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頭特別疼。

整個人感覺暈暈的,腦袋裡悶悶的,似乎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一樣。

時不時腹部還會湧起一股想要嘔吐的感覺,這是醉酒後第二天的正常反應。

李牧嚥了咽口水,壓下想要嘔吐的衝動,大致打量一下眼前陌生的房間。

這間房間的裝修風格呈民國風格,特別真實。

實木的床,窗戶,櫃子,桌子,以及桌子上李牧從來沒有用過,帶著圖案的白瓷茶壺和幾個茶杯。

身上還蓋著一床紅色帶著刺繡的被子,被子里居然還躺著一熟睡的姑娘。

姑娘的臉龐因為睡覺翻身的緣故從而被雜亂的長髮蓋住了臉龐,導致李牧看不清她面容。

“不是,這群王八蛋,玩的這麼大的麼!”

李牧心裡痛罵著自己的損色室友。

“找樂子就找樂子,洗腳城玩玩不就行了!”

“他孃的,這環境,得花勞資多少錢啊!”

頭疼欲裂的李牧只記得,昨天是自己做畢業後做銷售開的第一個大單。

然後將在同一個城市工作的室友叫來一起慶祝,席間喝了很多的酒。好像老四這個猥瑣男說要找找樂子,之後的事李牧就記不得了。

忍著頭痛在床上尋找衣服,聲響把熟睡中的女人給驚醒了。

李牧停住了動作看著眼前將頭髮撥開,露出面容的女人,大呼一聲:

“我靠,這不是那個明星麼!“

”哦,對,小宋佳啊。”

“不是,小宋佳沒有這麼年輕的吧?”

李牧驚喜的看著眼前長得特別像明星的美女,心裡還高興自己出來玩居然碰到這麼一個極品美女。

感謝老四!

因為女人起身的動作,被子開啟,一股冷風襲來,李牧打了個寒噤。

“斯~~這會所空調都開的這麼低的麼,電費不要錢啊!”

整理好面容酷似小宋佳的美女,溫柔的看著李牧不說話。

溫柔的目光看的李牧不知所措,乾脆撓了撓頭:“那個,美女早上好啊。”

“呵呵~”女人捂嘴輕輕笑一聲,也學著李牧的方式打了個招呼:“李公子,早上好啊。”

公子?

真他媽會玩兒!

這服務,怎麼說3000都下不來吧。

“勞資的錢包啊!”

在心裡心疼著自己的提成,臉上不動聲色,帶著禮貌問道:

“美女你貴姓?”

美女一愣,隨即說道:“小女子名叫玉墨,昨日不是告訴李公子了麼!”

“才過一個晚上您就給忘了,人家心裡不不舒服了!”

“玉墨,這名字好熟悉!”心裡嘀咕了一句,李牧撓了撓頭:“斷片了,怪我,怪我。這回不會忘了。”

說著低頭在床上找起了衣服,從溫暖的被窩裡按摸到件絲質衣服。

本以為是自己的襯衫,拿起來一看,居然是繡著鴛鴦和牡丹花的肚兜。

看了看肚兜,又看了看眼前叫玉墨的美女。

“這年頭還有人穿這個?”

不自覺的,李牧將肚兜拿到眼前好奇瞅了瞅,隨後順手遞給了眼前的美女。

在床上找了半天也沒有自己的衣服,只找到一條絲質的白色內褲。

穿上內褲,忍著冷冷的空氣,下床來到房間裡的衣架前。

衣架子一邊掛了一套帶著少校軍銜的KMT軍官大衣和其他衣褲,架子底下放著軍靴,軍靴上面晾著棉質襪子。

衣架的另一邊掛著一身民國風格的女式大衣和衣褲帽子,下面是一雙女士小牛皮靴。

將架子上的軍裝穿戴整齊後,李牧打量著床上默默穿著肚兜的玉墨,心裡暗暗叫苦:“我去,這一套服務整下來,下個月只能吃土了。”

