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身為李牧的警衛連連長,自然要跟著李牧一起行動。

上車時,林時遷特意把他攔下,對著身後喊了一聲:“參謀部的人,跟著上車。”

說著,自己坐進了李牧所在的卡車副駕駛的空位上。

李大牛見狀,只好坐到後面的車廂。

眾人上車後,李牧催促司機出發朝著前線陣地趕去。

車隊先是趕到山腳下,順著路開到了前線三個營的後面100米處。

跳下車的李牧看著小鬼子營地發出的陣陣火光,看了看手錶還有一分鐘發起進攻。

快步在警衛連的護衛下來到一營的指定位置。

陳斌看到李牧,頓時大驚失色:“團座,你怎麼來了您怎麼能來前線呢,這馬上就要進攻了。”

“我怎麼不能來,我也是獨立團的一個兵。閉嘴,安心等待進攻。”

這幾天李牧說一不二,漸漸地有些獨斷專行的感覺了。

此時初臨戰場的李牧有些熱血上頭,以為戰場也不過如此嘛,小鬼子還不是被自己打的這麼慘。

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以後,雖然李牧在心裡暗示自己接受這個世界。

但是在內心深處的潛意識當中,李牧一直把這個世界當成一個遊戲,把這裡的人當成一個個NPC。

說白了,在李牧內心深處,對這個世界沒有歸屬感。

加上有了強大金手指,就更是把這個世界當成一個遊戲副本在玩。

時間越來越臨近衝鋒,在腦海裡,李牧布幻想自己手持突擊步槍衝出戰壕,殺向小鬼子營地的英勇畫面。

把自己帶入了一個個看過的影視劇中的英雄人物,此時的李牧已經有些狂妄了。

時間來到2時30分,炮火停止。

李牧一馬當先的站起來大喊一聲“弟兄們,跟我衝!!”

說完,就不管不顧的衝了上去。

“團座,團座。”李大牛喊了兩聲,沒攔住李牧。

只好也起身衝出,緊緊的跟在李牧身邊。

身後計程車兵一看自家團長這麼勇,也大喊一聲衝了出去。

“殺啊~~殺~~~~”

半個小時的猛烈炮擊,徹底將鬼子的能抵抗的有生力量盡數摧毀,大量的炮彈消滅了許多小鬼子。

當獨立團的三個營在2時30分發起進攻時,沒有經歷多大的抵抗就殺入了鬼子營地中。

“塔塔塔~~”李牧一馬當先的重回鬼子營地,透過煙霧看到一個人影。

直接二話不說,一個點射將對方打倒在地。

跟隨他衝進來計程車兵越來越多,很快就將鬼子的營地填滿。

炮火雖然消滅了絕大多數小鬼子,但總有一些漏網之魚。

而這時剛開始侵略華夏的小鬼子還是很有軍事素養的。

在沒有了指揮官,同伴又被大量的消滅的情況下。

這些倖存下來的小鬼子並沒有投降,而是三三兩兩的散落在營地裡朝著衝進來計程車兵反擊。

這些小鬼子槍法不錯,在這樣近的距離,一槍基本能打中一個獨立團計程車兵。

其中一個小鬼子看到衝進來的李牧,瞄準後立馬開槍。

“團座小心!”李牧身邊的一個警衛連的戰士一直在仔細的觀察著戰場,他看到了那個舉槍朝著李牧射擊的小鬼子。

馬上拉住李牧向前衝的身體,自己站到李牧的身前。

“勾八”一聲微弱的三八大蓋槍聲響起,李牧身前的警衛員應聲倒地。

三八大蓋因為口徑很小,所以近距離穿透很強。

子彈在穿過警衛連戰士的胸膛後,依舊擊中了李牧的胳膊,李牧也同時倒地。

這是李牧兩輩子為人時第一次這麼直接的面對死亡,渾身充滿的熱血瞬間退去。

此時的李牧腦海裡一片空白,整個人就好像宕機了一般,說不出話,聽不到聲音。

“團座。”李大牛簡裝,嘶吼一聲衝到李牧身邊,檢查這李牧傷勢,並朝身後大喊:“醫護兵,醫護兵。團座受傷了,快來啊,快!!!”

