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身狼狽的趙詩詩,明天的身心第一次放鬆下來,即使是剛剛屠殺了一院子的人。
邸氏父子看到趙詩詩還生龍活虎的,雙眼逐漸狠厲起來,不過隨著明天的視線掃來,兩人又低下頭,不敢造次。
看來,邸家的人,還是沒學乖。想著,明天不留痕跡地在趙詩詩後腰上抹了一把,不出所料,依舊是詩詩母親下的那種封印,用老方法輕鬆解開封印,明天輕蔑一笑,依舊是平靜地掃了邸氏父子一眼。
看到這一幕的邸賀剛與邸威互相對視一眼,徹底的心如死灰。
剛剛因為生命力被暫停的趙詩詩,此時回過神來,也終於看到了渾身是血的邸氏父子,雖然不認識,但是這樣血腥的場景,還是令她無比害怕。
“明......明天,這是......這是怎麼......怎麼回事?”趙詩詩緊緊抱著明天,嘴裡磕磕巴巴地問道。
明天低頭看著驚慌失措的趙詩詩,伸出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以示安慰,隨即便說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這是一趟尋找真相的旅程嗎?”
努力撇過臉,剛忍住噁心的趙詩詩聽到這驢唇不對馬嘴的回答,不由疑惑起來。
“我的所尋找的真相,就在身後。”說著,明天指了指身後的兩人,而後繼續說道:“而你所追尋的,或是你父親所追尋的真相,就在眼前。”
一聽這話,趙詩詩心中一驚,自己的母親,就在這裡嗎?她到底是死是活,一會見到的,到底是母親的遺骸,還是近十年未見得至親。
沒想到真相揭開得如此迅速,以至於她還沒做好準備,但這真相來的又是如此的遲,多年光陰過去,而趙詩詩也已長大成人。
沒等到任何回應的明天搖搖頭,嘆了口氣:“看來你還沒做好準備,這樣的話......”
"不!"趙詩詩強硬地打斷明天:“說到底,我已經做了很多年的準備,到底真相如何,我想我能夠承受。”
雖然沒看到,但明天還是能感覺到她微微顫抖的身體。揹負了近十年的疑惑,好不容易平靜了內心,卻被突如其來的希望打破,且還不知近在眼前的,到底是希望還是絕望。很難想象此刻女孩的心情,但是既然來了,即使是絕望,也算是成長的一環吧。
拎起虛弱的邸賀剛,明天終於問出了那個問題:“邸月在哪裡?”
“就在後院的地下室裡。”邸賀剛沒再想著和明天談條件,因為他知道,若有下一次,自己失去的,可再也不是手臂,而是自己的命。
帶著趙詩詩穿過廳堂,一路走到後院,雖然雜草叢生,但明天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一塊怪異的“草地”,看來這就是地下室的入口了。
一把拉開地下室的暗門,惡臭的氣味撲鼻而來,可即使這樣,也沒阻止趙詩詩的腳步。
明天單手攤開,喚出了一團泛著潔白光芒的仙霧,便緊跟趙詩詩,進入了地下室。
邸家的地下室陰暗潮溼,沒有任何光源,四周安靜的可怕,只有老鼠悉悉索索的聲音。
兩人忍著惡臭,朝著黑暗不斷前進,終於在地下室的盡頭,看到了一個人影,一個靠在在牆上的人影。
等看清這個人影,趙詩詩再也不顧環境的骯髒,急忙跑過去抱住了牆上的人,母親,她終於再見到自己的母親,多年積攢的情緒也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化作無助的哭聲,在地下室裡迴盪。
明天倒是淡定得多,在確認了邸月還活著,只是昏迷之後,開始觀察她得身體情況。
不看則已,這一看,就連明天都心生惡寒。只見邸月全身赤裸,皮包骨頭,渾身汙泥,面板因為常年不見陽光而變得慘白,兩隻手臂也以一種令人牙酸的角度扭曲著。即使這樣,她還是被兩根鋼釘刺穿著雙手掌,釘在背後的石牆上。
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有些地方連淤血都還沒幹淨,甚至還有幾處潰爛的傷口沒有癒合,一道道駭人的疤痕隨處可見。
隨著手掌上移,仙氣照亮邸月的臉,明天剛剛降下來的血壓,又不禁蹭蹭上漲。
邸月的面容極度消瘦,只見她一隻眼睛被殘忍地挖了出來,僅留下一個黑洞洞的眼眶,另一隻眼睛雖然還在,但是眼眶深陷,明顯營養不良。
趙詩詩在看到母親這種悲慘的模樣後,心疼的眼淚直流,二話不說,就想上前把那兩根鋼釘拔出來,但是明天卻擋在了她的面前。
“你往後退,我來把她弄下來。”伸手把趙詩詩往後扯了扯,明天走到邸月面前,一手穩定她的手掌,一手鉗住鋼釘,微微用力,便將這鋼釘拔了出來。
此刻的趙詩詩六神無主,想上前幫忙,但又害怕傷到自己的母親,只能看著明天拔下另一根鋼釘,然後輕輕託著邸月的身體。
雖然是救了下來,但是明天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送到醫院去?邸月都已經皮包骨頭了,明天根本不需要用力,就能託著她,這樣的情況能一路顛簸到醫院?叫救護車或是讓趙家的人來處理?此地深處山林,救護車根本到不了。而且這個地方的醫院太小,恐怕根本救不了邸月。
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直接飛著把她送到趙家莊園裡,可是這樣一來,邸家怎麼辦?
眼光掃到趙詩詩身上,明天眼前一亮,有了。
想著,他將邸月輕輕放到地上,一手點在她的小腹上,用之前救趙詩詩時的封印,封住了邸月的生命,這樣一來,自己也不用擔心飛行時的負荷再次傷到她了。
帶著趙詩詩走出地下室,明天將邸氏父子打暈過去,用同樣的方法封住二人,為之後回來收拾這個爛攤子創造了條件。
隨即,他便帶著母女倆騰身而起,奔著趙家莊園疾速趕去。
路上,趙詩詩的情緒依舊低落,雖然不知道明天到底在幹什麼,但還是一句話也沒講。而明天呢,也沒有再安慰她,因為他知道,再多的安慰,也不及邸月的甦醒,一家的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