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白虎堂前後院各處張燈結綵,鋪天蓋地的紅綢營造出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

沐風霆與冷玉帶著五十名影衛埋伏在角落靜待時機。

雲知暖與暮原和三十名玄鷹士直接來到後院開始行動。

悄無聲息地解決掉一個又一個白虎堂的人。

各自隱蔽後雲知暖輕輕一躍進入新房內。

今日白木春娶妻,送走賓客自然是要洞房的。

她只要趁其不備將白木春殺了,外面的那幫人就不成氣候了。

她的想法是將新娘子打暈了藏起來,她再換上喜服等著白木春。

進入屋內聽見有女子在哭泣。

定睛一看是榻上身著喜服的新娘子身體一顫一顫抽泣著。

雲知暖緩步上前掀起蓋頭卻見她滿臉淚痕,哭的梨花帶雨。

新娘子看到白色勁裝的雲知暖立馬跪下苦苦哀求道:“求公子救救我,涵兒不想嫁給他。”

被女子這麼一跪雲知暖懵住了:“你不想嫁為何在此處?”

女子擦了擦眼淚:“月前涵兒與母親去紡雲齋挑選做衣服的布料,後來不知怎麼白虎堂的人就到家裡下聘,強制與我定下婚期,今日一早就被白木春強行帶到這裡,還求公子救救我,涵兒感激不盡。”

說完便將頭重重磕在地上,雲知暖慌張地一把將她拉起來。

這和她的計劃不一樣哎!

環顧了四處沒有異常才低聲說道:“你先把這身喜服脫了,鳳冠卸下,躲到櫃子裡去!”

那女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一一照做。

雲知暖坐在床前將喜服披在了自己身上,鳳冠往頭上一放,蓋上了大紅喜帕,坐在榻上靜靜等著獵物的出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雲知暖已經出了一身汗。

這喜服又厚重又不透氣,還有喜帕蒙著,胸口悶著難受。

細聽周圍沒有聲音,偷偷將蓋頭先摘下來,緩一緩。

喜房內的龍鳳燭燃得正盛,桌上擺著紅瓷杯的合巹酒,還有若干喜盒子裝著的寓意吉祥的各色果品。

這一幕竟有些恍惚,彷彿在哪裡見過···。

“娘子,娘子,為夫來了,你等急了吧,哈哈!”

一道猥瑣的男聲讓雲知暖回過了神。

趕忙重新蓋上紅蓋頭,掌心的匕首已蓄勢待發,只等目標與她靠近。

沐風霆悄無聲息地跟著醉酒的白木春。

趁其開啟門的瞬間一掌將他擊倒在地,悶哼一聲便死了過去。

沐風霆不禁皺了皺眉,這身手還真是一言難盡!

鄙夷之時餘光落在喜房裡,腳步不受控制的邁了進去。

房內花燭高掛,正紅色的喜字貼在牆上。

他與她大婚當晚也是這般景象。

怔怔看著床上披著紅蓋頭的人,沐風霆鬼使神差地走過去。

雲知暖此時正覺得奇怪,方才明明聽到了白木春的聲音。

可他開門後就沒了動靜呢?

難道除了玄鷹閣還有別的人要除掉他?

師父給的任務是滅了白虎堂,可別出什麼岔子。

抬手掀起大紅蓋頭準備一探究竟。

恍惚間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五官分明,俊美非凡的男人臉龐。

漆黑的劍眉,高挺的鼻樑,抿起的薄唇,貌似長得比師父還好看些···。

沐風霆俯身本想掀起她的蓋頭,奈何女子先他一步。

紅色的喜帕掀起後,出現的竟是他朝思暮想的容顏。

沐風霆瞳孔猛地一震,連同呼吸也停滯了。

光潔如玉的容顏上依舊是那雙清澈見底的星眸。

四目相對之間如同璀璨的星光頓穿透對方的心臟。

雲知暖清凌凌的眼眸眨了眨,鴉羽般的睫毛跟著微微顫動。

每一下都掃在他的心尖。

數月未見,本想處理完所有的事再去蒼梧山尋她,沒想到就這樣毫無預兆地見到了她。

沐風霆雙手顫抖著要撫摸那熟悉的臉龐。

指節分明的手還未碰到白皙的肌膚,就被她躲開了。

雲知暖避開伸過來的手,起身脫下厚重的喜服,卸下鳳冠。

將東西扔在床上揚起頭對上他的視線問道:“你是誰?”

