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久違的歡樂
大明:家父朱元璋,我當逍遙王不過分吧? 玄英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在朱標和朱棡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忽悠下,朱樉雖覺得他們給出的理由牽強得很,但想著都是自家兄弟,怎麼會害自己呢,便很快接受了自己如今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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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朱家幾兄弟踏上了回應天的路途。馬車上,朱樉愜意地吃著水果,看著在馬車外趕車的秦一,突然想起了什麼,便將一顆蘋果丟向秦一,慢悠悠地喊道:
“接著!”
秦一條件反射般地接住蘋果,就聽朱樉又問道:“怎麼就你一個?秦二那廝呢?”
秦一聽到這話,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但他背對著朱樉,朱樉並未察覺到異樣。秦一頓了頓,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爺,秦二那小子,被您派到了吳···呃,秦王衛裡鍛鍊去了呀。”
朱樉喃喃自語道:“什麼時候的事啊,孤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說完,他搖了搖頭,便擺爛般不再去理會,繼續享受起了馬車裡的悠閒時光。
而朱樉的喃喃話語,秦一聽得真切,他的眼裡湧出無盡的悲痛,那是對秦二的思念,也是對馬車裡那位爺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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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人趕路之時,朱標的信件已先一步送達了應天,擺在了朱元璋的案頭。老朱開啟信件,越看臉色越難看,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眼中滿是憂慮。
燭光搖曳的御書房內,空無一人,朱元璋獨自坐在龍椅上,久久沒有動靜,只有沉重的呼吸聲在寂靜的房間裡迴響。
良久,一聲哀嘆打破了沉默。
朱元璋猛地高喝道:“來人!”
貼身太監李彪像鬼魅一般悄然出現,輕聲道:“陛下!”
朱元璋猶豫了一下,然後冷聲道:“你去太醫院那邊替咱問問,人的腦袋裡要是有淤血,不去消除的話,會不會對身體或者壽命有危害?此事千萬不要傳出去,一旦太醫院那邊有結論,立刻來報!”
“是,陛下!”李彪應道。
李彪剛要退下,朱元璋又開口道:“等等,你再派人去告訴老五那個師傅一聲,也去問問。”
很快,李彪退下了。
而朱元璋抬頭望向坤寧宮的方向,眼中的神色在燭光下顯得晦暗不明,滿臉的愁容和擔憂。
過了許久,李彪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御書房內,他向朱元璋行了一禮,緩緩說道:“陛下,太醫院那邊並沒有明確的結論,不過孫老先生那邊傳來口信說,若此人日後不再受外力刺激,他有五成把握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朱元璋沉默了好一會兒,伸手揉了揉眉心,疲憊地說道:“下去吧!對了,再去給皇后說一下,就說咱有事情和她商議,事關吳王的。”
“是,陛下。”
李彪退下後,朱元璋處理完最後的奏摺,便拿起那份書信,神色凝重地朝著坤寧宮走去。
坤寧宮內,燈火通明。
馬皇后安靜地坐在床榻上,眼裡滿是擔憂之色,一旁的女官玉兒輕聲寬慰道:“娘娘,陛下既然派人來說是商議,那想必吳王殿下起碼性命無憂才是呀。”
馬皇后苦澀地笑了笑,正搖頭準備說話,就見朱元璋走了進來,他冷冷地說道:“所有人退下!”
隨後,他給身後亦趨亦步的李彪使了個眼色。
馬皇后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和不安,但也沒有多問。
很快,所有宮女都退了下去。朱元璋把那份書信遞給馬皇后,嗓音嘶啞地說道:“妹子,看看吧,老大來信。”
坤寧宮的燭火持續燃燒著,許久之後,隱約傳來陣陣嗚咽聲,而外面的天色也越來越深沉,彷彿整個世界都被一層陰霾所籠罩。
不久後,一封密信在夜色中迅速發出,沒有驚動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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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的那封密信,猶如一道加急的軍令,很快便輾轉送到了朱標的手中。
朱標接過信,迫不及待地開啟,目光急切地掃過書信裡的內容,當看到老朱已然有了決定時,他那一直緊繃著的心絃,這才像是鬆開了一般,當即長舒了一口氣,臉上緊張的神色也舒緩了些許。
一旁的朱棡和朱棣,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緊盯著朱標,眼神裡滿是詢問與關切。
朱標察覺到了他倆的目光,苦笑了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把信件遞向二人,緩聲道:
“爹孃那邊,已經決定好了,眼下咱們啊,暫時先瞞著老二吧。”
“應天那邊爹孃也會下封口令,絕不讓老二這些年的事情傳出去。”
“等咱們回去了,再找人找大夫好好給老二看看吧。”
“哎,老二要是一直失憶···其實,這樣或許也挺好的吧。”
他說這話時,聲音裡透著一絲無奈,又夾雜著些許苦澀,眉頭微微皺著,顯然心中滿是憂慮。
朱棡接過信件,仔細地看完,沉吟了好一會兒,才苦澀地搖頭道:“大哥,這事兒難啊!”
