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各位娘娘的邀請,林辰愣愣地杵在門內,半晌沒有吱聲。

“怎麼突然間,我就成香饃饃了?”老實說,他很不理解。

不理解自己為什麼突然就被各位娘娘給瞄上了。

“難道,接受過我的‘指導’的事兒,不應該是秘密嗎?”

想到皇后和淑妃,他的腦門子上寫滿了問號。

再想到文智濤,充斥在林辰心間的疑問變得越來越重。

“皇后和淑妃自然不可能把這事兒宣傳出去!”

既然如此,那訊息又是如何走漏的?

雖然心間疑問堆砌,但他不能晾著各位娘娘派來的使者不管。

“多謝娘娘們的好意,但只怕最近小的都抽不開身。”

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林辰繼續道:“諸位應該也知道,近期陛下政務繁忙,小的得時刻伺候左右,所以還請諸位替小的向諸位娘娘告個罪。”

林辰彎腰頷首,歉意滿滿。

說完,他沒在住所多留,裝模作樣地收拾收拾,奔御書房趕去。

而見他要走,各宮來人卻慌了。

“那您什麼時候有時間?”

“林公公,您不給個準話,我們可沒法和娘娘交代!”

說話間,一群人還想把林辰攔下。

看這架勢,林辰趕緊加大步幅,急速拉開與這群人之間的距離。

逃出老遠,他才抬手抹抹額頭上的冷汗。

“雖然作為一個男人,我不介意挨個兒指導一下後宮這群寂寞的女人,可像這樣一窩蜂地找上門來,我就是鐵打的也招架不住啊。”

輕嘆口氣,嘀咕著這些,他還一副遺憾的表情。

在路上強自整理了一下心情,繼續往御書房趕。

來到地頭,一眼便見到了夏冰那張漆黑的臉孔。

“不先找朕覆命,你究竟在搞些什麼!”

“陛下息怒!”林辰心頭一個咯噔,急忙解釋,“奴才在難民堆裡忙了整日,為了不讓汗臭味燻到陛下,所以才先回去洗了個澡。”

“哼!”夏冰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讓你辦的事呢,辦得怎麼樣了?”

“回陛下,基本已經辦妥!”林辰沒有怠慢。

接下來,他把白日自己去城郊的經歷都原原本本地講述了一遍。

“難民的情緒已基本穩定,在安置營建成之前,他們應該都不會再弄出什麼風浪。”

為了給難民們找點事做,文智濤特意把建造安置營的事,交給了難民自己。

相信,為了讓自己能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短時間內,難民們都將無暇分心。

夏冰的眉頭未松,冷聲道:“問出混進難民堆裡的那些別有用心之徒的真實來歷了嗎?”

“這個……”林辰結巴了。

為了不給自己增加麻煩,他並未過問那些人的具體來歷。

“什麼都沒問出來,誰讓你把他們交給刑部的?”

夏冰的臉色轉寒,全然沒有掩飾語氣中夾雜的怒意。

“您直接找刑部尚書問不就行了?”

憋了半天,林辰憋出一句話來。

聞言,夏冰的眼皮子狠狠一顫,臉色又冷了好幾度。

“我說錯了?”迎著她冰冷的目光,林辰小聲嘟噥。

“這裡沒你的事了,滾吧!”

好半晌,夏冰不耐煩地把手一揮。

林辰卻不樂意了,悶著頭,並沒有要退走的打算。

畢竟夏冰之前答應過他,一旦事情辦妥,重重有賞。

賞沒得到,林辰自然不甘心空著手回去。

“你竟還好意思問我要賞賜!”夏冰怒極反笑。

“陛下一言九鼎,應該不會騙我的吧。”林辰嘻嘻笑道。

“滾!”夏冰的嘴皮子直抽。

眼看好處是拿不到了,林辰把嘴唇一撇,不甘不願地退了出去。

御書房的門板關閉後,他才聽到從房中傳出的啪啪悶響。

毫無疑問,那是有人在拍桌子的聲音。

“這女人,吃錯藥了?”

回頭瞥了一眼,陳凡忍不住吐槽。

他其實並不傻,只是懶得去深想罷了。

打個呵欠,抬頭看了眼天色,沒繼續閒逛的打算,直奔住所趕回。

並不多長的道路,卻在半道上出了場意外。

呼呼,當夜晚撩過的風變得急促,搖晃的樹影也開始發出兀兀低吟。

林辰搓搓胳膊,下意識地加快了步子。

可突然,兩條黑影躥入廊中,直槓槓地堵在他面前。

猝不及防,林辰被嚇了一跳。

看清對方身上和自己身上類似的太監製服,他才小小地吁了口氣。

“大半夜的,走路能不能出點聲?”

畢竟他是領事太監,自然不能在兩個普通太監面前露怯。

“林辰,林公公沒錯吧!”

對面兩人卻沒與他見禮,反而仰著下巴,整一副審視姿態。

“是我!”林辰並沒有要隱瞞身份的打算。

說話間,他挺直了脊樑,頗一副自得模樣。

“是你就成!”

倆太監對視一眼,突然咧嘴,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弧度。

下一秒,倆太監之中面板更黑的那位掏出一隻黑布口袋展開。

然後,徑直奔林辰的腦袋罩落。

察覺到情況不妙,林辰扭頭,撒開丫子就想跑。

他快,但有人比他更快。

幾乎在他轉身的同時,另一個白皮太監也掠開了步子。

只眨眼間,便超到了林辰身前。

緊接著,林辰只感覺自己的胳膊一緊。

非自願的,他停下了步子。

然後,漫天星辰突然消失,連夜風的呼號似乎也變得弱了。

本能地,他開始掙扎。

可沒能掙開對手的束縛不說,反而被整個兒扛了起來。

雙腳懸空,除了繼續無章法地蹬腿之外,他再也做不了別的。

“活了兩輩子,這還是第一次被人當肉票!”

心頭猛沉,此時的林辰完全無法預料自己今後的命運。

但或許是因為已經死過一次的緣故,此時的他並沒有太過強烈的恐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扛著自己的那個人停下腳步,他也被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四仰八叉,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他艱難地撐起身子。

然後屁股滑動,貼地後退,靠住冰涼的牆壁才停下動作。

同一時間,一陣低沉的腳步聲灌入耳朵,越逼越近。

下意識地,他舉起被捆束的雙手,勉強擺出一副防禦姿態。

那顆心則跟隨持續迫近的腳步,一直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