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陰暗的臥室裡手機鈴聲響起。
由於昨晚鬧得晚今天兩人都睡到九點還未起床，一隻大手伸去床頭櫃處拿起手機意識朦朧的點開，杜霖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莫晚年睡意清醒、橫在他腰間的手倏的收緊。
杜霖是昨晚半夜才回到家裡、現在正在菜市場買菜想問問他是不是今天回來、他剛好可以把菜備齊全，經歷過上次的打擊他時常夜間失眠不敢再找莫晚年，有好幾次安慰自己說不定是看錯了、想了很久很久決定自己努力爭取一把，就算最後的人不是他。
幾年的暗戀不是這麼容易放下的，他應該要撞南牆才能回頭，他不相信自己認識他的時間會比不上剛認識不久的男人、他要親眼見證才能死心。
莫晚年回覆說晚點就過去，杜霖就猜到是昨晚回來的，唇角不免愉快的上揚，他如此擔心他的母親早早趕回來這不就是說明他們家在他心裡也是屬於一個有分量的位置嗎、自己鼓起勇氣說出還是有可能會成功一半。
勤司政把他們的對話聽完個遍、有些醋意的咬上他的耳垂含住，莫晚年心下一顫呼吸不由得加快幾拍握上他的手臂。
“啊政、”
“嗯、等一下就過去嗎、”
“嗯、霖哥已經在開始買菜了、我等會過去幫忙、我跟他們說你也去？”莫晚年看著他的眉眼一遍遍描繪在他心底。
“我就不去了、你去就好、我等你回來。”勤司政躺在他的旁邊柔柔摸著他的臉頰。這是他們的事情、他一個外人突然介入不好，他也相信晚年。
臨走前勤司政狠狠吻著他，去杜霖家很近就在對面走幾步路上六樓就到，按了下門鈴開門的是杜霖兩人似乎很久也沒見了，莫晚年發現他的臉好像消瘦些許。
“晚年、你來啦、”杜霖眉眼帶笑的將他迎進來手上拿過他帶來的東西。
“霖哥、阿姨呢、”莫晚年走進客廳卻未見霖母、
“我媽在臥室躺著、最近她這幾天腰痛還帶有些感冒所以我讓她多躺一會。”杜霖走進廚房給他倒上一杯溫水。
“阿姨還好吧、”
“沒什麼大事、多休息就好，當初我也擔心的不行、回來我見她精神如往常一樣就放心多了。”
莫晚年坐在沙發上接過他遞過來的水點點頭、杜霖無意瞥見他的唇有些紅腫不免怔愣一瞬，就像被親過的痕跡心跳下意識漏下一拍停滯，但想了想又似乎不可能。
客廳裡一時陷入沉寂，杜霖開始找話題想側擊問出他跟那個男人的關係，又一邊會在想如何順勢說出自己的心意，在這期間看他的眼神不免帶著點小心翼翼的目光跟躲閃。
莫晚年一開始覺得問這些話題也沒什麼問題、就當作知心朋友親哥哥般交流，但杜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讓他開始產生疑惑、
“霖哥你是想要說什麼嗎、”
杜霖緊張的捏緊手裡的杯子，欲張口、眼裡有顧慮有掙扎，“晚年、你覺得我怎麼樣、”這是他第二次問他。
莫晚年直視他飄忽不定的眸子，“很好、”
“那我長得怎麼樣、”他的回答讓他產生勇氣繼續詢問，不由得泛起期待目光帶著忐忑。
“很俊秀、是個溫柔、細心、顧家優秀的男人。”
杜霖就是給他這麼一個感覺、認識十多年來就是給他這麼一個形象，對待他如親人、弟弟般。
“那我跟那個勤先生比呢、”杜霖問出這句話屏住呼吸等待回答。
莫晚年詫異、不明白為什麼要扯上勤司政去做對比、他們兩個人本就不一樣各有各的優勢，“你們不一樣、霖哥、這不好說。”
“如果我跟他你會選哪一個。”杜霖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直視他的眼睛、有些偏執的意味。