中槍的那一瞬間,李牧以為自己要噶了,開始興奮勁一瞬間就沒有了,腦海一片空白,周圍一片寂靜。

………..

過了許久,李牧的意識才慢慢迴歸,終於是能聽到外界的聲音了。

看著自己身邊的一臉焦急的落淚的李大牛,李牧問道:“我這是在哪?”

“團座,你現在在後方醫護所。”

“醫護所,我怎麼了?”

“團座,你中槍了。萬幸沒有傷到要害,只是擊中了左臂。子彈已經取出了。”

見到李牧有了回應,李大牛抹了一把眼淚欣喜的說道。

“對,我中槍了。”大牛的話,讓李牧回想起中槍前一瞬間的事。

趕忙焦急的問道:“那個幫我擋槍計程車兵怎麼樣了?”

“那個兄弟胸口有一個貫穿傷,已經被抬進手術室了,具體能不能活下來,看命了。”

李大牛的話,讓李牧心中一陣愧疚。穿好靴子,快步來到手術室外。

醫護所裡不光有獨立團的傷員,還有預役團的傷員。

路過傷員室的時候,麻藥勁兒過去的 傷員一個個騰的呲啦咧嘴的。李牧還看到一兩個失去肢體的傷員。

或許老天故意巧合,當李牧來到手術室用布搭起的簾帳外,那個救了李牧一命的戰士手術失敗,被裹著白布送出了手術室。

“等一下。”攔住了正準備抬走這個戰士的人。

讓他們將這個戰士重新送到手術檯上,做手術的醫生和護士看到李牧的動作也是不知所措。

李牧用顫抖的右手解開包裹著的白布,看到的是一位閉著著眼睛,年輕蒼白的臉。此時他的胸口處有一個小拇指大小已經縫合過的孔洞。

“他叫什麼名字,多大了,住在哪,家裡還有什麼人沒?”

李牧不忍看犧牲士兵年輕的面龐,閉著眼,發出哽咽沉悶的聲音問著身邊的李大牛。

這是李牧第一次看到死人,原來人死了會是那樣的蒼白!!

“團座,他叫張二蛋,十八歲。家裡還有父母和弟弟妹妹四口人,他家在四川眉縣的金渠鎮的張家村。”李大牛低下聲音回道。

良久,李牧睜開眼睛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等金陵保衛戰結束了,按照標準把撫卹金給他家郵過去。他救了我一命,在撫卹基礎上再多加300塊大洋吧。”

“是,團座。”

李牧離開了手術室,走出醫護所,來到外面的山腰處。用右手地掏出一根菸,旁邊的李大牛立馬點上。

望著黎明前最黑暗的天空,吐出一口濃煙,李牧沉聲問道:

“戰鬥結束了麼?”

“結束了。預一團的周團長和林參謀長正帶著人在打掃戰場。”

“戰果呢?”

“消滅鬼子5632頭,打傷269頭,俘虜103頭。”

“我們自身的傷亡呢?”

“團座,我們獨立團犧牲278人,重傷人員48人,輕傷人員117人。”

“預一團全團3123人,傷亡892人,如果我們在晚來兩天,他們應該就會被擊潰。”

沒想到自己的團一場戰鬥傷亡快佔到了全團的一成,這讓李牧心裡更加難受。

可這就是戰爭啊!

在戰場上被小鬼子射擊的那一刻,李牧再也沒有了遊戲世界的心思。

現在他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真實,看著無數英勇衝進鬼子營地而受傷犧牲的計程車兵,李牧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歸屬感。

李牧收起了自己因為有了金手指,就對這場戰爭的輕視之心。

…….

