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薇震驚且陌生的看著歇斯底里的呂宇,又看向身旁一位位害怕恐懼的孩子。
她顫聲道:“難道你不知道,這裡一旦被拆,他們就全都無家可歸,只能去流浪了嗎?”
“呂宇,你怎麼這般自私?”
一群孩子紛紛露出傷感神色,讓他們出去流浪,無疑是讓他們死。
別說現在拐賣孩童的這麼多,就算他們躲過了,也躲不過那些成年流浪漢乞丐的摧殘,被打死都是常見的事。
呂宇獰笑:“那又如何?這種情況下,當然是適者生存了,這麼大一群拖油瓶,我跟他們又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為什麼要管他們死活?我他xx的以後還能不能好好活著,都還是個未知數!”
“方楚薇,算我求你了行不行,給我一條活路吧,不然的話,我真的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一把匕首從呂宇的口袋中掏了出來。
他攥在手中,口裡說著哀求的話,眼中卻是一片瘋狂,一步步朝方楚薇走過去。
“呂宇,我看你是真的瘋了!”
方楚薇臉上也閃過一絲驚慌,但更多還是痛心疾首。
她實在想不到,看著長大的呂宇,會一步步走
到這種境地。
她儘管害怕,可卻一步未退,依舊擋在其他孩子身前,凝視走來的呂宇。
呂宇停在她三米左右,攥著匕首的手微微顫抖,他怒吼道:“方楚薇,你不要逼我,真的不要逼我!”
他雙眼通紅,臉龐都是瘋狂的獰色。
一百萬!
這樣的誘惑,對於就連一百塊都很難拿出來的呂宇而言。
無異於致命的誘惑。
他不想再窩囊的活下去,特別是跟在木鐵身後,去見識到紙醉金迷的富貴生活,體驗過人間極樂之後。
他回不去了。
誰敢阻攔他,誰就是他的仇人。
木鐵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呂宇,你到底能不能行?不行我就換人,別浪費我的時間。”
呂宇一聽這話,眼中最後一絲猶豫也被割捨,低吼一聲,手持匕首直接衝向方楚薇,朝她腹部狠狠刺去。
“方楚薇,這是你逼我的!”
方楚薇瞳孔放大,只剩下本能擋在張正等多位孩子身前。
眼看那匕首就將刺入方楚薇腹部,一隻有力的大手從一旁抓來,穩穩將那匕首抓住。
呂宇震驚看去,“誰?”
他這也才注意到,在方楚薇身後,還跟
著一位讓他既感到熟悉,又無比陌生的身影。
“呂宇,一晃八年過去,沒想到,你已變成這般模樣。”
方銘緩緩從方楚薇身後走出來,冷漠的看著呂宇,“當年我離開時,是否對你說過,我終會回來,讓你好好幫我姐姐管理孤兒院?”
“當時的你,是怎樣對我發誓擔保的?”
轟!
呂宇大腦炸開,憤怒的眼神慢慢變成震驚:“是,是你,方銘哥。”
“你,你怎麼回來了?”
呂宇終於認出來了眼前人是誰。
方銘!
那個,自他三歲來到這裡,就一路揍他,一路帶著他四處討要生活的方銘!
在他很小時候,方銘在他心裡,也一直都擁有著極高地位,天生的崇拜。
那年方銘離開時,他不過九歲,卻也已是個半大的孩子,外加一直跟在方銘身後,也格外的早熟。
他對這方銘信誓旦旦保證,以後他也會像方銘一樣,撐起孤兒院,保護方楚薇。
少年,總沒那麼多邪念,更沒多少心思。
就是純粹。
這份純粹,也一直維持到了今年,那怕再火燒孤兒院,最危難時刻,他還是堅定的站在方楚薇身
旁,守護她!
直到那天那次,被木鐵帶入去到一處號稱男人的天堂之後。
一切全都變了。
他可以忍受黑暗時的孤寂,但前提是,未見光明!
生死都無法改變他的意志,然一場紙醉金迷的遊玩,卻輕易攻破了他的內心。
對於兒時的承諾,很顯然,富貴的未來奢靡生活才是他最想要的!
方銘冷冷道:“我若不回來,又怎麼能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
呂宇渾身直冒冷汗,踉蹌而退。
被方銘這死神般的眸子盯著,一股股涼氣不斷湧上心頭,讓他也清醒了數分。
他剛剛居然要捅死視他為弟弟,看著他長大的方楚薇?
他,都在做什麼?
他不停退後,心虛,彷徨,完全不敢直視方銘審視的目光。
下意識回頭看向掐滅菸蒂,臉色陰沉走來的木鐵,“廢物!”
呂宇臉色一白,眼神極其複雜。
木鐵大步走近,“呂宇,我本以為你能成事,卻沒想到就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心不狠,還想飛黃騰達?你以為億萬家產不沾血,是這麼好拼來的嗎?”
呂宇眼神再次一變,好不容易才博來了這個機會,他如何舍
得放棄?
“方銘哥,抱歉了,人總是會變的,機緣就在眼前,我不能放棄!”
呂宇深吸口氣,再次攥緊了手中匕首,眼神變得無比堅定:“我不想再一輩子都過這種苦日子,不希望過上一眼就能看到頭的日子,更不願意我的未來,我的人生,都跟他們捆綁在一起!”
“我要出人頭地,我要飛黃騰達,方銘哥,事已至此,看在多年兄弟份上,難道就不能幫弟弟一把嗎?”
呂宇激動吼道。
方銘冷冷道:“你還知道你是我弟弟?有弟弟拿刀捅姐姐的?就因為擋了你的財路?”
呂宇表情猙獰,“誰擋我財路,誰就是我的仇人!也包括你,包括她!”
他猛然衝向方銘,手中匕首綻放寒芒,狠狠刺向方銘胸膛。
眼中再無一絲猶豫!
“小心——”方楚薇驚呼,呂宇真的瘋了!
方銘輕描淡寫伸出兩根手指。
那刺來的匕首就被牢牢鎖住,任憑呂宇怎樣用力,都無法再進半寸。
呂宇眼中瘋狂逐漸被驚駭佔據,怒視方銘,“你——”
這,開什麼玩笑?
兩根手指就架住了匕首,讓他進退不得?
這什麼力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