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聲與抉擇

【武魂殿聖子出現在諾丁城武魂分殿的事情很快便在千道流的授意下被馬丁殿主傳回了武魂城，為了等待不久後便會到來的供奉殿來人也為了好好修整一下，千道流便暫且在這裡安頓了下來。】

【在這分殿當中，僅有這裡分殿殿主知曉其身份，其他執事雖不知道千道流的身份，但也知曉殿主對其恭恭敬敬的。在沒有殿主的允許下，倒也無人敢來打擾千道流。】

“不行啊，這樣的方法根本不具有普及性！”有些抓狂的撓了撓本就凌亂的髮絲，千道流不知道多少次揉碎了正在書寫的紙張。

掃視一圈看見正坐在窗邊夜觀星空的赤影，神色一喜，便嚎叫著撲了過去。

“師父，徒兒該怎麼辦呀，徒兒跨年限吸收魂環的方法根本不適用於普羅大眾啊！”

赤影看著緊緊抱著自己大腿嚎叫的跟邋遢小狗似的倒黴弟子，越來越有人性的祂也不由眉頭一跳。

不過，赤影並未推開已經癱在他大腿上的千道流，只是揉了揉千道流那柔順的金髮，繼續聽千道流說道：

“徒兒越是研究這近三年來的成果，越是發覺做魂師終究是有極限的，也便越發覺得徒兒所取得的成就的道路不可複製，若沒有那些條件，徒兒亦無法做到這些事情。”

說著，千道流微微直起身子，便開始掰起手指算了起來，只聽千道流嘟嘟囔囔的算道：

“這第一呢，徒兒身懷神級武魂—六翼天使，這是天使之神給予其人間代行者的恩賜，先天二十級魂力加上武魂自帶的天賦領域，便讓徒兒的肉體與精神先天上就領先了普通魂師太多太多了，這先天上便讓徒兒有了跨年限吸收魂環的條件。當然，若非師父您的建議，徒兒的魂環便會在家族的準備下配備當下那最佳魂環配比，千家主脈如今只剩下徒兒一人了，支脈那些人是不會讓徒兒去冒險的，這麼些年過來，哪怕不去追求那跨年限魂環，只要六翼天使這一神級武魂能夠安穩的傳承下來，那麼我等依舊是那俯瞰世界之人，依舊是那天下第一！”

說到這裡，千道流不由驕傲的挺起了胸膛，不過在觸碰到赤影那平靜的赤瞳時便又軟趴趴的趴了下來。

“這第二便是身為千家主脈，武魂殿實際掌權人所帶來的資源了，連那常人遙不可及的魂骨，徒兒這裡雖不說能夠玩一個扔一個，但現實情況若將魂骨限制在千年及以下的話，並不比這差多少。”

“這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便是師父您的存在了！”

說到這裡，千道流金眸中的神彩便好似飛出來一般，那明亮的眼神中滿是喜悅與感激，道：

“沒有師父的教導與陪伴，徒兒或許便會一直呆在那武魂城當中，過著循規蹈矩的生活，直到徒兒已能直面封號鬥羅才會出山揚名天下吧！”

說到這裡，千道流的話語中滿是慶幸與得脫樊籠的新生，

“正是師父您的遠見，您那在我看來天馬行空的思想，才造就瞭如今我這十二歲便已是魂王，後三個魂環皆是萬年魂環的壯舉！”

“也正是如此，徒兒想將您宣揚出去，哪怕世人皆未見其人，亦皆聞其名！”

“可惜…”話音低落了下去，千道流臉上的神色肉眼可見的黯淡了下去，道：

“可惜徒兒愚鈍，未有那鑽研其根本，直至本質的能力。如今的徒兒只會總結，可這些既不適應普羅大眾，亦不適配其他天才，徒兒的方法只適配徒兒。”

啪-

卻是赤影的手掌落在了千道流的腦袋上，那赤色的眼眸依舊如往常一樣平靜深邃，在那其中，千道流清晰的看到眼已朦朧的自己，吸了媳鼻子，剛想說些什麼。

“既然不適合普羅大眾，便自己去一點一點的實驗出來吧。”

隨著赤影平淡的話語落下，千道流神色一滯，神色愧疚的嘟囔道：

“師父，徒兒...徒兒並無那天賦。”

赤影搖了搖頭，“不，你有！你有世間獨一無二的資源，亦有舉世無雙的天賦。若你想做，這件事情必有所成。沒人逼你去做，你要做便親心親力的去做，讓這芸芸眾生都能受你恩惠，傳誦你之功德萬萬年；你不做，依舊是那懸掛天空的烈陽，待你走到大陸巔峰，亦可重塑天使一脈的輝煌，鎮壓煌煌人間三百年。”

“我…”千道流話未出口，便聽到了接下來讓其心慌的話語。

“流兒，經過這六年過的相處，你也知道，我非此界之人，或許也並非人類。如今失去記憶，還未找到歸途，但我知曉若中途沒有隕落，或早或晚都會離開這裡，去找尋我的歸途！”

“我亦可直接將直指根本的法門傳授於你，可這真的對這世界好嗎？此方世界規則亙古久遠，修煉體系也已成熟，天外生靈擅自對這世界的善意，對這世界芸芸眾生來說，真的是善嗎？”

“我不知道，亦不願以這芸芸眾生去賭這份善是否為善！我只能是過客，可以相逢，可以結緣，但不可擅自結緣！這份因果過於沉重了。”

驟然聽聞師父心聲的千道流有些慌，這些年的相處，赤影早已成為他最重要的精神支柱，他不知道若有一天赤影離去，他是否能夠承受的住這如那天塌般的感覺。

“師父，我知道了，這應行的路當由我去前行，這應守的道也當由我去守住！師父，徒兒無法要求您什麼，徒兒只希望，您在離開時給徒兒留個念想，讓徒兒知道如何去找尋您，追尋您走過的足跡，見識您眼中的萬千風景！”

說到後面，千道流話語中已帶著幾分哭腔，那盈在眼眶中的淚並未落下，這已是他最後的堅強與倔強了。

“傻瓜，人之壽命有限，若你無法壽與天齊，或許當是我這做師父的為你送那最後一程吧！”

心中默默想著這些，隨著與人類的相處越來越有人性的赤影，深邃的眼眸也不由泛起幾分愁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