隨後鬱悶的來到桌子前,晃了晃白瓷茶壺,裡面裝著滿滿的茶水,只是已經涼透了。

李牧不管涼不涼,連幹了三大杯之後,冰涼的茶水終於是徹底壓制了腹中的酒氣,頓時精神清爽了許多。

放下水杯,坐在椅子上的李牧在衣服口袋裡摸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自己的手機。

玉墨也穿好了衣服,走到桌邊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

輕輕的喝了一小口後,然後放下杯子,帶著溫柔的笑容伸手幫李牧整理了一下軍裝的領帶說:

“李公子,日本人已經朝著金陵城打來了,好多人都收拾行李離開了。”

“您昨晚可是信誓旦旦的說過,要帶我一起走的,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還小鬼子進城,服務還沒結束嗎?”李牧心裡一陣疑惑,不過還是關心自己的錢包。

抓住玉墨的手說:“那個,玉墨美女。你的服務很好,我很滿意。這會兒,甜豆已經亮了,本次服務就到這裡吧。”

“對了,你們這怎麼收費來著?”

“你”聽著李牧的話,玉墨壓抑著心裡的微微怒氣說道:“李公子,玉墨不想做半點朱唇萬人嘗的人。”

“求得是一生侍奉一人,這輩子做個清白的女子。”

“昨兒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信誓旦旦說,要收玉墨進門。玉墨感動不已,這才讓您入閣,向i您自己的清白之身。”

說著,玉墨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手巾,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委屈的開口道:

“”玉墨這輩子命不好,被家人賣到了煙花之地。出身不好,不敢奢求正室,只求能留在您身邊做個外室。”

“好傢伙,還沒演完,這姑娘入戲太深了。而且情緒特別真實,完全不像是演的,這演技吊打娛樂圈一眾明星啊。”李牧心裡大呼牛逼!

“玉墨美女,你演技真好,長得又漂亮,完全可以去做演員脫離這個行當。”

拉良家下水,勸失足從良,男人的通病,李牧也不例外。

“演員,李公子您說的是阮玲玉那樣的演員麼?”玉墨輕輕的問道。

“誰,阮玲玉是誰?沒聽過啊!”李牧心裡嘀咕,算了不想了,還是先找手機吧。

“對了,玉墨美女,你有沒看見到我的手機。”

李牧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眼前的玉墨突然生氣了。

“雞?李公子,你這是在說我玉墨是暗娼嗎!”說著,玉墨壓抑不住怒火,氣憤的抽出手,起身拉開門,氣沖沖的走出屋外。

“我去,這姑娘是不是太入戲了,真是幹一行愛一行,真他孃的敬業啊。”

看著走遠的麗影,李牧感嘆了一句。

起身走到窗戶邊,推開窗戶,一陣冷風襲來。

“不對勁,這他孃的就是冬天的氣息。”

“怎麼會這樣,明明是夏天啊,怎麼會突然就變成了冬天?”

“這個時節,就算是東北也不可能這麼冷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這不對勁的季節,讓李牧心中充滿疑惑。

放眼望去,街道前面的大路上。

一個個穿著深色厚衣的民眾大包小包的揹著行李朝一個方向走去。

時不時還有一兩個人被擠到一邊,呈現出一副民國時逃難的樣貌。

眼前的一切越看越不對勁,李牧心裡帶著一絲絲恐慌,來到房間門口,拍打著房門,呼喊著自己的室友:

“老二,老三,老四,你們醒了沒。搞什麼,這是哪啊?怎麼天氣這麼反常!”

旁邊的房間門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名身穿少尉軍銜,大約二十五六歲。

手中拿著帶有青天白日徽章的帽子的人看到李牧帶著笑容問候了一句:

“少爺,您起了。”

“您回房歇著,叫林連長他們的活交給我就行。”

那人說著,戴上軍帽,整理了一下腰帶。

繼續拍打著李牧剛才拍過的房間,一邊拍還一邊喊:“林連長,起床了。營長都起床了,你們還睡呢?”

