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雖沒有附和,可臉上同樣都是不屑的表情。

他們絕大多數都是地位極高,資歷極深的前輩。

怎麼會容忍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輩在他們面前大放厥詞?

江辰被這般侮辱,倒也不惱,反而溫和一笑。

“不知道前輩貴姓?”

“天海回春堂…季如風。”

季如風冷哼一聲道。

“久仰大名。”江辰呵呵一笑。“方才季老所說藥方固然有效,但是…”

“效果十不存一!”

“按我所說改良一番,能最大限度發揮龍骨草的藥效。”

場中頓時鬨堂大笑,一品藥方豈是三言兩語就能改動的?

那是從古至今無數醫師苦心鑽研改良出的成果。

早就成了治療腹疼痛的不二之選。

先前瞧不起江辰的那些人更是多了幾分鄙夷和厭惡。

只有謝天方眉頭一皺,若有所思起來。

而杜老也暗暗琢磨。

“你這種毛頭小子,怕是藥材都認不全,就敢在這裡大放厥詞!”

季如風冷笑,揮了揮手,示意讓人將江辰趕出去。

江辰眉頭微皺,自己好歹也是南城醫院的醫師,哪怕只是掛名,也不至於這般不給面子。

果不其然,杜淳生一急,正要吹鬍子瞪

眼,卻被謝天方打斷。

後者難掩眼中的興奮,看向江辰的眼神也有些不同。

“這藥方,或許可行。”

其餘人聞言皆是一驚,要知道這話從謝天方嘴裡說出來那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謝老何許人也?這話無疑含金量頗重。

季如風雖有不滿,卻也不敢直接頂嘴。

“藥方改動非同小可,這小子隨隨便便幾句話不能輕易當真,還有待考察。”

“不如您先看看孟醫師近幾日研究出的藥方?”

提起孟醫師,季如風便是眉飛色舞,坐在一旁的孟醫師也是有些得意。

他今年不到五十歲,便能獨立研究出新藥方,天賦可謂異稟。

其餘人聞言也是紛紛祝賀。

“孟醫師不愧為季老弟子,果然非同凡響。”

“竟然能獨自研究藥方,可謂年少有為啊。”

年少有為?看著禿了一片的孟醫師,江辰一陣狐疑。

前者笑呵呵擺擺手,“僥倖僥倖,算不了什麼。”

“謝老,您看這藥方如何?”

謝天方接過藥方,認真端詳一番,撫著鬍子道。

“有進步。”

得到謝天方的稱讚,孟祥臉上得意之色更甚。

同時若有若無的瞥了江辰一眼。

說是辯論會

,實際重頭還在謝老這裡。

勝出的名額也是由他決定。

作為醫學泰斗中的泰斗,他所說的話,便是權威。

“不過是替換幾種藥材,這也算改良。”江辰無語道。

那孟祥的藥方,不過是把從前舊方子裡的藥材,換成同屬的新藥。

或許整體上更加柔和,藥效多了丁點,可那純粹是換湯不換藥。

“看在杜淳生的面子上讓你跟我們共處一室,你倒是沒完沒了了是吧?!”

孟祥難以忍受自己辛苦研究出來的成果被人這般侮辱,站起來指著江辰大罵。

江辰輕笑一聲。

“都說修醫煉藥先修心,孟醫師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看在杜老的面子上?不好意思,我也是本院的醫師,當然有資格參加這辯論會。”

“從進門開始你們便喋喋不休,對我有異議,到現在我還沒坐下分秒。”

“我倒是想問問,達者為師的道理,你們是都忘了嗎?”

“如此小肚雞腸,怎麼敢自稱一聲醫師?”

一番話說的酣暢淋漓,那些天海方面的醫師臉色鐵青。

在謝師面前被一個小輩頂嘴。

傳出去面子還往哪擱?

“達者為師?你最多二十三四,藥材都認不全,你

也配的上師這個字?”孟祥冷笑道。

“不知你給杜淳生灌了什麼迷魂湯,當上這醫院的醫師,在我看來,你不過是個口出狂言的毛頭小子罷了!”

“略懂罷了,不像你,鑽研數日,卻造出來一張垃圾。”江辰冷冷一瞥。

“你!”孟祥一拍桌子,臉色鐵青。

旁邊有人及時勸住。

“我說老孟啊,何必跟一個小輩計較,他說的這麼牛比,讓他露兩手不就知道了?”

“是啊,有膽子就在謝師面前露兩手,看你的醫術是不是像嘴那樣厲害。”

江辰雙手插兜,環視一圈,淡然道。

“憑你們?一群頑固不化,迂腐自封的老傢伙,不配讓我出手。”

杜淳生面露難色,他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憑江辰的年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人信服,更何況是在這些資歷極高的老醫師面前。

他本意是想讓江辰在眾人面前拋頭露面,最好能得到謝天方的青睞,從此也就不必拘泥在小小的南城。

可現在看來,江辰能不能好好的走出去還是兩說。

“小子!未免太過狂妄了吧?”

“年輕人有自信是好事,自信過頭,那就是愚蠢!”

有人眼神鋒利,冷聲道。

“行了!”謝天方一拍桌子,明顯有些不悅。“江辰說的沒錯,達者為師,不服氣的可以公平比試,這也是辯論會的初衷。”

“看看現在,好好的辯論會讓你們弄成什麼樣子!”

說罷,他轉頭看向江辰道。

“江辰,你跟孟祥比試一次,可以嗎?”

江辰微微拱手,表示同意。

對於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他自然尊敬。

謝天方點點頭,又轉向孟祥。

“自然是沒問題!”孟祥搶先答道,昂首挺胸。

話未說完,坐在末尾的一醫師忽然眉頭緊皺,臉色蒼白。

豆大的冷汗滑落。

“老沈,老毛病又犯了?”

有人關切道,不少人與發病的醫師認識多年,這點情況自然是知道。

沈鶴點點頭,隨即從隨身藥包掏出自配藥嚥了進去。

江辰一目瞭然,心中有了打算。

吃下藥,沈鶴臉色緩和許多。

那股揪心的疼痛折磨他多年,卻是個棘手的難題。

就連謝天方也沒法根治,只能配藥來抑制一番。

見沈鶴沒事,孟祥道。

“小子,你想怎麼比?也莫說我欺負你,試題由你來選。”

江辰微微一笑,指著那位沈姓醫師道。

“治好他的病,就算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