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神父掛燈切換為手電筒模式,趙敢開始仔細檢視附近的情況。

周圍約五十米的範圍內,是一片崎嶇不平的地面。

地面上有許多細小的溝壑或是淺坑,形狀各異。

但無一例外,光線照在這些溝壑與淺坑上的時候,都會更暗。

這像是雨夜的時候,走在路上打手電筒的感覺。

而這也代表著,在這些地方,都有液體的存在。

趙敢閉上眼睛,仔細聆聽。

發現在自已的頭頂,還有旁邊的石壁上,有微弱的流水聲音。

於是他把光線朝這些地方打去,發現:

自已頭上方會不時掉下一些水滴,而石壁上則溼漉漉的,會有一層薄薄的水滾下來,發出晶瑩的反光。

趙敢看到這,有所感悟,但他還沒有看到更重要的東西。

於是他跟著流水之母塑像的指引,繼續朝著北方走。

雅楠城的地下世界要遠比上面黑暗的多,即便是神父掛燈的手電筒模式,也頂多能清楚五十米的範圍。

往前走了約有二十米後,趙敢就看到了自已想看到的東西:

一片面積約有兩平米的黑色汙染菌毯。

這片汙染菌毯被一圈溝壑的流水所包圍,雖然汙染菌毯時刻在嘗試著向外擴張,並無時無刻在伸出自已的觸手。

但每次它越過旁邊那流水的溝壑後,伸出去的觸手就立刻被無聲無息的斬斷。

趙敢仔細觀察了一會後,發現附近沒有任何的力量波動。

汙染菌毯伸出去的觸手,就像是被一種規則力量給消滅了一樣,在脫離汙染菌毯的瞬間,就直接湮滅。

而透過感知,趙敢察覺到,雖然那一小片汙染菌毯看似沒有什麼變化,但確實是在滿滿縮小。

只不過大約每十秒的縮小範圍,頂多有一毫米的樣子,速度非常慢,要不是刻意去觀察,是根本察覺不到這種變化的。

這也是趙敢第一次親眼看見,流水是如何抵禦黑暗,如何清理汙染的。

面前的情況,就像是最基礎的世界規則,或者就是最簡單的物理規則:

你站在地面上向空中扔一個蘋果,它一定會掉在地上一樣。

一切都是如此的理所當然。

趙敢看著那一小片汙染菌毯,突然覺得有它有點可憐,於是便走過去,用燃燒著黃金火焰的腳踩了一下。

轟!

汙染菌毯被黃金火焰一秒鐘就燒的乾乾淨淨,只留下一層很細小的黑色粉末。

而在它旁邊,那些溝壑中的流水,速度似乎變得更快了些。

趙敢滿意地點了點頭,認為自已做了一件好事。

於是他繼續向前走,路上也一直儘量幫那些被流水禁錮的小片汙染菌毯解脫。

這次又走了約三十米後,趙敢看到了一片完全不同的景象。

所有從他走來的地方留下來的水,在這裡匯聚成了一個長條形的水潭,長度足有上百米,寬度也就七八米的樣子。

這水潭十分的淺,深度頂多有二三十厘米的樣子。

這裡已經是這一片洞穴的狹窄處,基本都被這水潭所覆蓋。

一陣更大的流水聲已經傳到趙敢的耳邊。

他看到在前方,是一片石壁,石壁上有一條縫隙。

水潭中的水,正緩緩地向縫隙的另一邊流過去。

趙敢走到縫隙前,發現穿著鎧甲的自已無法正常透過這條縫隙鑽過去。

盔甲是絕對不可能脫的。

於是他舉起拳頭砸向石壁。

咚咚!

石壁上傳來了沉悶的迴響。

“還行,不是很厚。”

試探結束,趙敢捏緊拳頭,猛然砸向石壁。

轟!

嘩啦!

一拳,趙敢就把這石縫砸出了一個大洞。

砰!

砰!

咚!

三拳之後,石壁薄弱的地方,全部被趙敢砸碎。

而他,則順利地過去了。

“嗯,不錯,這也算是種穿牆術吧!”趙敢很滿意。

這就是力量強的好處。

沒有路,就要發揮主觀能動性,為自已創造道路。

過來之後,趙敢看著面前的景象,怔住了。

這是一條羊腸小道,寬度也就不到三米,並排站兩個人都很費勁。

長度則看不到。

因為在羊腸小道的中間,有一團正在蠕動的黑色瘤子,將這條羊腸小道從下到上,約有三米高的地方都塞得很滿。

上面水潭中流下來的水,到了這地方,前方被堵得嚴嚴實實,只能一拐彎,朝著旁邊的一道縫隙裡流去。

趙敢皺了下眉,掏出了短管獵槍,填充了5發猩紅子彈,準備試試深淺。

轟!

猩紅子彈砸在黑色瘤子上,將其炸的四分五裂。

從中間飛出去的紅黑色混合黏稠物,飛的整個小道里,到處都是。

趙敢對此早有預警,他舉著溫斯坦的大盾,沒讓自已沾到一點汙染物質。

走上前,趙敢好心地一腳踩碎黑瘤子裡還在蠕動的紅色珊瑚根,並一腳將變成一坨的它,踹飛了十幾米遠。

回頭看了下後方的流水,明顯變得通暢和快了不少。

不過因為黑瘤子這裡有裂縫的原因,還是有一部分水都流到了別的地方。

趙敢站在原地,看了會後,拿出了一團汙染燃脂。

這東西對於他來說,沒什麼太大的用途。

而且燃脂這東西,雖然是月月的主食,但這汙染的燃脂,趙敢還是沒打算給孩子吃。

燃脂不但可以燃燒,還擁有極強的可塑性。

越是等級高的,捏起來就跟橡皮泥似的。

於是趙敢把這一團汙染燃脂扔到了分岔的縫隙上,用腳溫柔地將其當做水泥,把這道縫隙徹底堵住。

瞬間,趙敢就發覺自已腳下的流水速度變得更快了。

趙敢滿意地點了點頭,暗道自已還有做土木人的天賦,便繼續向前走。

一共走了約有一百米,趙敢將那團黑瘤子殘存體當皮球踢了有七八次後,才來到了新的區域。

而這裡的情況,則讓趙敢因為踢球帶來的快樂心情,直接消失,變得沉默起來。

面前所見之處,是一個很深的地坑邊緣。

邊緣處,有許多汙染菌毯的大觸手,在向外攀援。

這些菌毯觸手每次砸在地面上的時候,都使出了很大的力量,震得整片空間,發出猶如鐘鳴般的響聲。

並且和趙敢的盔甲產生了一種微妙的共振,讓他的 耳朵嗡嗡作響。

但每次這些觸手砸上來的同時,流向這地坑的水,便會奇妙的一拐彎,落在它的上面,逼的汙染觸手不得不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