“少爺,營長?”李牧似乎想到了什麼,對著眼前的人問道:

“你剛才叫我什麼?”

“少爺啊。”那人一陣疑惑。

“對了,少爺您說過,在部隊裡要稱呼您的職務。”

說完,向李牧敬了個軍禮開口問候:“營長,早上好,警衛排排長李大牛向你報到。”

李牧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陌生人稱呼自己少爺和營長的人,越來越靠近心裡的猜想。

轉身走回房間,心裡卻是已經波濤洶湧。

從起床時李牧就覺得很是奇怪。

奇怪的環境,奇怪的人,奇怪的地方,奇怪的天氣。

這一切不正常,讓李牧心裡的猜想被一點點的證實。

回到房間後,走到剛才沒怎麼在意的女士木質梳妝檯前面。

看著鏡子裡熟悉卻又帶有一絲陌生的臉,終於是證實了心裡的猜想:他穿越了。

“我艹啊!!!我TM的居然穿越了。”

穿越小說李牧經常看,但是真沒有想到會有一天落到自己身上。

自己有父有母,有姐有哥,985畢業,銷售精英,有車有房,收入不錯,還沒有女朋友花自己的錢。

沒事泡泡腳,生活不要太幸福。

就他媽和大學室友聚了一次餐,喝大了,這就穿越了?

這也太潦草了吧,怎麼不得泥頭大貨車安排一下啊!

對著鏡子,李牧給自己做了良久的心理建設。

能有什麼辦法呢,李牧在心裡說出了那句萬千穿越者都會說的一句話:既來之,則安之。

雖然已經接受穿越的事實,但是李牧心裡依舊不舒服:“唉,希望老爸老媽不會太傷心。”

帶著鬱悶的心情,李牧又坐到了椅子上,喝了幾杯涼茶平復一下心情。

平復心情後,李牧在腦海裡思緒著未來:“剛才那人叫我少爺,看來原身的家庭條件應該很不錯。

“剛才那個叫玉墨的姑娘說說小鬼子朝金陵城打來,時間應該是抗戰早期,金陵保衛戰還沒開始。”

“對於原身的更多資訊,得想辦法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慢慢的從別人嘴裡套出來。”

想到此處,李牧朝門外大喊一聲:

“那個,大牛。我餓了,給我送點吃的。”

“好的少爺,這就給您準備。”門外傳來大牛嗓門嘹亮的回應。

沒多久,李大牛就端著一個木質托盤,身後跟著三位帶著圓筒形布制軟帽,頂著青天白日軍徽,肩扛一毛三上尉軍裝的三個人走了進來。

看著李大牛擺好飯菜,李牧開口道:“這麼少怎麼夠我們一起吃,去,多準備一些。”

“唉,營長,我這就去準備。”李大牛應了一聲,拿著托盤轉身出去了。

李牧對著站的筆直,表情嚴肅的剩下的三人說道:“這不是軍營,不用這麼嚴肅,來坐下聊。”

待三人坐下後,李牧掏了掏口袋,沒有摸到煙,問了一句:“你們誰還有煙?”

“我這有。”一面向二十七八,帶著些斯文氣息的人應道。

說著,他掏出了哈德門,還順手給李牧點上。然後又給坐在一旁的同僚散煙,都點上了火。

男人嘛,菸酒不分家。

“嘶~,咳咳咳~呼~呸呸呸”李牧輕輕咳了幾聲,吐出一口濃煙和吸進嘴裡的菸草。

“這民國的煙,勁兒真大,還他孃的沒有過濾嘴。”

見眼前的三人都熟練的吐著煙霧,李牧開口笑呵呵的帶著一絲絲猥瑣的表情說道:“哥幾個,昨兒玩的怎麼樣,舒不舒服。”

