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什麼?
人類用了各種語言,寫下了各種文字,試圖用具體的詞句來概括和描寫。
可是,愛是什麼?
蘇洵想,是相似的場景,相似的狀況,只換了個人,愛便出現了。
他其實並不需要陳晶瑩回答,因為答案早已顯現。
陳晶瑩也並不想回答。
愛與不愛,是她自己的事。
只是笑起來,真的好苦。
“接下來,我們好好幹吧,別讓她失望了。”
只留下這一句,陳晶瑩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桌上的水還有半杯。
蘇洵看著透明的杯子,拿起杯子想要放到水槽裡,可手一滑,杯子落在了地上。
看著自己手中的汗,蘇洵有一秒的失神。
他其實一點也不意外。
但他緊張了。
他沒有立馬收拾,而是轉身去了房間。
房間裡,奇歡歡還在沉睡。
蘇洵才鬆了口氣。
午後。
蘇洵收拾完7號房,把奇歡歡昨晚畫好的畫掛在了牆上。
他看著畫,想起昨晚問她:“為什麼叫7號房?”
奇歡歡頑皮一笑:“因為7在餘州話裡,是罵人的話。”
“嗯?”
“我一直不知道怎麼處理和你有關的東西,扔又捨不得,可留著……看著都煩。就找了個屋子,把你全都藏裡頭了。”
蘇洵聽了,也不惱,笑道:“所以是罵我的意思嗎?”
“嗯。”奇歡歡也大大方方地看著他的眼睛,回道,“不過現在,就是最常見那個意思了。”
“cky7?”
“嗯。”
其實蘇洵覺得,叫什麼都不重要,是什麼也不重要。
或許是已經待了一晚上的緣故,他環顧一週,已經不覺得這裡像開始那樣,看著那麼瘮人了。
但又或許,是因為這裡是她心裡。
能被她深藏於心,再幸福不過。
奇歡歡醒的時候,蘇洵正在吧檯洗杯子。
她走過去,自然而然地就抱住了他的腰,靠在了他的背上。
蘇洵往下蹲了蹲,用頭蹭了蹭她的發,親暱地說道:“早。”
奇歡歡閉著眼笑了。
雖然已經是下午了,但還是:“早。”
冬日的陽光是稀罕物。
可滿世界的白,還是讓人覺得炫目。
“陳晶瑩剛來過了。”
“嗯,我知道,我看到衣服了。”
兩個人靠在一起絮絮叨叨地聊著些無關要緊的事。
“放著會有人來收拾的。”
“沒事,就一個杯子而已,順手就洗了。”
流水聲中,時間慢慢地流淌著。
水聲止,蘇洵也終於騰出了手,轉過身把奇歡歡擁入了懷中。
“蘇洵……”奇歡歡卻靠在他肩頭,輕聲喚道。
“嗯?”
“我想親你。”
蘇洵一下就笑了出來。
但他沒低頭,反倒是把奇歡歡轉了個身,推著她往洗手間去。
“先刷牙。”
奇歡歡氣得一下子轉過了身,控訴道:“你嫌棄我!”
蘇洵立馬湊到了她跟前,逗道:“你最好是不嫌棄我。”
說著就要親她。
聞到了味道的奇歡歡立馬伸手去捂住了他的嘴。
衛生間,鏡子前。
兩人擠了牙膏,默默地刷著牙。
電動牙刷的震動聲在空氣裡迴響著,偶爾換邊,牙刷上的牙膏和唾沫還會飛到到處都是。
兩個人立馬笑著躲,都忘了要把牙刷放進嘴裡。
刷牙,洗臉,簡單地洗漱完,蘇洵立馬把奇歡歡抱到了洗手檯上開始親。
牙膏的薄荷味在吻裡流轉著,清新又纏綿。
分開的時候,兩人還都意猶未盡地貼著對方,輕輕地用自己的唇鼻摩挲著對方,親暱到了極點。
是再平凡不過的日常。
也是再珍貴不過的日常。
可奇歡歡的肚子還是非常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聲音大到足以讓兩人都笑出來的程度。
蘇洵一邊笑著一邊明知故問:“餓了?”
奇歡歡晃著腿,點了點頭。
“我去讓人送點吃的上來。”
蘇洵一邊說一邊摟著她的腰把她抱了下來,轉身就想往外走去。
奇歡歡卻拉住了他。
廚房。
蘇洵看著奇歡歡從冰箱裡把菜拿出來,有些懷疑地問道:“你確定嗎?”
奇歡歡一臉若無其事地一邊拆著包裝,一邊回道:“嗯。”
蘇洵不敢相信,又問了一遍:“你確定你要做飯?”
奇歡歡轉頭看他一臉凝重,忍不住笑了:“不就是做頓飯嗎?看把你嚇的……”
換做別人,蘇洵覺得沒什麼。
可是奇歡歡……
他心一沉,握住了她的手,嚴肅地打斷道:“還是別了,我們叫來吃吧。”
奇歡歡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踮腳親了他一下,安慰道:“真的沒事!我就是餓急了,不想等了,自己做比較快。”
“那……”
蘇洵還想說什麼,可奇歡歡轉頭就把菜塞到了他的手裡,安排道:“有時間在這擔心我,不如去幫我把菜洗了。”
說完,便轉身去處理其他食材去了。
事實也如同奇歡歡所講,她自己做起來,比等服務中心的人做好送上來要快很多。
她動作麻利,刀工也好。
手起刀落,刀聲清脆有序。
蘇洵在一旁看著,像是看到了她小的時候。
得多小開始做飯,才會有這般的功夫?
蘇洵一邊想,一邊不知不覺就心疼得紅了眼眶。
奇歡歡放下菜刀轉頭一看,便看見他眼淚落了下來。
看得她直想笑。
蘇洵一邊擦,一邊解釋道:“我下次一定記得,提前點飯。”
奇歡歡則沒說什麼,只笑了笑,推開了他往灶臺那邊去。
起鍋,熱油,下菜,翻炒。
蘇洵跟在她後面,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也全程陪著。
從開始到結束,兩菜一湯,不過10分鐘。
坐下來後,兩人都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
蘇洵是第一次吃奇歡歡做的飯。
只第一口,便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明明只是家常菜,但就是好吃。
奇歡歡則面色不變,自顧自地吃著。
一邊吃一邊說道:“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
蘇洵一聽,停下了動作,靜靜地聽她說著。
奇歡歡抬頭看了他一眼,給他夾了塊肉,笑道:“我只是不喜歡做,但不是不能做。而且,我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脆弱。那些個童年創傷,可能放以前我們剛認識那會,確實還不怎麼能過得去。但現在……早就覺得沒什麼了。所以,你別擔心,我真的一點事也沒。就確實,喜歡不起來,所以只能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