“二哥那邊,經歷了那麼多事兒,那麼多親衛都沒了性命,秦二也死了,二嫂也去世了,這麼多事,哪能輕易就瞞得住啊?”
“二哥他雖說失憶了,可又不是把這些人全都忘了呀,這萬一哪天想起來了,又如何是好啊?”
“那些親衛好說,但秦二和二嫂的事情,難搞,總不能告訴二哥,秦二被派出去了,結婚的人,也換了個人?!”
“這些也太假了,誰信呢!”
朱棡的臉上滿是愁容,眼中盡是擔憂之色,一邊說著,一邊無奈地嘆了口氣。
朱標聽了這話,沉默了良久良久,心中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般沉重,半晌才苦澀地說道:“先試試吧,哪怕老二他能多輕鬆一天,那···那也是好的呀。”
他頓了頓,像是鼓起了勇氣似的,繼續道:“好了,先別多想了。去吧,順便再給秦一也吩咐一聲。”
“咱們這出來也有些日子了,路上也耽擱了這麼多天,也該回去了。”
聽到朱標的話,朱棡沉默了片刻,心中雖仍滿是顧慮,但還是點頭應下道:“知道了大哥,我跟老四這就去給秦一說清楚,儘量把這事兒安排妥當吧。”
說罷,兄弟三人,各自懷著心事,腳步都顯得有些沉重地離開了,而大軍也很快開始快速行軍,馬蹄揚起的塵土,彷彿都帶著幾分凝重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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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應天這邊,次日一大早的早朝時分,金鑾殿內氣氛格外壓抑。
朱元璋一臉冷峻地坐在龍椅上,目光緩緩掃過朝堂下的眾臣,隨後才冷聲道出朱樉的事情原委。
末了,他更是嚴厲下令道:“所有人即刻起,都得稱吳王為秦王,同時,就當洪武七年以後秦王的那些事兒,一概未曾發生過!”
“誰要是敢去刺激吳王,說漏了嘴,哼,那就好好想想自己還有家眷的脖子上這顆腦袋還想不想要了!”
他的聲音在大殿裡迴盪,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眾臣們聽了,皆是噤若寒蟬,紛紛低頭應諾,不敢有絲毫異議。
同一時間,朱樉的吳王府外,一群人在一陣忙碌之後,原本的吳王府牌匾很快就被換成了秦王府的牌匾。
而朱元璋派來的人,更是板著臉,對著王府裡的下人們嚴厲警告了一番,那嚴肅的模樣,讓眾人心裡都打起了鼓,絲毫不敢有什麼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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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晌午,陽光暖暖地灑在應天城的大街小巷。
朱元璋和馬皇后換上了尋常百姓的衣裳,微服出行,就如同這應天城裡一對極為平常的夫婦一般,慢慢地來到了應天城十里處,靜靜地等候幾個兒子歸來。
沒多久,遠處的大道上,大軍的身影隱約出現在眼前,揚起的塵土在陽光的映照下,像是給他們披上了一層薄紗。
朱標、朱樉、朱棡、朱棣四兄弟,得知了老朱和馬皇后二人前來的訊息,趕忙騎上快馬,一路風馳電掣般奔騰而來。
馬皇后遠遠地看著馬上意氣風發的四個兒子,眼中隱約浮現出些許淚花,那是思念與擔憂交織後的情緒,她抬手輕輕擦了擦眼角,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兒子們。
就聽朱樉迎著微風,滿臉笑嘻嘻的,扯著嗓子大聲喊道:“娘,我回來了!”
喊完,他便直接勒停馬,動作利落地一躍而下,可朱樉那破爛的身體,洪武七年的朱樉又怎麼習慣?
一時間,竟險些摔倒在地。
幸虧一旁的朱棡眼疾手快,趕忙伸手拉了他一把,這才穩住身形。
馬皇后見狀,先是低頭快速拂去眼角的淚水,再抬起頭時,臉上又帶著幾分嗔怪,彷彿一下子就回到了幾年前幾個兒子調皮搗蛋的時光,就聽她輕聲笑罵道:“你這小皮猴子,能耐了你啊?你娘我就在這兒,又不會跑了,急什麼急呀?”
朱樉站穩後,笑嘻嘻地走上前,沒皮沒臉地說道:“娘,我可是你兒子呀!能有什麼事兒呀?就是這幾天不小心把手臂給摔傷了而已,不然,就憑你兒子我的本事,怎麼會摔倒呢!”