男人之間,最能快速拉近關係,放鬆警惕的話題,那就是聊女人。

“那真是太舒服了,多謝營長犒勞俺們。”說話的是一個身形高大的漢子,足有一米八五左右,站起來比現在的李牧高了半個頭。

“卑職感覺很好,多謝營長的犒勞。”這回說話的是剛才掏煙,帶著清秀斯文氣息的男人,個子不算高,大約在一米七二的樣子。

“卑職也感覺很好,營長,咱們下回啥時候再來啊。”這次說話的是一個身高和李牧差不多的身高的人。

從他熟絡的表情來看,應該是和原身關係不錯的人。

“很快,很快。”李牧隨口應付了一句。

聊天的效果非常不錯,在李大牛再次端著滿滿一托盤飯菜擺在桌面上的時候,李牧大致瞭解了原身的基本資訊。

原身依舊是叫李牧,民國四年生人,今年過了22的週歲。

原身是浙省奉化人,家裡祖上是做鹽商的。

到了原身父親李光這一輩,生意已經做的不小了,涉足多個行業,家資豐厚。

李光早年間年輕時還參加過同盟會,後來原身爺爺去世了,李光接手家裡生意後就把重心放到了經商上面。

李光是奉化人,和蔣光頭是老鄉,兩家祖上就有來往,到了這一輩兒,關係還是很不錯的。

因為是同盟會元老,所以李光在KMT黨內地位不低,又因為他不參與政治,其他人沒有利益關係,所以大家都賣他 面子。

原身是李光在20歲時和正室夫人生的嫡子。李光的夫人也是大戶人家出身的人家。

因為原身的母親從小的溺愛,導致原身從小就朝著紈絝子弟的路子奔去。

幹了不少紈絝子弟的該乾的事,比如原身十六七歲就留戀煙花之地,還喜歡別人家剛娶的漂亮媳婦等等...

要不是李光看得緊,原身怕是要和張小六子學的大煙都抽上了。

李光覺得,自家家業的繼承人可不能給長歪了,要不然以後還不敗家啊。

為了改掉原身身上的紈絝子弟習氣,託人找關係把原身送進了當時精銳的87師當一個連長。

可原身的紈絝習氣哪有那麼好改,帶兵的本事更是一點都沒有。很快一個連計程車兵就被李牧給帶垮了。

87師的各級軍團對李牧很頭疼。

這傢伙來頭大,關係能通到委座身邊,不好管啊。

為了省心,87師師長將原身升了一級,調到了36師當營長,去禍害看不上眼的宋蔭國。

果然原身到了36師一樣我行我素。為了不讓原身擾亂部隊的秩序,宋蔭國乾脆把原身踢出正式編制。

讓原身自己組了個歸屬師部直轄的獨立營。

說是直轄,其實就是放養。宋蔭國把原身一直安排在金陵城,然後就再也沒管過。

連淞滬會戰的時候宋蔭國都沒抽調李牧。

這都金陵保衛戰了,宋蔭國還是沒搭理過原身。估計是宋蔭國自己都忘記了,師裡還有個獨立營呢。

..........

眼前的這幾人,叫原身少爺的人名叫李大牛。是李家這幾代的家生子,比李牧大三歲,從小和李牧一起長大。

被李光派來幫助原身,是原身非常信任的人。

其他三人,個子一七二左右,長相斯文秀氣的人叫林時遷,滬上人。

淞滬會戰開戰後,林時遷一直向原身提出軍人應該保家衛國,忽悠原身上前線。

剛才的聊天的過程中,還在忽悠李牧呢。

個子和李牧差不多的那個人叫陳斌,蘇省人。確實是原身的熟人,是原身在一個青樓認識的。就是透過他,原身招募來了眼前這三個軍官。

最後個子最高大的人叫劉武,齊省大漢,為人很是豪氣,經常自掏腰包請營裡自己連隊計程車兵加餐。

這三人都是金陵陸軍軍官學院畢業的,陸軍軍官學院的前身就是黃埔軍校。

只不過這幾人可沒一二期前輩的那樣的好運氣,能一個個坐上KMT軍隊裡的高位。