早上6點多,天已經矇矇亮了。預一團的團長周衛國和獨立團的營連長來到了山腰處的指揮部。

臉上帶著黑乎乎硝煙粉的周衛國看到左臂被包紮的李牧,先是一怔。

隨即上前站在李牧面前嚴肅的敬了個軍禮說:

“我周衛國代表預一團全體官兵感謝李兄的支援。”

“要不是你們來的及時,棲霞山能不能守住就很難說了。”

“都是為了抗日。”李牧回了個禮道。

“說的是,都是為了抗日。”似乎感覺到李牧心情有些不對,接著周衛國用輕鬆的語氣說:

“李兄,咱們這次成建制的消滅了鬼子兩個滿編加急師團的聯隊。”

“其中一個還是炮兵聯隊,這樣巨大的戰果可是從七七事變一來,為數不多亮眼的戰績。”

“等戰報發到後方司令部,這樣巨大戰果一定會鼓舞全國老百姓的抗日熱情。”

“你老兄也一定會受到嘉獎的。”

“唉~~都是一將功成萬骨枯,沒什麼可讚揚的。”李牧嘆了一口氣。

此時做為第一次上戰場,第一次看到大量的死人,第一次中槍,今天真實集合了李牧太多的第一次,這讓他心情很是沉悶。

“周團長,戰利品我們團就不分配了,把鬼子的軍刀和聯隊旗留給我們作為紀念就行了。”

還有這好事!

周衛國一聽,頓時露出樂呵的的表情,開口道謝:“那就謝過李團長了!軍刀都給你們團,只是聯隊旗沒有繳獲,都被燒成灰了。”

雖然小鬼子的重武器被炸燬的不少,但是依舊有一些是完好的,其他破損的送到後方修補一下也還能用。

周衛國算是中央軍,但他只是一個預備團的團長,手裡也沒有什麼重武器。

對於李牧能把戰利品給他,這讓周衛國欣喜不已。

對於沒有繳獲聯隊旗,李牧也並沒有太過於失落。

小鬼子有個習慣。

在陷入絕境後的的小鬼子,會第一時間損毀自己的武器,燒掉自己的旗子。

不管是聯隊旗還是大隊旗。

因為小鬼子的每個編織的旗幟就是他們的象徵。

每一面聯隊旗,旅團旗,師團旗都是他們所謂的天皇親自頒發的。

一旦旗幟被敵人繳獲,整個編制都會被撤掉,所以小鬼子寧願燒了也不會留給敵人。

……

日軍華中派遣軍司令部。

侵華日軍的總指揮日軍陸軍大將,日軍皇道派的將領,金陵大屠殺的元兇人物,松井石根正在和他的華中軍將領開會。

與會的人員有滬上派遣軍司令官:朝香宮鳩彥王。第9師團長中將:吉住良輔,第16師團長中將:中島今朝吾。第6師團長中將:谷壽夫。第18師團長中將:牛島貞雄。第114師團長中將:末松茂治。國崎支隊支隊長少將:國崎登。

(有些人戰後沒有被清算。伏法了的也在1978年被送進了靖國神廁。)

此時雷軍已經攻佔江陰要塞,這群人正在司令部召開下一階段作戰會議,作戰目標攻佔華夏首都:金陵。

很快,坐在首位的松井石根拿著一根棍子,指著作戰地圖開始分佈任務:

“命令!”

“刷”一群幾十歲的老鬼子迅速的起身立正。

“第114師團沿溧陽,溧水公路向金陵南部方向攻擊前進。”

“第6師團沿廣德,洪蘭阜公路,跟在114師團後面也向金陵南部前進。”

“國崎支隊沿廣德,郎溪公路進佔太平(當塗),而後渡江迂迴至浦口附近,切斷金陵守軍的北退之路。

“第18師團敬宣城向蕪湖進攻,切斷金陵守軍斷腿之路。”

“為了天皇陛下,諸君自當盡心,清楚了沒有。”

“瞭解!”幾個老鬼子又齊聲跺腳立正回應。

“喲西~散會。”發號施令的老傢伙松井石根一臉嚴肅。

會議結束,領到命令的各師團長走出會議處,坐上自己的汽車,趕回部隊。

朝香宮鳩彥王室日本皇族出身。並沒有第一時間走出會議室,而是留下來和松井石根交談。

兩人來到作戰會議室旁邊的茶室,泡了一壺茶的朝香宮問道:“松井君,你覺得多久我們可以攻下支那人的首都。”

“不會太久。我相信很快就有捷報傳來。”松井石根一副盡在掌握的神情。

“哦,松井君莫非有了其他安排?”