“霖哥、你想說的是什麼、”聽著他問題，不由得眉心顰起，他所問的話題隱約有變味的嫌疑，一雙手搭在他的肩膀神情嚴肅。
“晚年、我想問你、”
“你們在幹什麼、”霖母剛從臥室出來看見這一幕有些訝異，兩個人這幅場景看著都有些怪異。
杜霖被嚇得站起身表情有些慌亂，莫晚年起身打了聲招呼。
“阿姨、聽霖哥說你身體有些不舒服，我買了點東西看看您。”
“哎呀、這孩子過來看望我還買什麼東西、有心過來看望就行。”霖母聽著他的解釋很是高興、剛剛那一幕暫時拋在腦後。
“媽、你不多躺躺怎麼出來了，我做好飯菜叫你就好。”
“躺這麼久時間腰更酸，晚年你先坐著、啊霖去做飯就好。”霖母拍拍他的手臂親和道。
“阿姨你坐著、我跟霖哥進廚房忙活就好。”
霖母欣慰的看著莫晚年心裡甚是歡喜、他懂事的讓人心疼，雖然性子冷、說了明確不讓他進，這孩子還是執意進去幫忙。
看著兩人在廚房忙碌的背影就像兩個親兒子在家歲月靜好。
莫晚年當下手、杜霖下廚，不趕不慢的做出三菜一湯端上餐桌。
“晚年吃飯吧、”霖母坐在主位面上帶笑。
杜霖夾起一塊排骨放在晚年的碗裡、盧扉視線打量在兩人之間笑了笑，“你們就跟兩兄弟一樣親、啊霖把晚年當親弟弟無異了。”
“阿姨也像是我的親人、”
“晚年這話說的阿姨愛聽、”
兩人的目光帶笑的同時看向杜霖，他貼在碗底的指腹泛青笑的有些蒼白僵硬，盧扉神情一頓怎會看不出自己兒子的表情，下意識看向莫晚年斂去疑惑。
期間招呼著晚年吃飯一邊管觀察著自己兒子的神情，有好幾次那眼神都黏在對方的身上，那種眼神就像在看自己喜歡的人，想著震驚的目光看向杜霖面帶驚恐之色，這一頓飯接近尾聲吃的很是安靜，直至莫晚年回去的時候盧扉言語間少了熱情。
兩人還擔憂的問卻被不冷不淡的回覆休息一會就好，杜霖提出送他回去，盧扉假意犯暈不得已讓人先獨自離去。
“媽、你好點了嗎、”杜霖擔憂的看向母親。
盧扉拍拍他的手、眼眶有些溼潤，“你既然回來了就給我相親吧、”清明的眼神捕捉到他的身形頓挫了下，她臉色煞白氣息忽地不順大喘起來、這一下她還有什麼不懂的。
杜霖嚇壞的趕忙給她拍拍胸脯順氣，“媽、你怎麼了、媽、”
盧扉此刻只覺得血壓飆升、有一股氣被壓得不上不下，唇瓣都是抖的，緩和許久才堪堪平復臉色極度不好的靠在沙發上。
“媽、我陪你去醫院吧、”
“你今年二十五了、有女朋友嗎、”盧扉看向他直接問，眼裡帶著荒涼。
杜霖不知她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抿了抿唇如實回答，“沒有、”
“那就去相親去吧、你趙姨的女兒不錯跟她相處試試看、”
“媽、我目前沒有這個想法、我還有工作要忙、”
“再忙你媽我就沒有孫子抱了、我可能入土都看不到、”盧扉言語有些激動。
杜霖眸光暗淡、“媽、我、暫時沒有這個想法、”
“我不管你有沒有、你明天必須給我成、就你趙姨的女兒好了、找的工作也不錯。”
“抱歉、媽、我、”
“啪、”一個巴掌打在他的臉頰頓時紅腫，杜霖頭歪向一側難以置信的眼神顯露、機械性的轉頭對上盧扉那明瞭的目光、看他像是恥辱、厭惡、不解、憤恨許多情緒交織、兇狠的看著。
“你怎麼能這樣、杜霖、我怎麼就生了你這樣的兒子、”盧扉聲嘶力竭的呵斥、抬手哆嗦的指著。
杜霖跌跪在地上抬眸仰望對上盧扉那眼神就像一把彎刀鋒利無比刺進他的心徑直劃開，痛的他耳鳴目眩、全身冷的顫抖。
他那不堪的秘密終是見了天日與他母親結了冰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