“也就修養個幾天的事兒罷了,等我好了,我可還要揍一頓老三這廝一頓!”
他說得那叫一個輕鬆自在,彷彿真沒把這傷當回事兒,臉上依舊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馬皇后聽了,輕輕拍了一下朱樉的腦袋,強壓下心中那股酸澀的情緒,笑罵起來:“你都多大了呀?還欺負老三?小心老三以後不認你這皮猴子了!”
朱樉卻是拉著馬皇后的胳膊,晃了晃,笑嘻嘻地回道:“娘,我再大,那不也還是你的兒子嘛?而且,老三那傢伙,我還不是輕鬆拿捏,他那傻乎乎的樣子,還敢陰陽怪氣的說我傻?!呵呵~”
說著,朱樉還回過頭,眼睛微微眯起,看向朱棡,一臉的不懷好意,那副模樣,活脫脫就是個調皮搗蛋的孩童。
朱棡跟在身後,看著朱樉這副樣子,眼裡閃過一絲落寞,可想著往昔兄弟間打鬧的歡樂時光,又不禁泛起一絲笑意,倒也沒有反駁,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時,朱元璋在一旁看著朱樉那沒心沒肺的樣子,忍不住心裡那份酸意,誰讓這小子一回來滿眼都是他娘,自己這個爹算怎麼回事?
故而開口就直接懟道:“哼,你這兔崽子,就知道調皮搗蛋,都傷成這樣了還不安分,還想著欺負你弟弟,也不嫌丟人!”
朱樉卻滿不在乎地朝朱元璋做了個鬼臉,笑嘻嘻地回道:“老頭子,我這叫有活力,誰跟你似的?這裡又不是你的朝堂!再說了,我和老三那是鬧著玩兒呢,你管我們兄弟呢,是吧,小老三?”
說著,還朝朱棡擠了擠眼睛。
朱棡只得無奈地應道:“是是是,二哥說得對,我哪敢生您老人家的氣呀,您就大人有大量,放過我不成?”
“我這都多大了,逼急了,小心我還手了哈!”
畢竟,自家幾個兄弟,除了朱標向來穩重些,其他人都是一起打打鬧鬧長大的,往昔那些快樂的時光,此刻重溫起來,更讓這當下,多了幾分無奈與苦澀,以及,心疼。
朱樉聽了朱棡那無奈的回應,笑得更歡了,還湊到馬皇后身邊,親暱地挽著她的胳膊說道:“娘,您看老三,還是這麼不禁逗呢,我就隨便說說,他就緊張起來了,哈哈哈~”
馬皇后寵溺地看著朱樉,輕輕點了下他的額頭,說道:“你呀,就別總拿你三弟打趣了,都這麼大個人了,也該穩重些才是。”
朱樉卻撇撇嘴,不以為然道:“娘,穩重有大哥就夠了呀,我要是也整天板著個臉,那多無趣,您不也覺得沒意思嘛。”
朱元璋在一旁聽著,冷哼一聲道:“哼,你就是仗著你娘疼你,淨沒個正形,小心咱哪次揍你小子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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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皇后看著兄弟幾個這般相處,眼中的淚花又忍不住在眼眶裡打轉,她趕忙別過頭去,悄悄擦了擦,然後回過頭笑著說:
“好了好了,都別說了,咱們也別在這站著了,趕緊回城裡去吧,娘讓人給你們準備了好些好吃的呢,都餓壞了吧。”
朱樉一聽有好吃的,眼睛都亮了起來,興奮地說道:“娘,真的呀,那可得趕緊走,我這肚子都咕咕叫了,一路上可都惦記著您做的飯菜呢。”
朱元璋無奈地看了朱樉一眼,說道:“你這小子,就知道吃,出息!!”
朱樉卻滿不在乎地回道:“老頭子,過分了哈,有本事,你別吃我娘做的飯!”
“嘿,憑什麼咱不能吃?而且,那是咱的妹子,咱的皇后!!你這小兔崽子,還真欠揍!!”
“啊?娘!大哥!聽到沒,我可什麼也沒幹,這糟老頭子,就想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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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著朱樉這接二連三的話,雖是無奈,卻也在這看似輕鬆的對話間,暫時將那藏在心底的酸澀與擔憂壓了下去,而後便一同朝著應天城的方向走去。
只是除去那玩鬧性子的朱樉外,每個人的腳步,似乎都帶著幾分旁人難以察覺的沉重,以及對眼前這難得“平靜”的珍惜罷了。
誰知道,朱樉那份痛苦的記憶,什麼時候又會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