沐風霆徹底怔住,漆眸逐漸猩紅,聲音嘶啞:“我···是誰?你問我是誰?”

這個人好奇怪,怎的如此盯著她?她可沒欠錢啊!

莫不是精神有問題?

雲知暖戰術性後退一步。

長得還挺帥,可惜了。

“我後頭還有事,告辭!”

麻溜交代完還不忘開啟櫃子,將新娘子拽出來一起奪門而出。

沐風霆猩紅的眸子陰雲密佈,揚起的手悵然若失的放下。

心房澎湃洶湧的潮水久久不能散去。

暮原看到主子完好無損的從新房出來捏了一把汗,立即帶人跟了上去。

此時冷玉正率領影衛在前廳與白虎堂的人動起手來。

對方的人越來越多,冷玉暗叫不好。

沐風霆你再不來我可要扛不住了!

隱憂間迎面的劍氣毫不客氣地襲來,他側身躲過劍鋒一腳將對方橫踢出去。

緊接著兩道寒光向他劃過。

冷玉迴旋側踢只擋住一劍,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劍鋒就要紮在臉上。

突然一道凌厲的匕鋒閃過徑直將原本刺在自己臉上的劍遠遠打在了地上發出一記悶響。

回過頭望去只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快速閃過,迅速將那匕首收於掌心。

目光都未在他身上停留便帶領身後的玄鷹士進入搏殺的風暴。

抬手間一名香主的動脈被割裂,利落的轉身後又扎穿了一人的脖頸。

幽深的眸子藏匿著無盡的殺氣,唇角微微上揚,透露出邪魅的笑意。

她揮舞著手中的匕首,猶如暗夜的魔女帶著肅殺之氣穿梭在時光之河。

冷玉有些恍惚,手腳不聽使喚地驚在了原地。

此時處於驚愕之中的還有陸澤與何川。

陸澤:王妃回來了?

何川:王妃不改嫁了?

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頃刻間,一道黑影閃了進來。

沐風霆在打鬥的亂流中緊盯那抹白色的身影。

此時的她比死守臨夏那次更自信和從容。

縱然有千言萬語,也只能先解決掉白虎堂的人後再說。

於是提著劍煞氣凌然地攻向周邊的黑衣人。

如虹的劍鋒所到之處血花飛濺,不一會便將白虎堂的餘孽屠盡。

雲知暖掃了一圈後看向暮原:“檢查有沒有活口!”

“是!”暮原領著玄鷹士進入各處院落查探著。

廝殺一番白衣女子的身上一片血花都沒有,身手貌似比原來更精進了些。

此時大廳內只剩下心有慼慼的眾人和悠然自若的雲知暖。

雲知暖低頭看了看身上月白色的勁裝並未染上血漬滿意的笑了笑。

這衣服是師父新做的,她可不能弄髒了。

整理下衣服側過身,發現對面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的全都在怔怔望著她。

“你們,有事?”雲知暖疑惑著開口。

沐風霆:!!!

冷玉:她眼神淡漠,彷彿不認識他們,怎麼回事?

陸澤:王妃的神情怎麼像是在看陌生人?

何川:王妃這是在玩什麼遊戲?

見幾人沒有作答的意思,雲知暖別過頭不再理會。

只把玩著手中的匕首靜靜等著暮原。

沐風霆徑直走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雲知暖手腕處的疼痛傳來輕皺眉心,另一隻手收回匕首。

冷漠瞪著近在咫尺的俊美男子:“男女授受不親,還請閣下自重!”

警告的意味沐風霆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在他看來只是女子逃避的藉口。

深邃的眼泛著不甘:“你···就如此厭惡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