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驚掉下巴

黃婉聞言一驚，差點沒抱穩陳廣：“媽，你在胡說什麼呢！我又沒理由去找曹澤！”

“沒去？你真當我是老糊塗啊！”張姨眯著滿是褶子的眼睛，“你沒去找他，那你把陳廣放哪裡了？別告訴我你是帶著我孫子去見那個廠長的！”

原來如此，她只不過是在懷疑自己而已！

黃婉暗自鬆了口氣，臉上維持著原先的表情：“我有沒有帶阿廣，你去問問廠長不就知道了？”

她知道，自己這個婆婆出了名的怕事。

除非沒吃到回扣，張姨肯定不會去主動詢問這種事。

一來會壞了自己的名聲，畢竟大多數男人在提起褲子之後便不願意再提這種事。

二來也沒必要。這種事情可大可小，根本沒必要殺到別人家裡去！

而在看到張姨面色逐漸緩和之後，黃婉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這個婆婆，根本沒膽子！

“媳婦兒你也別急，我只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帶上阿廣一起去而已。”張姨見黃婉神色如常，心中也有些後悔說出這話。

黃婉哼了一聲：“帶著孩子去，才能趁機多討要點好處，不是嗎？”

張姨連連點頭：“對，對對對，你說的沒錯！那你現在趕緊去休息吧，有什麼事之後再說！”

話落，她顫顫巍巍地坐回椅子上，口中低聲呢喃著：“難道真是我想多了……？”

……

黃婉那邊

剛剛平息家中的惡婆婆，曹澤就已經收拾完房子，準備出門去見林德書和錢覺二人。

要想快速回籠資金，就必須把混合型香菸的製造提上議程。

現在有錢覺的幫助，上頭那邊的審批應該不會出現多大問題。但和南方菸廠的合併近在眼前，他們必須加快速度！

“曹澤……”正當他準備走出宅院時，就見王玉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低著頭輕聲呼喚自己。

她的臉上依舊有被人掌摑的痕跡，左臉微微腫脹，脖子上也有紫色的淤青，雙手揹負在身後，連走起路來都有些飄。

曹澤嘆了口氣：“怎麼了？”

“我只是想問問……”王玉緊抿雙唇，眸子來回擺盪著，內心似乎充滿了糾結，“那個……我……”

“有什麼事都可以說，你這支支吾吾的我也不懂你想表達啥。”曹澤現在急著去見林德書，本來不想過多搭話。但她畢竟現在懷有身孕，萬一受了刺激到時候要賴自己頭上可就壞了，“想說什麼說什麼，不要怕！”

王玉來回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最終抬起頭：“我今天，能和你一起出門嗎？”

“不行！”

想都沒想，曹澤直接開口拒絕。

開什麼玩笑？

他今天是要去談事情的，身邊帶著別人的老婆像什麼話？

而且還大著肚子！

別到時候萬一被人誤會，自己說都說不清！

王玉見

曹澤直言拒絕，原本還有期待的神色頓時暗淡下去：“好……我知道了。”

“唉……”儘管不知道這女人昨晚經歷了什麼，曹澤還是無奈開口解釋，“今天的事請對我很重要，就算是我親爹，我也不會讓他一起去的。”

“真的嗎？”

“真的！”為了儘快脫身，曹澤隨便找了個藉口，“以後要是有機會，我再帶你一起出門。”

簡單的一句話，讓王玉眼底深處浮現出絲絲亮光。隨即，她用力的點著腦袋，長髮在身後飄揚起來：“好！那我等你！”

真搞不懂這個女人在想什麼……

曹澤搖搖頭，也不好在過多逗留，直接轉身離開了宅院。

可他沒注意到，就在他前腳剛走開沒多遠，王玉原本負在背後的手慢慢垂落在身體兩側。

而在她的右手之上，正握著一把銳利的尖刀……

並不知情的曹澤，緊趕慢趕來到了閩海捲菸廠門外。

因為是禮拜天工人都休息的緣故，除了依舊在大門站崗的保衛科人員之外，整個工廠顯得格外安靜。

“小曹，你來啦！”這時，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的林德書笑著朝他走來，“走，我們進去細說！”

“錢叔呢？”

“那傢伙已經在裡面等著了。”在路過保衛科崗哨的時候，林德書還特地和站崗的人囑咐了一句，“小曹是自己人，以後直接放他進來就行

！”

在站崗人員好奇的目光下，二人一路走到捲菸廠的辦公室之內。

說是辦公室，其實也不過是用紅磚堆砌在工廠旁邊的獨立小屋而已。

這年頭條件有限，肯定不可能跟六十年後一樣。就像動力機廠的後勤處，說到底跟茅草屋沒什麼兩樣。

屋內，錢覺也是掛著淡笑看向曹澤：“坐吧。我泡了點茶，你先解解渴。”

“多謝錢叔！不過還是先說正事吧。”曹澤擺擺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200毫升左右的玻璃瓶，“這個，就是我們製作混合型香菸的關鍵！”

看著瓶中黃綠色的液體，林德書有些好奇：“你不是要帶馬里蘭菸葉過來嗎？這是什麼？”

“這個，可比原始菸葉要管用！”曹澤慢慢開啟瓶蓋，頓時，一股略顯刺鼻的氣味從瓶中飄散而出，“這是已經處理好的馬里蘭菸葉提取物！它經過高度濃縮，並新增了一定的香料和處理劑。單這一瓶，就夠整個捲菸廠日夜不停滾動三天左右！”

林德書接過瓶子細細端詳起來，口中嘖嘖稱奇。

幹了半輩子的香菸製造，他很清楚這一小瓶提取物的價值！

滬市和粵市之所以能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獨霸全國香菸市場，正是因為他們之中有不少跟洋人工廠有深度合作。

像這種東西，兩座城市的菸廠裡都會從外國菸廠進口儲備！

而

自己只要有足夠的提取物，就算幹不過滬市和粵市，至少也能分上一杯羹！

錢覺不是專業人士，此時有些糊塗：“這東西，很好用嗎？”

林德書點點頭：“如果這瓶提取物質量沒問題，只要一個月，我就能把產出穩定下來！”

說到這兒，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抬頭看向曹澤：“小曹啊，這東西應該很難搞到手吧？沒關係的！先有這一瓶就可以了！以後你那邊只要提供馬里蘭菸葉作為原材料就行，林叔這邊就能處理好一切！”

曹澤張張嘴，沒太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我明白的！”林德書拍了拍曹澤的肩膀，“你不用不好意思，能從洋人手裡夠搞來這麼一瓶，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是啊！”錢覺聽到自己朋友的語氣，大概也猜出了這一小瓶液體是有多來之不易，“小曹你也不用妄自菲薄，想讓機器跑起來再說吧！”

這兩個人……到底想說什麼？！

曹澤被他們搞得有些糊塗，隨即從口袋裡掏出整整七瓶提取物放在桌上：“這東西，我那兒要多少有多少，你們在擔心啥呢？”

咔咔咔——！

就在這瞬間，曹澤彷彿聽到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而後，他便看到林德書和錢覺二人大張著嘴渾身不住地顫抖，圓睜的雙目之中充斥起無數血絲，就連下巴也快掉到了地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