“是的。”松井石根喝了一口茶,露出一副得意的姿態說:

“我前幾日就命令第三師團的聯隊長鷹森孝帶領一個炮兵聯隊作為先遣軍。”

“昨天鷹森君的電報上說,馬上就要攻下棲霞山,消滅支那守軍。”

“我想此時,鷹森君應該已經攻下棲霞山。如此,我們距離支那人的首都就只有22公里了。”

“搜嘎,松井軍不愧為大本營挑選的司令官。”朝香宮稱讚道。

就在兩人互相吹捧的時候,一個通訊兵大尉慌忙的來到茶室的門外,帶著顫抖的聲音說道:“司令官閣下,先遣隊鷹森大佐發來了電報。”

“進來吧。”隨即,松井石根對著朝香宮笑著說:“捷報到了。”

朝香宮鳩彥王也笑眯眯的品著杯中產自華夏的香茗。

看到進門後的傳令兵,鬆緊是跟用略帶威嚴的語氣說:

“念。”

“嗨”通訊兵大尉應聲,拿著報文帶著顫抖的聲音唸到:

“敬告總司令官松井石根閣下:我部於12月1日晚11時即將攻克棲霞山陣地。但不知為支那守軍突然爆發出強大的炮火”

“據觀測該部使用了75口徑山炮,105口徑山炮進四十餘門。大小口徑曲射炮一百門左右。對我方陣地進行了長達十分鐘急速射炮火覆蓋。”

“情報部對此沒有提供任何訊息。措不及防之下,我部炮兵聯隊在支那強大的炮火下戰損殆盡,大量人員傷亡。”

“不得已,我以下令收縮轉進後方10公里處休整。先遣聯隊長:鷹森孝。12月2日3時55分。”

“八嘎。”松井石根一把搶過電文,看了兩眼後重重的拍在茶桌上。桌面的茶几都被震的跳了起來。

“該死的情報部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事物。這麼多大口徑的火炮,居然沒有一點訊息。”

“去哪情報官叫來,該死,情報部的負責人應該切腹!”

朝香宮鳩彥王拿起桌上的電文看了看,也是壓抑住怒火說道:

“棲霞山的支那軍有如此強大的炮火力量,已經不是先遣隊能應付的了。應該儘快後撤至安全位置。”

“當務之急,”司令部也應該迅速派出援軍。”

“聽到了麼,還不快去辦。”松井石根對著傳令兵大吼道。

“嗨。”傳令兵趕緊轉身退出門外,抹了抹頭上的汗水。

還沒等他穩定心神,又一個通訊兵大尉快步跑到他的面前,一把推開他,拉開茶室門,慌張的說道:

“報告!司令官閣下,先遣隊鷹森聯隊發來了訣別書。”

“八卡那。”松井石根拍案而起,搶過電文看了起來。電文很簡單,只有三個字:“千代子。”

千代子是鷹森孝的老婆。看來鷹森孝是想對這個老婆說點什麼,還沒說完應該就死了。

忍著怒氣的松井石根,對著傳令兵說道:“派出竹下俊的特戰隊前去檢視先遣隊的情況。”

“電告114師團所部,讓他們即刻往金陵南部快速前進。”

說完,一想到出現重大軍情失誤的情報部,松井石根又是一陣怒火衝上心頭:

“還有通知該死情報部給我儘快查出查出棲霞山支那守軍的全部資訊。”

“嗨咦。”傳令兵慌張的退了出去。

突然間接收到這樣不好的訊息,這讓松井石根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