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祭酒家的小姐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周圍其他的人。

一定得快一點,不然怎麼搶得過這麼多人!

相比於其他男子,姜瑾瑜更有優勢。

同是女子,她很懂得照顧女子一些細小的隱藏需求。

自然更是入了貴女們的心。

酒足飯飽,賞花宴將結束。

雖然有插曲,但總體來說還是很愉快。

姜瑾瑜還急著去找吉祥問明情況。

眾人紛紛起身告辭,跟姜瑾瑜打招呼得太多,她一時被絆住了腳。

正焦急之時,園中忽然進了一位大監,手高高地舉著一個明黃色的卷軸。

單淑宜面色一正,連忙從席中走出來。

“不知陛下有什麼旨意?”

大監輕輕一笑:“單小姐,這道旨意,是給狀元郎的!“

聖旨一到,園中男男女女跪了一地。

姜瑾瑜有些驚訝地抬頭,起身跪到前面來。

天子會有什麼聖旨給她?

就連老師那裡也沒有訊息,姜瑾瑜心中有些沒底。

“是天大的恩典呢!”

大監見她面露疑惑,好心出言解釋。

這狀元郎年少有為,前途不可限量。

他身為天子的身邊人最清楚不過,也樂得多給他行些方便。

說著,展開聖旨念道。

“狀元姜滿堂,氣宇不凡,文采斐然,朕心甚喜,特賜婚雅清長公主為駙馬,欽此!”

唸完之後,還笑著催促:“狀元郎,接旨吧。”

姜瑾瑜內心劇震。

她防了這麼久,偏偏忘了皇帝!

如今聖旨已下,哪還有轉圜的餘地?

不但不能拒絕,她還得表現得非常高興。

只是接聖旨的手,怎麼都抖個不停。

“瞧狀元郎這高興的。”

大監打趣她:“行了,那奴婢就回宮去了。”

“來日去吃駙馬爺的喜酒!”

送走了大監,姜瑾瑜仍是怔愣在原地。

“還真是恭喜狀元郎了!”

單淑宜氣得幾乎要失態,轉身便走。

一眾還想著嫁給姜滿堂的貴女們也是芳心碎了一地,敗興而歸。

鄭書銘湊上來拱手:“恭喜姜兄了!天大的喜事啊!”

其餘人也紛紛前來道喜。

姜瑾瑜苦笑:“承蒙公主不棄。”

雖說本朝駙馬不妨礙入仕,可是尚公主和娶妻可不一樣。

公主是君,她是臣,意味著婚後哪怕在家中,也不能忘掉君臣之禮。

所以對很多男子來說,尚公主也就是面子好看,私底下心酸苦楚無人知。

大家都知道這一點,可面上也只能恭敬。

不過姜瑾瑜最怕的可不是這一點。

若她真是個男子,能夠尚公主,必然是要感恩戴德的。

可她是個女子!

公主之尊,豈是她輕易能冷落的?

冷落不了,那她是女子的事實,早晚都要露出來。

到時候,就是欺君之罪!

姜瑾瑜又同其他人謙虛幾句,連忙匆匆離開。

回到府中,她尚在冥思苦想,吉祥就一臉凝重地進來稟報。

“主子,咱們的人說,陳石美情緒激動,差一點就要闖進園中!後來被拉了回去。”

逢春一臉的驚訝:“你是怎麼做到的?”

送完信之後她就一直跟在姜瑾瑜身邊,是真的很好奇。

這賞花宴沒有請柬是不能進的,更何況還是陳石美那樣一個聲名狼藉的人。

如何能走到貴女們面前?

吉祥自得一笑:“咱們家的茶樓最高處有一個閣樓,站在那裡能直接看到今日的賞花宴,尤其是女賓所在的亭子,目力好一點,絕對能看清臉。”

“至於陳石美那邊,自然是咱們的人不經意間透露的,李二小姐出門了。”

“他便自己主動想辦法出來試圖找人了。”

姜瑾瑜點點頭,面色沉重:“那就確認了,就是李芳菲。”

賞花宴上幾次解圍,又有那首詩。

不得不說,李芳菲給她印象極好。

這樣的人,別說陳石美了,便是趙景軒,也只是堪堪相配。

偏偏……

雖然她很不願相信,可事實就擺在面前。

姜瑾瑜努力想用行動來影響自己的情緒。

“既然已經確認了,便別怪我心狠了。”

過幾日的大婚,便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讓這對渣男賤女顯形於人前。

至於趙景軒,她同他本來就有帳沒算,攪了他的婚禮,她一點都不心虛,頂多算兩清。

“這事暫時還可以放一放,眼下有更要緊的事。”

姜瑾瑜眉頭緊鎖地把聖旨放在桌上。

竟是逢春先開了口。

“主子,您怎麼能尚公主呢?”

“那樣豈不是就兜不住了嗎?”

“你……”姜瑾瑜神色一凜,“你知道了什麼?”

吉祥面色一變,上前就想把人的手往背後反剪。

逢春先是下意識地往前一閃,繼而又停了下來,生生地受了一下。

姜瑾瑜有些不忍,但還是沒有馬上讓吉祥鬆開。

“奴婢已經知道,主子您其實是女兒身?”

姜瑾瑜只覺一股涼氣衝頭,從頭涼到了腳底板。

“你是怎麼知道的,什麼時候知道的?你……慎郡王知道了嗎?”

她對蕭洵的感情雖然不一般,但這不是小事,而是會累及全族的欺君之罪。

即便是蕭洵,她也不敢信。

“奴婢剛剛才知道,就在賞花宴上。”

“郡王殿下自然不知道,奴婢也沒打算告訴他!”

見姜瑾瑜不信,逢春連忙強調。

“奴婢說過了只會有您一個主子,這話是當真的!”

姜瑾瑜神色幾番變換,終是讓吉祥鬆了手。

剛剛她明明能躲過,卻還是站在那裡讓人制住,就是她的態度。

“說說吧。”

逢春活動了一下手腕,沒好氣地瞪吉祥一眼。

“手勁兒還真大!”

然後又看向姜瑾瑜。

“奴婢也是不經意發現的!之前湊到您耳邊說話的時候,不小心就注意到了您的骨骼。”

“即便面上再像,骨骼是騙不了人的。”

“成年男子和成年女子的骨骼差異很大的。”

她認真地解釋。

姜瑾瑜對她的武功水平有了新的認識。

“依你看,得是什麼樣的人,才能看出我的女兒身。”

今日好歹是被自己人看到了

日後若是不察,被旁人看去了,對於整個姜家來說,都將會是滅頂之災。

“比較厲害的醫生,他們把脈就能把出來,比如像咱們家姜大夫那樣的就行。”

“還有就是……”逢春頓了頓,咬咬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