怪在他們身上,這讓吳友山、孫氏夫妻的心如在刀尖上滾一樣!

夫妻倆難過得直抹眼淚,心裡不禁懷疑,景白夫妻以及景三、景四的死,其實都是因為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